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奕洵皱眉,“我哪一次没有小心。我自小就抱过你,会照顾孩子。”
看到李奕洵不服气,又小心翼翼的抱住孩子。每每看到,宋清俞的心里都异常温和。李奕洵的手掌宽大厚实,曾经那双手握着的是锋利的长剑。
在于都,谁都畏惧他三分,谁曾想到,如今李奕洵会如此小心翼翼、又用着难以想象的温和去照看一个孩子。
宋清俞噗嗤笑了,“听说我小时候,就不喜你呢。你总是惹我哭。你现在是舅舅了,要好好照顾乐儿。”
李奕洵看着熟睡的乐儿,无奈的摇了摇头,“真是吃力不讨好。”
在温和时节里,一切都是温和的。
阿囡伸了一个懒腰,闲闲道,“说实话,小姐,表少爷照顾孩子都不如奴婢。还有你们这样真的会惯坏孩子的。依奴婢的意思,小小姐就能够放在一旁睡。”
宋清俞轻笑,“我确实不舍得。”
“小姐,你啊。”阿囡不禁摇了摇头。自家小姐和表少爷看似都是冰冷之人,有了孩子以后,一个个都变化了许多。
忽而外面传来一阵急速的马蹄声,在马蹄声中,宋清俞还能听到盔甲擦过的声响。宋清俞全身紧绷起来。
随着喧闹的马蹄声,乐儿先是被惊醒,苦闹起来。很快将平儿也一同吵醒。宋清俞忙哄着乐儿。又招呼着阿囡抱起平儿。
平儿好哄,乐儿哭起来就及其难以照顾。
“乐儿乖,乐儿不要怕。”
李奕洵见到乐儿哭,猝不及防。立刻将解下腰上两个玉佩放在乐儿手中,玉佩相碰撞发出好听的声音。
“乐儿没事,我们在呢。”宋清俞哄着,接住乐儿、
帘子忽而被拉开。
一束光从外面照进马车之中,宋清俞和李奕洵一时不适应外面强烈的光线。
“李兄。”
说话的声音,宋清俞听着有几分熟悉,侧目看去,的呢过到适应了光线,只看到一个锦衣华服的男人。端正温雅的一手撩开着帘子,一手撑在马车上。
他也同时看到了宋清俞和李奕洵。
只见马车里面的人身上穿着普通的衣服,衣服上面还缝补着补丁。男人双目有神,面目硬朗。他一眼就认出,是李奕洵。女子温婉似水,他没敢怎么打量宋清俞。只是稍微看了一眼立刻仓皇的收回了目光。
“抱歉,本太子不知有夫人。唐突了。”
来人说着,帘子重新被放了下去。
李奕洵轻咳一声,抱着孩子十分尴尬的将孩子送到了宋清俞的手中。乐儿也不哭了,抓着玉佩,玩闹着。
“阿清,那应该就是太子顺。与我有过片面之缘。我先出去。”
宋清俞恍惚的点了点头,猛得响起,当初女扮男装同左临沂一起去南边打仗的时候。南尧兵败,将太子顺作为质子送了过去。当初宋清俞曾经见过他。
至今宋清俞仍然记得他云淡风轻的从远方而来,身为质子心缚枷锁,仍然的处事泰然。
当初左临沂很奇怪的没有将他收押,反而是送了回去。而这一次大肃和南尧又一次动乱。这一次的结果,难以揣测。
李奕洵出了马车。
不一会宋清俞将乐儿交给阿囡,察觉外面来了许多的人,宋清俞心中隐约不放心,很快揭起了帘子。
宋清俞目光平淡的扫过,像是若无其事。将外面清一色的禁卫军装扮模样的人刻在眼中,这些人自不远处,一路井然有序的排列在官道的两旁。
而马车的正前面,太子顺正和李奕洵说着什么。两个人似乎相谈的很愉悦。李奕洵面色没有神情,但是太子顺的面色带着爽朗的笑容。
似乎感知到宋清俞的目光。
李奕洵最先反应过来,回头看向宋清俞,迎到宋清俞茫然的眼眸。李奕洵眼眸忽而软和许多,看着宋清俞的同时向太子顺介绍着,“太子,这是我的妻子李清。”
太子顺拱手作揖。
宋清俞抢先一步,跳下马车,屈膝一礼,“民妇李氏,见过太子殿下。”
“李夫人客气了。本太子虚长李兄一岁,李兄是皇长孙,算起来,我还是你们表哥。既然回来了,与本宫不必客气。走吧,父皇已经等了你们许久了。”
皇帝召见李奕洵,宋清俞并没有跟去。而是随着一行人去了世子府。世子府盖了已经有很多年数。听闻是李奕洵回来当即重新修葺。
里面还是崭新的面貌。
听闻这府邸,是当年皇帝留给胞姐长苓公主,长苓是当年的风华一时的长公主。也是皇帝最亲近之人。
但是长苓公主自从去了大肃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与皇帝联系的只有家书。大肃和南尧相隔,就算是如此每月,皇帝都锲而不舍的寄信。
府邸一直空着劝着长苓公主早日归来。长苓公主在岳城安家,皇帝希望李家能够搬迁到南尧,又这府邸又改名为李府。
后来李家没了。皇帝一度十分痛心,悲愤之下封府。
直到又有了李奕洵的消息。这府邸兜兜转转,才最终改成了世子府。
来接宋清俞的,是以前李奕洵的手下。他们早就到了南尧。依照李奕洵原先的吩咐,去留自定。在李奕洵一直没有回来的这几个月,还是留下了相当多的一部分人。
那时正值皇帝给世子府招人。其中很多的人就趁着这个机会去了世子府。在世子府做了护院。
众人见宋清俞以世子妃的身份回来,先是诧异,随后都将这件事情的真相吞到了肚子里面。
府邸很大,四面通达。南尧这边的人似乎都很喜欢花草,从大门进来,里面扑面而来的就是好闻的淡香。
因为李奕洵提前的书信。每一个房间都打扫干净。丫鬟将宋清俞请进了屋子,路途劳累,碰到了床,宋清俞带着两个孩子直接睡着了。
屋子里面是好闻的味道。
阿囡带人退了回去。门一合,转身看到的是一池澄澈的湖水。河岸杨柳依依,与大肃完全是不同的风景。风吹过湖面,泛起一片涟漪。
一切都是风平浪静,安稳的像梦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