“恶心!”
缃帙扯出手来,忿忿不平地看着他。
南卿上下打量了她几眼,终是忍不住开口,“我说缃帙爱徒,你这衣裳,是何讲究啊?这剪裁真是让人移不开眼啊。”
缃帙见他目光在她腰间停留,还带着些许意味不明,立刻抬手捂住,“真不害臊!”
“没想到几日不见,你之衣着竟这般开放,果然是开窍了!”
“你!”
“还不知道,你因何流落至此啊?”
“我是——”
“小心!”
他神色一凛,上前挡在她身前。
随后,几支箭矢直直飞来,从眼前经过之时,缃帙看见那淬毒的绿光。
还有!?
她探出一边身子想要看清形势,却被南卿一手按住脸,“给我回去!也不怕中箭,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缃帙揉了揉右脸,无语地看着他的后背。这个时候倒知道心疼徒弟了,这几个月干嘛去了!
那些来势汹汹的黑衣人正是之前林中蹿出的,他们奉命来带回云缃帙的尸体。
看到之前来的弟兄已经横死,那十几人不敢掉以轻心,尤其现在还冒出个护她的人。
一场箭雨就这样开始了,无数的箭射出,每一支都带着毒,摆明了要置人于死地!
南卿未曾佩剑,不过看似宽大的衣袖却成了最好的武器。
箭矢袭来,他挡在缃帙身前,用长袖拂开一支支毒箭。不过那箭雨像是没个头,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他们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甩袖一把搂起她,直直跃上半空中,那些黑衣人放弃了用箭,持剑追了上来。
“师父,你可小心啊。他们无所不用其极,我之所以掉崖便是因为被暗算了。”
“那是你蠢,我可不会让他们得逞。”
缃帙忍住心中的火气,说道,“之前交手的时候,我发现他们脸色惨白,形容枯槁,就像没有人气的死人一般。”
“哟,竟连这个都看出来了。”
缃帙发誓,若不是此时他们在‘飞檐走壁’,她一定会给他一记无影脚!
“他们啊,是死士。”
“死士?”
“别这样看着我。这都不知道,为师这些年真是白教你了。”
“你那么厉害,你带我上去啊!”
“这有何难?”
他嗤笑着,眨眼间,缃帙才发现离崖下已是数丈高了!她忽然一慌,“诶,等等!别急着上去!”
南卿减慢了速度,不明所以,“你这到底,是上还是不上?崖下好玩儿是吧?”
“不是,是,是君璟还在下面!”
她的语气染上焦急,南卿不知何时,她再度这样在乎那人了。
“他身上有伤,一个人是万万上不来的。”
“你居然还惦记着他。他呀,早就被人救走了。”
“什么?”
“就你这个傻子,居然还会担心他。”
他摇了摇头,不等她再说,使了轻功往山崖上面去。
风在耳边呼啸,缃帙回想着他说的。他,其实被人救走了么?
难怪,四处寻他不着······
京城,花满楼。
三楼上的厢房,陵章方洗漱收拾完。此时在房中,他只穿了里衣。
柜子上那个丝绣的盒子里,装的都是缃帙给他的银子。不过,他一锭也未曾用过。
自那次来过后,缃帙只跟他用书信交流。她从未言明自己在何处做什么,他也从未问过。对于她,他向来不多疑。
此时白天,楼里安静一片。是以稍有什么大一点的响动,都能听见。
楼梯上的脚步声由远到近,他正想着是谁这么没眼力见,发出这样大的声音,下一刻,房门响起颇为‘死亡’的敲门声。
他不免皱了眉,门一开,看到眼前的景象时,他霎时呆住。
“你?”
······
君璟被找到之后,大内侍卫回宫便立即禀报了奕羽。
得知他性命无虞,他大大松了口气。
考虑到出了此事,君、月两家的心情,奕羽让人护送君璟回了府。
让君璟在家休养半月的同时,更是体恤两家,送了很多的珍贵药材以及绫罗绸缎。这样一来,天下人都知圣上是如何的重视君公子了!
这等消息自是在市井中传开,花满楼里的人也自然知晓。
从那日被南卿救上后,缃帙一直在陵章那里休养。
当日南卿为了引开黑衣人,将她‘扔’到了花满楼,还威胁照顾她的小厮不得对陵章多说。
缃帙自是清楚他的小算盘,还不是怕被她二人围攻,想他一个做师父的,当初没打声招呼就走了,早已激起了徒弟们的激愤!
可恶的是,把她扔下就算了,还点她穴!
所以当时陵章看见的一幕,便是小厮背着不省人事的缃帙来找他。
几天过去了,之前那些皮肉伤早已好了大半,缃帙也能随心蹦跶了!在花满楼的时候,陵章每日好酒好肉伺候着,因为她来了,所以这屋的主人,陵章就在地上打铺。
现在她出了宫,自是不愿再回去那个黄金牢笼,至于奕珩,她倒挺想去跟他打声招呼,可就怕他又将她留下!
所以一直这样犹豫着,这件事也就慢慢被她淡忘掉,抛之脑后了。这可苦了奕珩那厢,当日派出的手下没有找到她的下落,为此,他还震怒之下将派出之人各‘赏’了二十大板。
某女无意间欠下的情债,竟是害得他好生惦记。不过缃帙整日除了睡,便是吃,至多跟陵章斗斗嘴,日子好不潇洒!
这样过了约有十来日,两人迎来了那位‘不速之客’!
当天,风也大,雨也急!雷声滚滚。缃帙和陵章正紧闭门窗在房中说话,忽见窗户纸上闪过一道黑影。
两人对了眼神,吹熄了灯,躲在门后,就待贼人进门,将他一举拿下!
风在门上撞击着,发出地狱魔鬼一般的啸声。
单是看着那影子慢慢靠近,就足以让人汗毛倒立。
活了这么久,她并不相信有鬼。
吱呀一声,门被风吹开,风挟着雨点灌进来了,吹得柜子和桌上的东西东倒西歪。缃帙和陵章一人站一边门后,眼看着一双靴子出现,一道裹着寒冷的身影出现。
两人心照不宣,一步上前。一个点穴,一个禁锢着他。整个流程下来,天衣无缝,行云流水!
随即看清来人面目时,都一愣。
“呀,是你!”
“不是师父?”
“哟,云缃帙,你挺能的啊!”
“额,嗨!”
缃帙看着他比夜色还黑的脸,暗自吞着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