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边的人却一动不动。
男人看着风平浪静的宋清俞,她和她身边的姑娘手中都抱着一个孩子。宋清俞面上死气沉沉,除了一股骇人的冰凉,没有其他多余的神情。
“你们劫持我没用,我既然敢上前单独说话,就是有备而来。太子说了,不论如何,都不能将你们放走。若是你们走了,小人们的命也就没有了。”
男人笑了笑,弓着身子看着宋清俞,轻声道,“太子妃,小人看太子妃诞下的是两个孩子吧。这是天大的喜事。你看,你们已经无路可走,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刀剑无眼,不要为难小人。”
宋清俞眼眸忽而一抬,朝着那人看去,“这里没有你们要的孩子。这孩子也和你们的太子没有任何的关系。转告你们的太子,我早已改嫁,这是我和我相公的孩子。还有请他记住,我的命很大。会让他失望的。”
“改嫁!其他人的孩子?太子妃你……”
不等那人说话。
宋清俞沉声吩咐,“直接冲出去,他们有骑兵,直接抢马离开。”
“是。”几人应者。
常信抬剑之时,男人朝着后面退去。左右之人拦住常信的剑。
“太子妃,我们都是带了兵器。不仅是这里,山上到处都是我们的人。这里天色暗,动起手来,我们唯恐会伤了你。还请你,跟我回去。”
常信退在宋清俞的身边,“这些人和之前的官差身手不同,小心应对。”
“不管如何,都要离开这里。我们已经因此失去了李伯,若是深陷这里、无法离开,就是对不起李伯。就算是场硬战。”宋清俞说着,探到自己身上的银针。
从左到右,还有九针。
宋清俞环顾了四周,下了吩咐,“我先破开前面的路,常信常安,清理左右。阿囡撒迷香。然后撤。”
宋清俞说着,阿囡忽然疾呼一声,“小姐小心。”
只见是他们刚上前,树上就落下一张网。众人想要避开,左右的官差直接涌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同时那张网也落了下来,将宋清俞和阿囡全部罩住。
男人擦了擦汗,“太子爷说的果然没错。太子妃软硬不吃。还好提前准备了一手。否则还真会放走了人。到时候我们真是无法交代。”
宋清俞很快明白,为何刚才这人孤身前来说这些废话,原是在聚集的时候,就在这里准备了陷阱。
他们是有备而来。
“小姐,这网好像……”
男人缓慢朝着宋清俞的方向走进,“太子妃,你别白费力气了。这是银丝编的网。太子爷为了抓你,花费了不少心思。这几个月多少人都查不到消息,没想到这一次的风声这么大,也果然是太子妃在此处。不管太子妃的孩子是谁的,现在都要同我们回去。”
男人说着,手抬起时落下,面色的神情完全变化,同刚才佝偻的面貌不同,此时十分生冷,“将这两个贼子一并拿下!”
宋清俞看着官差直接横在她和常信、常安身边,将之间拉开距离。男人逐步走近宋清俞。从怀中拿出一个木盒,“为了防止您逃走。太子妃这是睡眠散,你吃了不会伤及身体。我们会安全护送你们回去。直到于都。”
“又是睡眠散,你们出的伎俩和谎言都一样,真是一点新意都没有。原来左临沂也就只会这些主意。”
宋清俞一抬手,手中的银针从网中出去。男人的反应很快,一个纵身,银针从他身侧划了过去。
宋清俞眼眸诧异。刚才这里近的距离,那人竟然轻松的躲避过去。这人的身手显然不低于自己。
“太子妃,得罪了。”
男人说着。
宋清俞看到那人直接走进。抱紧了孩子,眼眸闪过一丝戾气。她还不想死在这里,更不想将孩子丢给其他人。
宋清俞咬牙,决定破釜沉舟,做个彻底的了解,“阿囡撒迷香。”
阿囡看着网一直被固定着,面露难色,只能听着宋清俞的话。将迷香一把掷了出去。
“太子妃,这里都是我们的人。你们根本就逃不掉。束手就擒,免受到无畏的伤害,到时候我们也太子也无法表达!”
迷香带着浓厚的气味,一经空气快速弥漫开。
“都捂住口鼻。”男人招呼着。
官差已经松了手,来捂住口鼻。宋清俞借此机会要冲出去。不想那个男人踩着网的固定处,“无论如何,我是不会让走你们任何一个人!”
“你!”宋清俞瞪大了眼睛。
自己已经足够坚持,没想到遇到这里执迷不悟的人。就是为了那些赏金,这些人连命都不要了。
“阿清,准备走。”
响亮的声音带着威慑又安稳的力量,传到宋清俞的耳边。
宋清俞一惊,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惊诧道,“是……表哥。”
一辆马车横冲直撞而来,直接连人带网,一手拉住宋清俞,一手长剑迎到男人的剑上。刀剑发出刺耳的声响。
男人不抵李奕洵的力道,加上迷香的作用。男人退后了几步。
“常信、常安。掩护,走。”
李奕洵的声音在林中传开。一如既往的沉闷与冷静。却又如此之远。明明分开不过半月,尤其是在听到李奕洵失踪之后,觉得日子过得那么漫长。
李奕洵驾着快马,一路朝着山下而去。
原来在山下的守卫根本拦不住横冲而来,势如破竹的李奕洵。加上常信、常安的左右掩护。马车沿着山路,过了白雪皑皑的东山,走到大道之上。
等到了再也没有人追来的时候,李奕洵才将马绳交给了常信,直接扎进了马车之中。
宋清俞已经从网中出来,看到鲜活的李奕洵,一时说不出话来。李奕洵看了一眼两个孩子。随即抬手拍了拍宋清俞的头。
“是不是吓坏了?那日遇到雪崩摔下悬崖,落到了一处半腰上,直到今日才爬上山。回了村子,听村里的人说……”
李奕洵的话没有说完,宋清俞摇了摇头,沉声道,“表哥,李伯他为了给我们掩护,自杀死在了北山。我将他的尸首烧了,留下了骨灰,在常信那里护着。”
李奕洵骤然忽然变化,刚才的温和荡然无存,取而代替的是一股森寒。随即揭开了帘子出了车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