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俞你不能这么绝情。淑儿确实做了许多对不起你的事。可是她和身上流着一样的血液,都是宋家的血脉,都是你的亲人。你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淑儿去死。”
亲人……
闻言,宋清俞咳嗽一声。嘲讽的看着田氏,“宋家的血脉,你知道我有多痛恨这个宋府吗?你难道不知道这宋府的辉煌是用着什么堆砌而成的吗?”
田氏一愣,怔怔的看向宋清俞,“阿俞你在说什么?就算是你再痛恨我们,再痛恨沈氏,这同宋家有什么关系?还是你知道些什么?”
“你觉得我知道些什么?我娘的死,你也该很清楚。”
田氏目光一偏,闪躲的看向地砖,“我不知道。我回来的时候,大嫂已经去世了。我连她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大嫂是岳城才女,李家最疼爱的小女儿,当时大嫂去世,李家老爷也因此大病一场。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忽而一声嗤笑的声音。
“叔母你走吧,这些我也不想听。宋淑我也不会手软。若是她真将我当做是她的大姐,她就不会走到这一步,既如此我又何必用亲人二字束缚着自己。”
“可是……”
田氏还想说什么。阿囡拦在田氏的面前,“小姐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小姐还要休息,二夫人请回。”
田氏看了几眼宋清俞,见到宋清俞丝毫不为所动,只好浑浑噩噩的站了起来,站起的一瞬间,忽然身子一重,直接晕倒在地上。
阿囡立刻探去,最后回着宋清俞,“二夫人是郁集心结,过于激动,晕了过去。”
“找几个人将她送回去。”宋清俞说完呼了一口气,看向一边窗台的银球,银球感受到宋清俞目光,立刻跳了过来。窜入宋清俞的怀中。
宋清俞抚着银球的毛发,心情稍微顺畅了许多。
阿囡应声。
宋清俞在屋子中一连休息了几日,身体完全康复。这几日银球频繁的趴在宛清苑的墙上,看着外面。田氏落下了之后,一病不起。
一大早,今日起了风,天气也转凉了许多,宋清俞看到银球还是趴在墙上。
“我们今儿带着银球出去转一圈,顺便去拜见公主。兴许在路上能够找到银球的家。”
阿囡闻言耷拉着脑袋,“进宫的路,岂不是奴婢又不能跟着小姐?”
宋清俞莞尔,“在皇宫里,你还担心公主能吃了我?我有分寸,若是公主不搭理我,我回来便是。再且中秋的时候,也没有去拜见太后,太后还赏赐我一个令牌呢。”
阿囡只好点了点头,上前几步,踮起脚尖将墙上的银球抱了下来,“奴婢怎么也说不过小姐。就是不知道银球会不会和小姐的想法一样。银球之前一直都不肯出院子。”
宋清俞手一伸接住了银球,“再尝试一次。若它是有主人的,总被我约束在院子里。银球也是会想家发狂。”
阿囡点了点头,跟着宋清俞的脚步朝外面去。
这一次一反常态,银球用爪子抓住宋清俞的衣服,安稳的和宋清俞走出了院子。一声叫唤也没有。出了院子,银球就四处张望起来,像是在找着什么。
“今儿的银球真是奇怪。”
阳光暖暖的照在两人身上,宋清俞顺心的笑了,“也许银球也想出门走走了。今儿要是找不到银球的去处,我们回来的时候带着银球去长春堂走一走。”
“好啊,前几日我看到长春堂的枫林那边可好看了,要不是公主为难了小姐,奴婢还真想同小姐一起去看看呢。”
“你一刻也闲不住。”
宋清俞打趣着,抱着银球走在了最前面。阿囡小厮牵引来马车。两人上了马车,阿囡就将马车的帘子大开着。
一路进了皇宫,银球都没有任何的举动。
最后马车停下。
阿囡本想带着银球在马车这里等着宋清俞,没想到阿囡一直抓住宋清俞的衣服不放。银球很少会这么缠着宋清俞。
宋清俞定神看了银球几眼,银球一双眼睛闪烁着明亮的光芒,看起来又是幽深又是明朗。宋清俞只好抱着银球下了马车。
阿囡欲言又止。
宋清俞向前走了几步,停下回头朝着阿囡看去,“放心。”
阿囡鼓着嘴巴,一句话也没有说。
宋清俞复而向前走去,有一位三十岁上下的宫女在前引路。有令牌沿路没有人拦住宋清俞的去路,宋清俞一路顺畅的到了左雅风的居所。
宫女先是行礼,很快就去通传了。
宋清俞不确定左雅风会不会见自己,就站在石阶下面等着。银球一双眼睛在皇城里面看了一圈,皇城被高高的深墙挡住,除了来回的路,再也看不到什么。
秋日午时这会天气也不会太热。不时有风吹来,十分舒适。宫墙两边被打扫的一尘不染,就连青石砖的墙,也是干干净净。四季看不出有任何的变化,一样的古板,一样的沉寂。
宫中还真是无趣呢。
宋清俞细细的想着,宫女跨过门槛,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回嘉慧郡主,公主请您进去。”
出乎宋清俞的意料,宋清俞眼睛微微一眯,又瞧了一眼那小宫女除了恭敬并没有任何其他的神情,才果断的迈着步子进去。
宋清俞不禁摇了摇头,自己分明是来见公主的,反而进了皇宫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宋清俞想,一定是自己平时过于谨慎了。
半柱香后,宋清俞被请到一座凉亭前,凉亭只是临湖而立,不如水溪亭的气派。旁边的湖,也只是一方的小池子,宋清俞现在也不奇怪公主为何时常往宫外跑。
左雅风也不坐在石桌旁边的椅子上,反而悠闲懒散的坐在亭子的横栏上面,身后跟着两个宫女时刻提心吊胆着。
她身上穿着明丽的宫裙,收拾的规规矩矩,发上戴着金光闪闪的玉簪。
她很少穿得这么明艳又华丽。
宋清俞却不觉得惊艳,甚至觉得公主的穿着有几分古怪。
“本公主还以为你死了呢。没想到又鲜活的跑本公主这里来了,本公主颇为失望。正好本公主脾气不好,这是你自己送上门来。”左雅风说着,从横栏上跳了下来,对一旁的宫女说着,“去取本公主的银鞭来。”
宋清俞与左雅风只是几个石阶的距离,宋清俞微微屈膝,福身一礼,眼中却无任何畏惧之色,莞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