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我们没做,烟雨楼和那些水鬼也没做,六扇门不敢给我们下套,莫非是江老爷子自己搞的鬼?”黑衣少年道。
白发老者踱着步说道:“你还少说了几个。玉碟门和江湖盟的总坛虽然不在金陵,但他们想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也并不难。”
水云剑道:“玉碟门和萧家已经派人送过信,这事不是他们做的,他们已经怕了,没有胆量挑起事端。”
叮~,水云剑在剑锋上弹了一指,长剑发出悦耳的鸣叫,像是在呼应主人的内心。
“现在的无影阁已经不是十几年前的无影阁,只要不惹到他们头上,他们一向不会干涉江湖之事。”水云剑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何况,现在的他们也无力干涉。”
“文家呢?”黑衣少年问道。
云中剑道:“文家一向书生意气豪迈不羁,这些门派里他们只瞧得起萧家,在他们眼里,我们这些江湖中人只是一些粗鲁的武夫,所以他们绝不会做这种杀伐之事。”
白发老者停了下来,眯着眼睛道:“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只剩我们的好朋友烟雨楼和飞龙十二舵了。”
“不!”水云剑说道:“如果是他们干的,他们绝对不会只杀一个老鸨就收手,也绝不会让我们查不出来是他们干的。”水云剑越说越愤怒:“他们恨不得挑明了和我们干,绝不会藏得这么深。”
白发老者看着愤怒的水云剑道:“云剑,不要着急,不要着急,一切等老宫主回来再说。”提到老宫主水云剑的怒气马上消了一半。
白发老者继续说道:“如果真如你所说,我们不放再等等,如果真是烟雨楼的阴谋,那他们绝不会停下来。”他看了看黑衣少年道:“正好也看看江老爷子会如何处理这件事。”
金陵城内的富商贵胄武林豪杰很多,巨大的宅院更多,但如果说最气派、最奢华的是哪一座,当属三大家族之一的江府。仅江府的正门就是一个五间三启式大门,这已经是仅次于皇家的规格。
而要说金陵城内谁的脾气最大,谁的嗓门最大,那一定是江府的主人江老太爷。
但今天,江老太爷却很平静,江府的妓院老鸨被人杀了,他居然一点也没生气,一点也没乱吼,就那么静静的躺在太师椅上,晒着太阳听着小丫鬟唱的小曲儿,不时地还跟着哼上一两下。
他虽然很平静,江府上下却害怕的不行,他们不是害怕仇家找上门,他们是害怕江老爷子,如果做错了什么事被江老爷子骂几句、吼几下那这个人一定是走了狗屎运,恐怕睡觉都会笑醒。
但如果你做错了事,江老爷子却没有骂你,那你一定要小心了,轻则被逐出江府,重则实在不敢想,恐怕睡觉都会被吓醒!
所以,已经到了过午时了,也没人敢来叫江老爷子进屋吃饭,老爷子不吃江府上下一百四十八口谁也不敢吃,江老太太带着几个小姨太也只能围着餐桌安安静静的等着。
直到小丫鬟唱完了江老爷子爱听的小曲儿后,江老太爷才睁开眼睛,伸出手让丫鬟把自己从太师椅上拉起来,一边起身一边说道:“我说江玲玲呀江玲玲,你这小曲儿怎么越唱越好听呢,啊?你看看这都什么时辰了,听的我呀都忘了吃午饭了,哈哈哈哈。”江老太爷一边拍着手一边哼着曲儿走进了屋里。
江玲玲一动不敢动的站在那,她的嗓子已经干的不行,都快张不开口了,江老爷子居然说好听,把她吓得已经丢了一半的魂。
“都看什么看?”屋里传出一声爆喝:“吃饭!”
听到这声震耳欲聋的声音,全府上下的人马上都露出了笑容,男人就像又娶了一房小媳妇、女人就像初次出嫁一样开心的笑着。
夜幕一点点吞噬了光明,萧遥飞坐在街边的摊位上吃着面条,看着一个半露着胸膛的男人带着另外两个不怀好意的男人走进了街对面的豆腐店。不一会儿豆腐店里就响起了老人的哭叫声、女子的求饶声和男人的大笑声。
三个男人进去得快,出来的更快,半露着胸膛的男人手里握着几块碎银满意的走了,跟着的两个人走时还不忘朝着豆腐店里发出下一次的威胁。
透过昏暗的光亮,萧遥飞看到一个男人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老人和女人不知所措的忙活着给他包扎止血。
萧遥飞喝干了面条汤,消失在了街角。
为什么穷人总是欺负穷人?为什么穷人总是受苦受难?我们明明是一类人,为什么还要互相欺负、互相伤害?
萧遥飞没有杀他们,一直跟着他们来到了一个四面高墙的宅院外,三个人低着头拱着手交出了身上所有的银子,那些本属于更贫穷的人的银子。
无论黑夜多长,光明总会到来。
烟雨楼楼主夏飘雪却不这么想,她觉得光明马上就要被黑夜吞噬,无边杀戮的黑夜又要到来。
她有些害怕,她毕竟只是个女人,一个优雅温柔的女人,她本不喜欢刀剑和血腥,甚至有些厌恶,但他享受血雨腥风过后的这一切。
“楼主,飞龙十二舵来信说他们第三舵的一个分舵被清了!”一袭雪花青衫的俊秀少年手里拿着一个飞鸽传书说道。
“知道了。”夏飘雪说道。
她知道这一天迟早回来,但最令她烦心的是她不知道这些杀伐是不是和当年的事情有关,在日复一日的担忧和烦恼之中她已经开始变老。
她怕老,所以她想早点结束这一切,但她毕竟只是个女人,一个女人怎么可能左右得了江湖,她能做的只能是等,等待黑夜来临之后进行应变,随意应变和她优雅的躯体才是一个女人最厉害的武功。
“姐姐,你知道了?”这时门外急匆匆走进来一个和她长得一样美丽的女人,如果说哪里不同的话,也许就是她看起来更年轻一些,更轻灵一些,她的脸上没有忧愁,只有期待,她在期待什么?是男人么?是哪个男人这么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