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奕洵只用着温和的目光扫了一眼两个孩子,一句话没说的站了起来,眸色深沉平静如水,自桌案上倒了一杯茶。
茶的热气弥漫,泛着的白气升腾向上,扑在李奕洵坚毅五官上,最后消散不见。
宋清俞不肯过了这话题,转身看着李奕洵,“左临沂确实多诡,若是我与他逢对,最多与他强撑一局。但是换成表哥就不一样。表哥赋有领军为帅占领声势的本事。他左有苏将军,右是穆家军队的协助。苏将军与你旧情,依照他的决定,会避嫌不与你正面。而穆家是左临煜的人,不会真心作战。你切两翼而进摧他羽翼,打持久战。他耗不住你,更没有足够的粮草支撑。只将逼回锦山,就是扭转大局之时。”
李奕洵不回答,宋清俞便一直盯着他。见他一直不为所动,宋清俞干脆走到他面前,将他手中的茶杯夺了去。
“我知道你自有志上战场浴血,迟迟不定是顾及我的安危。你昨晚也见了丰煊皇帝,丰煊皇帝确定了我的身份。南尧大大小小的官,皆是承认。只要你平安,我就平安。”
思忖良久,李奕洵丢下一句话,眉目由于犹豫紧紧的皱着,“他们行军的日子,定在后日。而大葬的日子还是一个月后。那日恐会有变故。”
宋清俞呼了一口气,放心了许多,“原来表哥是为了这件事。大肃收到消息,最快也要一个月,他们不会赶来找麻烦。而且宗清公主大葬,南时瑶定会比你我想都要周全。只大肃的人赶来,他们不仅打听不到任何的消息,反而会成了南时瑶的猎物。”
宋清俞盈盈一笑,又接着说,“左右再不放心,常信常安都留下。这里的人,我也只认识他们,你将他们留下来。我交代事情以及传信都放心。”
李奕洵看着宋清俞的笑容,缓缓松了一口气,“好。我明日便去请命。常信常安,我也本打算将他们留下来,常信身手敏捷轻功甚好,常安稳重仔细有主见,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他们。”
宋清俞欣悦的笑着点了点头,低头从腰上取出一个香包,复而往李奕洵腰带上绑。
李奕洵退后了一步,诧异的盯着精致玲珑的香囊,面色不经意带着几分嫌弃。
“哎,别动。”
宋清俞说了别动,李奕洵果然没有在躲避。
“都知道你有了夫人,佩戴一个香包有什么古怪。我问了春香,这里不远,有一个很灵验的潼宁寺,我明天去求一个平安符放里面。里面带着驱虫的草,我知道你不怕这些,但是防备一些总是方便一些。晚上也能睡得踏实。”
“虽然说是不远,还是要些路途。平安符那些,我也不信。”
“我信。”宋清俞认真的盯着他。
李奕洵只好应下,垂头用手捏了捏香包,又拽了拽,确定扯不下来才松了手,“没见你做这个。”
宋清俞笑容一顿,很快又笑了笑,在椅子上坐下,“不记得何时缝的。见挺结实的,不舍得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