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父亲宽心,娘很好。若是再来回的迁动,娘是喜欢安静之人,恐扰了娘的安宁。”
宋震天想了想点了点头。
沈氏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了下去。呼了一口气,热情的拉住宋清俞的手,“回家就好,想要吃些什么,母亲去给你准备。”
宋清俞不动声色的抽回了手,“母亲,你又忘了,我得了风寒不宜亲近。”
宋震天冷哼一声。
沈氏不自然的松了手,掩饰尴尬的轻轻笑了,退到宋亦妍的身边,“这不是看到你安好,母亲太过高兴了吗。”
宋清俞捏住帕子咳嗽一声,“有劳母亲费心。”
夜色沉沉,只有沿路的灯笼照着,沈氏走在边上,灯笼的光照着她的脸。她暗暗的咬牙切齿,扶着宋亦妍的轮椅向前。
宋震天一路都宋清俞格外照顾,到了路口,分开以后,宋震天又交代了几句,随后众人一一回了住处。
宛清苑遭遇过火灾,就算是宋震天命人加急的修葺,又在基础上给宋清俞扩大了园子。宋清俞回来的时候,发现院墙都被动了。
本来在院子外面的梅花树,此时已经到了院子的里面。
整个宛清苑开阔了许多。也多了许多的人手。宋清俞刚回来,宛清苑的丫鬟婆子以及守门的小厮全部都站在外面恭敬的迎接。唯独是喜鹊不在了。
宋清俞无意识的扫了一眼,说了几句肯定的话,直接走进了屋子。
阿囡在屋子的中间点着香,招来四个小丫鬟给宋清俞打来热水,四面的屏风里面冉起热气,一片片的玫瑰花瓣落在水里。
宋清俞将将手放进面盆里浸泡着。
阿囡低着头哑着声音,哽咽一声说话,“小姐,喜鹊……没了。”
宋清俞心里咯噔一声,面色却没有任何的显露,她依旧平平静静的,看不出有任何的波澜。
“怎么回事?”
阿囡眼珠子打转着水盈盈的眼泪,不受控制的落在地上,阿囡转了一个身,不让这种窘迫被宋清俞看到。
抬高了声音骂骂咧咧的说着,“都是她的不对。她陷害小姐,害小姐挨打。她就该死!就算她后来为小姐找来了沂王,也无法原谅。死就死了,一了百了。小姐,你不必为这样的人忧心!”
宋清俞眼眸微动,流转着光芒,她低着头,看着自己手上的药草褪去,逐渐的,自己原来的双手露了出来。
忽而,她低眸,清淡又低沉的说着,“是沈氏吗?”
阿囡的全身颤抖起来,对着宋清俞面前猛的就跪了下来,将自己一直压抑的感情暴露出来,泪水止不住的落下叩击在地板上,声音带着悲愤。
“小姐,喜鹊只是受到蒙骗怎么也罪不至死。那日沂王造访,就是喜鹊告诉了沂王的实情。算是将功赎罪。可是我们走了以后,喜鹊就被沈氏打死了。还将这些的事情全部推到喜鹊身上。说喜鹊背主,同道士联合。打死了都不得有人收尸。奴婢去乱葬岗找到喜鹊,喜鹊的身体都已经被恶狼四分五裂。”
阿囡哭的声音逐渐沙哑,额头碰在地砖上,磕了一个响头,“分明要害主子的人另有其人,但却是喜鹊背负了全部的骂名。奴婢和喜鹊认识时间只有短短几个月,这一次犯了大错,但是怎么也不能落得如此下场。求小姐为喜鹊做主。”
宋清俞将手上的水擦干,抬手扶起阿囡,“这件事我知道了……你将喜鹊的尸体厚葬了。”
“谢小姐。”阿囡擦了擦眼泪,看到宋清俞平静的脸庞,令人格外的安心。她立刻收拾了刚才的心情,“小姐,这件事和二房脱不了干系,平时和我们亲近,出手就是想要杀了小姐。”
宋清俞眼眸闪过锋利的针芒,胜券在握的抿唇轻语,“二房平日就看着我们大房争斗,借着道士之事,让沈氏与我斗的你死我活。而他们则可坐收渔翁之利。天底下还没有这么好的事情。也该让她们知道其中的苦果了。”
……
浅云苑。
沈氏回到了院子,精疲力尽的坐在椅子上。看着破旧的屋子,怎么比得上主院的分毫。她迫切的想要回去。
“真是该死。如今宋清俞封了郡主,沈湘又因为怀孕将我的话越发的不当一回事,这宋家我竟然没有半分说话的权利了。都是那个该死的宋清俞,要不是她的到来,我们又怎么会这样。现在竟然又攀上了沂王。”
宋亦妍坐在轮椅上,听到沈氏一个人骂骂咧咧着,连忙转动着轮椅过去,“娘,你怎么说这些丧气的话。宋清俞就是一个狐媚子,攀上沂王,这一次煜王一定对她彻底失望。娘,我的机会来了。”
宋亦妍眼眸澄清亮丽,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沈氏看了她一眼,随即轻轻笑了,“对啊,眼下确实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但是我们还要沉住气,不急着这一时的风头。关键你要将这腿医治好。宸妃娘娘派太医每隔一日就给你医治,这几日感觉如何?”
宋亦妍眼眸垂下,看着自己的右腿,眼中的光芒又晦暗下来,“娘,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还是怎么回事。我感觉我的左腿也开始没有什么感觉了。好像太医也不管用。”
沈氏眼眸诧异,紧张的搓了搓手,不禁出声,“怎么会这样。阿妍你再好好的想想,是不是真的没有好转?”
宋亦妍用力的抬了抬左腿。整个脸面都因为吃力而抽搐。
沈氏心疼的捏紧了帕子,一边提着心,一边鼓励着宋亦妍,“阿妍。”
恰时外面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芷兰走进里间,“夫人,小姐,四小姐前来探望。”
“这半夜三更的……八成是为了宋清俞的事来的。”沈氏皱了皱眉头,抿唇道,“请她进来。”沈氏说完,将宋亦妍的轮椅推到中堂正位的一边,她随即坐了下来。
外面的门推开,宋淑款款走了进来,她低眸对着上位的沈氏请安,“见过大伯母。”
沈氏冷哼一声,对于宋淑的恭敬,她丝毫不看在眼里,“既然是深夜来见我,就不必见这么多虚礼,说说吧,所来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