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俞回到屋子的时候,意料之外,收到了许多的礼物。有宸妃派人送来的,也有张司医等人亲自送来的。
恰逢宋清俞出门,全部都陈列在里间的桌子上。桌子不大,被堆起了层层的礼物。
茗竹眼眸弯弯,高兴极了,见到宋清俞回来,立刻将她拉到里间,一一说着说来的礼物。
宋清俞抿唇,没有任何的喜悦之情。只清清淡淡的扫了一眼,坐在了梳妆台前,取下簪子和花钿,再没有看一眼。
送礼物是宋清俞意料之中的事。
宸妃善于用人,自会给她一些甜头。至于这几个司医,是被她的警告吓到了,眼下是巴结着,希望她不要计较。
阿晚乍一见到,惊诧之余,也同茗竹一样高兴。仔细盘点着里屋,回头问着宋清俞,“司医,宸妃娘娘送了一盒首饰,还有贵重的补品。奴婢寻思,将补品放在药阁,首饰就放在这边的抽屉。司医你看如何?”
宋清俞没有因为这事还停下动作,只是轻微的想了想,便说话道,“就且如此。至于其他司医送的东西全部都放置到药阁里去。后日中午的时候,你挑选一些适当的回礼,送回去。”
宋清俞想,她们送了礼物,就等着她的回复,她偏偏要托一时,让她们寝食难安。
阿晚一一应下,感激着宋清俞的信任,因而不给宋清俞添任何的麻烦。
四月如流水而过。
到了五月的时候。
宋清俞收到了左临沂寄来的出发的第一封信。信上面没有署名,是有木全送来,给宋清俞过目。
如同以往一样,上面写的都是左临沂的行军日常,以及路上的一些趣事。
本来行军是艰苦的,宋清俞看了却异常轻松了许多,左右他现在也没人给他吃苦,提笔写了回信,让木全送了回去。
木全看了宋清俞洋洋洒洒落了笔,却只留了三个字。
知道了。
木全皱了皱眉头,张了张口,又觉得不妥,最后犹豫半天还是应下了,又说了一些寒暄的话。才作揖离开。
宋清俞站了起来,回之一礼。让阿晚去送了木全。
屋子安静下来,只剩下茗竹在侧陪着宋清俞,将一把蒲扇轻轻的摇晃着。
宋清俞转而看向外面,炙热的风,暖暖的从窗口吹来。吹动这着窗口的遮光的薄帘垂动,又吹动着枝叶轻轻的晃动。枝头的鸟儿叫了几声,随着吹动的枝条,一同又飞到了檐上。
宋清俞这几日一直忙着拓本,拓本上面的字迹看不懂,耽误了许多的时间。本来心烦意乱,但是看到外面的光景,又觉得舒适了许多。
方芸珊整日忙着在储秀宫和辛者库之间走动,其他司医都忙着考核的事。
近日来十分的安宁,转眼也到了考核的日子。
原本考核是初十的卯时,今早宋清俞也一早去了,却是临时储秀宫的岳才人忽然出了事,急急的请着司医。
傅司医和刘司医都去了,考核的事,改成了未时。让人早早的回来了。
回来的时候,未时还尚早,中午用完膳再去也不迟。
宋清俞对此不着急,倒是前几日方芸珊夜晚回来的时候,特意送了基本的医书过来。宋清俞忙着拓本的事,也没有顾忌上。
杨子茹从皇后娘娘那里回去都会去照顾杨子琴,晚上也在辛者库留宿。因而宋清俞自那日以后没有去看过杨子琴,但是方芸珊每晚都会带来消息。
如今杨子琴已经大好了,只是舌头被割去,再也不得说话。
杨子茹每日的陪着,她心情也还不错。吃了那日宋清俞做的糕点,每日闲下来,都会学着做糕点。如今糕点是做的越加精致。
她本就是温和的人,耐下性子,恢复也快。
那日送给李奕洵的糕点,李奕洵依然没有收下,宋清俞送给了沉言平。沉言平喜好甜食,又不拘小节,转而就收下了。
相反,宋清俞对甜食没有以前的钟爱,太过美好的事物,会让人麻木。所以宋清俞常常喝茶,逐渐也越加喜欢。
杨子琴学了糕点以后,每日都会送来糕点,宋清俞一开始尝了些,觉得味道是极好的。那日正巧碰到沉言平送糕点盒回来。见到沉言平喜欢,转而将糕点送了出去。
沉言平喜欢的紧。
自此让杨子茹知道,杨子茹生气,宋清俞将杨子琴辛苦做好的糕点转手送人。自此,每日杨子琴将糕点送过来,都会让杨子茹从中间截了去,直接送去给了沉言平。
沉言平马马虎虎没有在意。
宋清俞想着,觉得有些有趣。
正想着,茗竹自外面而来,打起帘子,站在中堂与里间的隔间处,问着,“小姐,储秀殿的素青求见。”
宋清俞眼眸微微一抬,看了茗竹一眼,心里奇怪着储秀殿的人,找她做什么。宋清俞眼眸微动,想到这会来的只能是岳才人的人。
宋清俞转回身,点了点头,手上还攥着笔,想至此,宋清俞左手搭起右手的衣袖,右手向前一抬,正想着将笔回原处。
帘子处响起声音,宋清俞从梳妆台的镜子上,看到来的先是茗竹,后面跟着的是一个机灵的小宫女,十四岁的模样,一双月牙弯弯的眼眸。
小宫女来到屋子,什么也没说,将屋子先扫了几眼,很快目光落到宋清俞的身上,笑眯眯上前福身一礼,“奴婢储秀殿的素青,奉着岳才人的命令,请宋司医帮忙开一副药。”
宋清俞微微皱了皱眉头,很快那副奇怪的神情被温和淹没。她点了点头,示意小宫女起身。
小宫女嫣然一笑,上前将一张纸递给了宋清俞,一边直接眨着眼睛看着宋清俞的模样,说着,“司医可真是好看,性子又好,难怪我们才人会举荐司医留在储秀宫做事。今日一见,奴婢想着日后和司医一起侍奉着才人,真是好呢。”
一起侍奉才人?
茗竹听着话音,忽然不悦的皱起眉头,厉声斥责道,“素青姑娘,你这话说的也太早了。况且司医和你不一样,又不是宫女,更不是奴才。你怎么能这样没规没矩的同司医这样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