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姑奇怪怎么使劲都挣脱不开宋清俞,却将宋清俞手上的茶盘泼倒,滚烫的茶水烫在她身上,一身狼狈,气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紫。
“你知道我是谁吗?还不松开我!”
众人早就吓傻了,听到方姑这样说话,就知道宋清俞一定是死定了。方姑不仅是司茶房总管,和宸妃也是沾亲带故。宸妃也十分提拔方姑。就差到宸妃的承乾宫里办事。
打狗还看主人。这一次方姑是真的怒了。
宋清俞冷笑一声,手上加紧力度,“你是谁,重要吗?”
方姑疼的哎吆一声,“我是宸妃身边的人,就算是皇后都不会对我怎么样,你凭什么敢这么对我?”
宸妃身边的?宋清俞微微蹙眉。这宫里面势力分化的厉害。而宸妃和皇后敌对,自己作为皇后身边的人到这里,被方姑为难也不奇怪。
方姑感觉到宋清俞微愣,得意的笑,“还不松开我,否则你吃不了兜着走。”
宋清俞微微一笑,却加大力度,听得咔嚓一声,方姑惨叫一声。
“这是对你的小小惩罚,我是来指导制茶的,而不是来沏茶的。希望你记住。还有你们。”宋清俞说着,环顾四周,小宫女们被吓了一惊,纷纷低下了头。
等宋清俞跨进屋子,才有人敢将方姑扶起。
方姑疼的叫唤,只得将她送去找御医帮忙。
宋清俞进屋也没有直接指导或者帮助,反而是自顾自的熟悉环境,随意的烧了一壶茶,沏入皇后用的茶壶中。
茶叶香气飘散,引得众人的关注。
不少宫女都被吸引,因是方姑走了,有些胆子大一点的、又虚心的,都来询问宋清俞。
“宋总管。这茶是怎么这么香的?”
“制茶,简单分为选茗、择水、烹茶,每一个都不可以忽视,讲究人与物合一,心要平和,做事要平心。我回来会仔细教你们。现在我将刚才打翻的茶,重新给凤祥宫送去。”
宋清俞平时多是和气。
众人听到宋清俞说话轻柔又格外认真,刚才对宋清俞的恐惧顿时消散许多。
几个宫女想要替宋清俞跑路,忌惮着方姑的人,都没敢帮忙。
宋清俞托起茶盘,直接离开。
之前只走了一遍,已经熟悉了道路,将茶送去,由荣姑接住。对于宋清俞的出现,荣姑面色平静,像是如同见到陌生人一样,并没有询问什么。
宋清俞也没有见到皇后的面,在荣姑撩开帘子进去的瞬间,宋清俞闻到一股药味。奇怪的转身离开。
回司茶房,径直要经过御花园的一条道。才能转到小道上。
此时正是各宫从太后那边请安回来之时,闲暇不怕冷的妃嫔往往会在御花园走走。企图偶遇下朝的皇帝。
宋清俞对此却一无所知。只低头向前走。
前面忽然缓缓的脚步声,随即是谈笑的声音,伴随着咔嚓咔嚓的声响。
这样的声响很是奇怪。
宋清俞不禁抬眸看去,看到一个年轻的女子,拿着一个剪刀,高兴的将园中好不容易盛开的君子兰,一枝一枝剪的一干二净。
面前的女子比喜鹊大不了多少。只是浓妆艳抹、华丽的衣饰与她年纪不合。每剪一枝,都要使上重力,而且不从枝干减掉,而是分成几次,从它的花瓣上剪,随着花的凋零,她轻轻的笑,却让人很不舒服。
对于这种行为,宋清俞微微蹙眉,她不难猜测这是宫里的妃嫔,而且应该正有一肚子的火没地使。宋清俞只看了一眼,随即偏过目光,注意到旁边可以绕道,为了避免麻烦,随即转身绕道而行。
“为事利,争货财,唯利之见,是贾盗之勇也。如此之辈,就要拔出干净,就如这君子兰,若是君子为何在冬日争艳,分明是狡诈!”
宜妃说话声音很重。
宋清俞脚步一顿。
那边的人继续的说着。
“宜妃娘娘说的对,这样的宵小之辈,难登大雅之堂。宜妃娘娘就该将它们修剪干净!还有那些商女,都是什么东西。不入流的女人,使劲手段,妄想攀上一朝成凤。”
宜妃高兴的舒缓许多,“让人来,将这君子兰,彻底拔出,我看着就碍眼!”
宋清俞目光微聚,商女!不入流的女人!
她微微一个转身,迎到宜妃也恰好看过来。
宜妃只轻轻扫了她一眼,以为她是宫女的女官。
“就是你,来将这些连根拔起。”
宋清俞福身一礼,“回宜妃娘娘,君子兰生长不易,民女为宜妃娘娘着想,御花园的园中所植都有账记载,若是没有了君子兰,宜妃娘娘恐会招来话柄。”
“你一个小宫女,有什么资格质疑本宫。”宜妃恼怒的看过去,看到面前的女官低着头,但是根本不畏惧的她。
又想到她刚才说了民女二字,惊的抬眸打量了宋清俞一眼。面前的姑娘唇红齿白,好不明媚。哪里会是宫中的女官?
旁边的宫女也反应过来,侧耳对着宜妃说着,“娘娘,这可能就是宋清俞。”
宋清俞远远的听着宫女说话,感受到一丝冷意。
闻言,宜妃忽然轻笑,她早就打听过她的底细。
她在宫里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可是乍一听到宋清俞和煜王有婚约也是大吃一惊。特此拜见了宸妃,没想到宸妃根本就不喜欢宋清俞,更加嫌弃宋清俞的出生。
商女之女,又在乡下长大,确实登不上台面。加上她顶撞宸妃,宸妃也没让宜妃给宋清俞面子。
“你就是宋清俞?”宜妃从上到下认真的看了她几眼,发现这宋清俞的样貌和身材竟然有些无可挑剔,嫉妒的攥紧了手心。
“回宜妃娘娘的话,民女宋清俞。”
宜妃冷哼一声,嘴角上扬。忽然捂着额头,摇摇欲坠,很是虚弱。
“听说你会治病?你看看本宫这多年的晕病是怎么回事?”
宋清俞一愣,没有忽视宜妃脸上的细微变化,察觉是她的故意刁难。上前的动作稍微迟缓,“民女愚钝,可能不解宜妃娘娘的病。”
旁边的宫女见状,嘴角难掩这笑容,呵斥道,“难道你只给皇后治病,不给宜妃娘娘治病?是瞧不起我们宜妃娘娘吗?你可是大家传遍的医术厉害,若是治不好宜妃娘娘的病,你真的要一个一个挨个的去解释,你是故弄玄虚!毕竟是商女之女,狡诈多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