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震天脚步一顿,犀利的目光朝着前面的大路看着,眼中似有波涛之怒,沉声说,“宋府如今的局面都是拜你所赐,我会和镇国府那边说明是你们想要在那里反思。你们就在那里一辈子!”
沈氏瘫坐在地,麻木的看着面前的宋震天。
“我辛辛苦苦的为了你十多年,你怎么能如此待我,阿妍也是你的骨肉。是你看着长大的女儿!她有什么错,她只是想要成为煜王妃,为宋府扬眉而已!凭什么是那个农女,老爷,你说凭什么是她!她什么都没有!她就是贱胚子生的贱种。根本不成气候。”
“就凭现在煜王要娶她,就凭这御赐的大婚,就凭如今的宋亦妍已经身败名裂!”
一行热泪从沈氏的眼角留言,氤氲了眼前的视线,她伏跪在地上,全身颤抖的哭泣起来,“老爷,你好狠的心!”
等到她在抬头的时候,宋震天早就走了,留给她的只是安静萧条的院子。原来一直跟着沈氏的几个老仆人和明兰留了下来。杵在外面不知去留。
“宋清俞要杀我儿,多歹毒的心!”
沈氏攥紧了手心。忽然想到了什么,目光瞬间明亮。
“你们去将三姨娘叫过来!”
沈氏说着。
外面传来不急不缓的脚步声,脆铃般的笑声传过来,在寂静的黑夜,既是动听又是诡异。
沈氏立刻站了起来,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水。看着从廊上走来的人,隔着落地窗,几人的声音被长灯的光拉长。
很快出现在沈氏的面前。
沈氏听到声音。心中有一丝不祥的预感。
沈湘拖着一地的绛紫色的长裙而来。手中执一把蒲扇,轻轻的摇着,随着她的金步摇,发出清脆的声响。想必沈氏的落寞,沈湘此刻宛若明亮的珠宝。
将这寂静晦暗的满室照耀的通明。
沈氏惊的瞪大了眼睛。
绛紫色代表着尊贵,自从沈氏当家,这十多年来,谁都没有穿过这种颜色的衣服。而如今沈湘大摇大摆的走进来了!
迎到沈氏的目光,沈湘低笑一声,垂眸乖巧温顺,不经意扫过来的目光却是窃喜和落井下石的快意,“听说大夫人找我,我这就来了。”
沈湘说着,摇着蒲扇,坐到了首位上。
她化着精致的妆容,少妇的温柔和气质,是沈氏远远不及。
“湘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沈湘轻呵一声,站了起来,抬眼打量了一眼这个硕大的屋子,缓缓走动。
砰的一声。
一个花瓶被砸了下来。
沈湘拍了拍手,“这古董的花瓶,我不喜欢,明天换了。
沈氏被这扑通一声,惊的心跳一声,“你到底做什么?来人将这个忤逆犯上的贱人抓起来。”
屋子里面没有任何的动静。
明兰向前走了一步,在沈湘的注目下又退了回去,只能低下了头,轻声的解释,“大夫人,老爷刚才说了,大夫人去佛堂以后,这屋子空下来就留给三姨娘!”
沈氏睁大了眼睛,猛得侧目看向沈湘。
“我辛苦的拉你成为三姨娘,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我还没有死呢!你就这么急着上位?”
“笑话?你辛苦拉我?我在你身边任劳任怨这么久,你有给我机会见到老爷吗?是我抓住了时机!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该得的!这不宋清俞回来了,我终于有了机会。”
沈湘轻巧的说着,眉飞色舞的转身看着整个屋子。
“没想到有一天,我也可以成为这里的主人!以后整个北院就是我的。大夫人,你想不到吧,你辛苦了这么多年都是为了别人做嫁衣!”
“混账!我是沈家的大小姐。就凭你,你也想鸠占鹊巢?别笑人了,上不了台面的东西!骨子里面就是一个贱人!”
沈氏咬着了下齿,右手撑在桌子上。
她不信,宋震天会宠妾灭妻。他也没有这个胆子!沈湘不过是年纪小,日后还是会有第二个,第三个沈湘!
她算是什么东西,一个丫鬟而已,连姓都是她赋予的。
听到沈氏的威胁,沈湘摇了摇头,不急不慢的回应。
“当时,胡大夫给二小姐药的时候,我也留了一份。没想到果然有用呢。就是今天,我得到了喜讯,大夫人,你说我该什么时候告诉老爷,老夫人这个好消息呢?”
沈氏撑在桌脚,险些没有站稳。一口一句的骂,显得格外的无力。
“贱人!贱人!”
沈湘笑得更欢乐。忽然伸出手,将沈氏推倒在地。
“大夫人,你不是最喜欢这样和别人说话吗?这种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感觉!以后你就乖乖听话,我说不定会劝劝老爷,给你们娘俩留下活路。”
“呸!一个丫鬟,还真以为自己得势了。要不了多久,你会回来跪着求我。”
“你就别妄想了。”沈湘说着,摇摇摆摆的走了出去,走到门口忽然一顿,笑盈盈的回头看着沈氏,“对了,以后千万不要直呼我的名讳了。也不要随意的找我,我不一定会想见你。”
沈氏紧紧的抿住嘴没有看过去,趴在地上,一双手攥紧,爆出青筋。
明兰不忍心的上前,将沈氏扶住,“大夫人地上凉,赶紧起来吧。”
沈氏眼珠微动,狰狞的一把抓住她,“写信,拿信来,我要给镇国府写信。”
明兰为难的看了一眼沈氏,“大夫人,老爷交代了,不准你传信出去。”
“蠢货,他让你怎么做,你就得怎么做吗?你要眼睁睁的看着二小姐重伤不愈吗!别忘了,谁才是养了你这么多年的人。立刻取来纸墨。”
明禾紧紧的皱着眉头,立刻应下,“大夫人你别着急,我这就去。”
宛清苑。
宋清俞回了屋子。
宋云玖立刻迎接上来,“大姐,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主院那边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是事成了吗?”
宋清俞抬眼匆匆的看了她一眼,随即走进了屋子,喝了一口茶,坐了下去。
“除了一些无法无法预料的意外。事情倒是顺利,只是我很奇怪,依照宋亦妍的性格不会寻死。她怎么会从高台上摔下去呢?”
“摔死了没有?”宋云玖闻言,睁大了眼睛激动的问。
宋云玖不比宋清俞想的深,她只在乎着宋亦妍如何了。
宋清俞摇了摇头,“那边我还不清楚消息。宋亦妍的性格我清楚,她只会恨我入骨,今晚的事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