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临沂的声线抬高,好看的丹凤眼眸,带着几分的困惑和威慑。
他高高在上,仿佛遥不可及,又仿佛是触手可碰。
也不知是什么作祟
沈婉蓉心里窃喜,说话的声音也抬高了几分。
一五一十的解释着,“昨夜发现的,这妖女要烧了浅云苑。而且这种煞气会冲撞人,沂王也会受到蛊惑。阿俞姐姐只需要按照道长的吩咐抽打四十九天,身上邪气散尽……”
沈婉蓉没有说完,左临沂打断。
“木全,沈郡主来到宋府,沾染了煞气,立刻杖鞭,直到邪气散尽为止。用什么鞭子抽的宋大小姐,就用什么鞭子抽沈郡主。”
沈婉蓉笑容僵硬,瞬间花容失色,精致的脸蛋难看到了极致。目光转而盯向木全。看着木全没有稍作迟疑的,直接果断的应声,“是。”
沈婉蓉的耳边嗡的一声,如同上了断头台,听得完全不真切。
左临沂宽大的华服被风吹的硕硕作响。
初夏的太阳,越加炙热,灼烧在沈婉蓉身上,沈婉蓉的喉咙如同被噎住一样,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全身紧绷起来,目光慌忙。脚下千斤顶,丝毫动弹不得。
左临沂冷眼扫了一眼,转身离开。
扑通一声。
在左临沂转身的一瞬间,沈婉蓉不顾颜面地跪了下来,完全没有郡主的颜面,“王爷恕罪,我不敢了。是我错了。”
左临沂并没有理她。
沈氏立刻扶住沈婉蓉。
“婉蓉,你是郡主,怎么说这样的话。宋府的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呢。”
沈婉蓉吓得不轻,脑袋完全一片空白,“沂王说到做到,他打断了苏大哥的四肢,这会要打死我了……只有找祖父能救我的命。”
沈氏全身一颤,她领教过沂王的阴晴不定。
……
次日,沂王府。
木全仓促的跨着步子,急促的进来。以前是不避讳的,可是现在屋子里面多躺了一个宋大小姐……
木全停在了外屋的外面,敲了敲门。
左临沂坐在床头,听到声响,“进来。”
木全立刻应声进来,只走进了一步。抬眼看到左临沂坐在床旁边的椅子上,椅子方便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面有热水,各种的草药。床的帘子严实的拉着。
此时左临沂正在捣着药。
木全意识到左临沂照顾了宋清俞一个晚上,心里有些心疼着左临沂。
左临沂右手一抬。
木全立刻停顿在远处,抬眼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左临沂,“爷,已经让神策军的人去宋府处理此事了。但是宋府的老太太闭口不言,宋府的人也算是齐心,完全不说此事的事情,只说是宋大小姐犯了家法。”
左临沂眉头皱起,一手捏紧了手中的瓷碗,瓷碗里面放着药膏。
木全看着左临沂没有其他安排,“爷,阿囡和那个守门的小厮,都后面养伤,都安顿好了。”
木全说着,左临沂点了点头,低下头继续捣着药,将原本的草药完全研磨成为药膏。
木全看了一眼左临沂手上的东西,一句,‘这些事情属下来做就好。’话没有说出,自觉的乖乖退了出去。
等到木全离开。
左临沂在桌上取了纱布。
帘子被揭起。
左临沂心里一喜,当即将帘子拉来。
“醒了?”
昨天夜里宋清俞也醒了一次,由于中了毒神志不清,上了药又睡着了。度过了危险期,左临沂还照看了一夜。
“我娘呢?”宋清俞的喉咙沙哑,由于一着急,就呛的咳嗽起来。
左临沂彻底卷起帘子,眼疾手快的一手圈起宋清俞,一手轻轻的拍着她的手背,看到她好转了,立刻将桌上的热茶递过来。
“带回来了。”
宋清俞松了一口气,平静下来,喝了一口茶,又拽住了左临沂的衣服,“不行,我要见到我娘。”
“暂时被我安置在祠堂了。你好好养病,等病养好了,去看你娘,你娘也放心。”
宋清俞一顿,想着有些道理,眼眸耀耀生辉,“对,我不能让我娘,看到我如此狼狈的模样。”
闻言,左临沂手微微一颤,眉头忍不住皱起来。
宋清俞知道左临沂生气了,立刻抓住了左临沂的手,“给我找些药吃,我想早一点好。他们不过是仗着父亲不在,王爷这次带人过去,以后他们不敢乱说话。”
左临沂眉目软和下来。
“怎么本王会不给你吃药吗?”左临沂打趣一声,随即扶着宋清俞靠在床边。
起身下去,走到了外屋,将一早温着的药膳端了过来。
看到左临沂很快的去而复返,宋清俞眼眸微动,不太确信的问着,“王爷是在屋子里面置了一个炉子吗?”
“不知晓你何时会醒,只好将炉子移到屋子里面来了。本王准备送你进宫,可是宫里面的人,本王总是不放心,他们笨手笨脚的,怎么能照顾好你。刚才灭了火,这窗户都通着风,不会太热。”
左临沂是个心细的人。
心细的人很多,但是像左临沂这样金贵的人,自小被人伺候着长大,还能如此心细,宋清俞感觉有些匪夷所思。
宋清俞想要接住药膳,随着自己的手一抬,抽痛的感觉让宋清俞皱了皱眉头,由于忍耐额头上瞬间集满细汗。
“你别动。”左临沂心里如同被针刺了一般不舒服,立刻坐在床边,将宋清俞轻揽在怀里,“本王之前真该将他们全部抓过来,让他们跪在这里给你赔罪。”
感受到左临沂的紧张,宋清俞心里暖暖的,抿唇,含了一口药膳。
宋清俞想早早吃了药好起来,一口吃下去,没有料想的,苦的脸蛋皱在一起。
“大夫说了苦,本王还以为你不怕苦。良药苦口。继续张口。”
宋清俞面色难看,忍不住骂着,“你就是骗我吃苦。我从来没见到药这么苦的,我闻到龙胆草的味道了,我根本就不要吃龙胆草。我也是个大夫,你别骗我。我不吃你的药。”
“乖啊,大夫配的,自有他的道理。瞧瞧不是一碗药将你治活了。”左临沂说着,强硬的将勺子喂到了宋清俞的口中。
宋清俞半信半疑,感觉药在口中火烧般的炙烤,一口药直接被灌了下去。这一口下去竟然比刚才还要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