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光线下,镜头里是男人和女人几乎重合了的身躯,秦宣曼就坐在隔壁屋子里,手里重新端起了一杯红酒,修长的腿撩起来落在沙发上,斜挑着目光欣赏每一幕。
不经意的又往旁边的房门看了看,再看看腕表,有些嫌弃的想,大哥动作真是慢。
对这么个女人还那样珍惜,非得到她药效彻底发作了,没心思再反抗的时候才动手。
她不由得想,若是如今换了人,是重深跟她。
恍惚想起来他们的婚礼前夕,若是顾和没有匆匆出现,若是没有忽然将她抓到那黑暗的房间里,一再的引诱她、激她,甚至威胁若是她不从,就把两人曾经发生过的事公之于众。
她一时害怕,便被顾和占了先机。
秦宣曼呵呵的笑,眼睛里都快笑出泪来,瞧着视频里男人终于解开女人的衣服扣子,眼神终于冷下来。
别怪我重深,是你不要我。
是你嫌我脏啊……
……
秦瀚泽想解她的衣服,里头的衬衫塞在裤子里……他顺着往下,指尖却忽然碰着了些黏糊糊的东西。
他僵住,再抬起头,就着头顶灯光,终于看清那是什么。
忽然倒抽了一口凉气,不断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掌心里的艳红之色,以及从她手腕处不住渗出的血……
“你做了什么!”
陆沁安勉强撑起身子,将凌乱的衣裳揽紧,泛着红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清明。
“割腕啊……”
她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伤口,自嘲的笑了笑,“似乎太浅了,可慢慢慢慢的流,总会死的吧。”
脑子不清醒了,陆沁安太了解自己,真到那时候怕没办法抵抗的住药性。
她没法子,只记得之前滚落在这里的杯子,摔碎了在手腕上重重划了一下。
很疼,总算清醒了些。
秦瀚泽气急败坏,实是没料到她会自残。
“至于吗!”
至于。
似是为了给自己勇气,陆沁安当着他的面,再扬起手划下去……
这次秦瀚泽反应快,她动作偏移,碎片便溅落在旁边。
陆沁安瞧着越滚越远的碎片,小脸整个拧在一起,想伸长手去捡,捡不着。
“一个始乱终弃的男人,值得你为他守身吗!他就是一个差点弑父的混蛋……”
弑……父吗?
陆沁安胡乱摇着头,凌乱的衣裳被他拉扯着,乌黑发亮的眼睛里都蓄着泪。
“不是。”
“呵,顾重深内心的阴暗你根本难以想象,他踩着别人的命活下来……”
听不清晰,她只一径喃喃重复,“不是的不是的。”
声音越来越小,逐渐淹没在一阵夸张的吵嚷中。
外头忽然传来声响,女人的尖叫声和男人的低吼夹杂在一起,像是出了什么事,秦瀚泽反应过来,几乎下意识的站起来。
可房门“砰”的一声被人推开,她只迷迷糊糊的看见一道有如天神般的身影,恍惚降落下来。
“你怎么找来的?”
有人在厮打,有喊叫。
“都是因为你!都是你的错!”
秦宣曼的声音。
她不断想睁大眼睛看清楚,却只瞧见她跌在地上,满身狼狈和狰狞,原本精致的面庞扭曲起来,处处透着狰狞。
“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认识他!如果不是因为你软弱,他怎么敢欺负我!”
“都是你的错,就算被他折磨的不成人样也不敢反抗,那一次你就该直接杀了他……”
男人目龇欲裂,远远的就瞧见了那身上染着血的小小身子,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下,喘不上气,秦宣曼就在他身边,胡乱叫嚷。
顾重深撑着力气一脚重重踹在她身上,“你该死!”
“咳咳咳……哈哈,该死你的人你跟他!你们父子俩,早就三十年前就该死了!”
“怎么样,太太……你怎么样?”
陆沁安只觉得自己被拥入一道温暖的怀抱,她沉沉的靠在男人胸膛里,淡淡的薄荷香,耳边是男人低低哑哑的嗓音,像是漫天寒意之中弥漫开的丝丝阳光,轻轻化在她心脏里。
“没事了。”
那样熟悉的音,陆沁安恍恍惚惚的抬起头,模糊瞧着那坚毅的下颌。
是四叔。
她下意识抱紧男人,小小的身子整个缩起来往他怀里钻。
连书彦很快过来查看她的伤口,止了血,她呜呜咽咽的说不出话,只下意识攀附在男人身上,再怎么也不肯放。
“不会有人再伤害你,太太……”
她衣裳凌乱,手腕上的伤口触目惊心,一下子让顾重深心脏仿佛被重重揪紧,疼的喘不上气一样。
“怎么样?”
半晌,帮她盖好衣服,凌乱的发被撩起来放在而后,顾重深看她闭着眼睛,只当是伤着了,压低声音。
“先出去吧。”
连书彦按了按眉心,有些头疼,味道他都嗅到了,只是顾重深关心则乱没注意。
好在是来的及时没有造成严重后果,只是这药性……
陆沁安感觉自己被人带了出去,到门边时,被人绊了下。
秦宣曼跌在地上,手骨断裂,疼的狰狞。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身后是女人的尖嚷,刺破耳膜。
没有人理会她,走了很远,陆沁安还听见那夸张的喊叫,“顾重深,你永远都是没人要的小可怜!……永远不会有人爱你!”
……
陆沁安昏昏沉沉,像是在做梦一样,有人帮她的手腕巴扎了下,失笑,“很浅的伤口,只是看起来可怕,不过比起你的来说,不值一提。”
她往旁边靠了靠,不喜欢这人的味道,身体似乎不受控制了,包扎了不太疼的小手往另外一边的男人身上抚去。
来来回回的抚触。
胸膛凉凉的,她将脸靠上去,很舒服呢。
“不许胡闹。”
陆沁安“恩恩”了两声,听不懂的,整个人都快贴在男人身上,小脸上泛着些迷茫,手指软软的在他身上碰来碰去,最后落在下巴上,仔细摸了摸,确定是四叔了,这才爬过去,缠在他身上,红唇亲上……
“咳咳咳咳!”
车厢内响起一阵咳嗽声,顾重深将她拨开,冷声道,“闭上眼睛。”
“顾老四,我可在开车……”
褚子楠笑了笑,情绪轻松不少。
“顾明池,不许从指缝里偷看!”
小肉团子“哦”了一声,乖乖捂着眼睛,却很关切的问,“妈咪怎么了吗?是不是生病啦。”
几人又是一阵僵硬,那边,某个已经失去理智的女人缠在顾重深身上,腻腻软软的在他耳边呢喃,“热……好热。”
“你也闭嘴!”
连书彦想了想,将脸别过去,递给他一只小药瓶,“桃花散没别的办法,要是放任她这样,闹到后边跟吸毒的人差不多,越来越严重。但你这身体吧,想来也不太好发挥,吃半颗这个……结束之后给我电话,叫医生进去抬你出来。”
顾重深,“……”
“另外,她手腕上的伤虽然不深,但没工具包扎的比较简单,小心点别碰着了。”
“喂喂,书彦,你真让他这个样子去做……给人解药啊,保不齐就真榨干了。”
连书彦撇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开口,“不然你有更好的法子?”
换个人来,他不得把人杀了。
“行了,前面酒店停。”
顾重深反应很快,开好房间之后便打发其他人出去,连书彦交代了一下给他的那瓶药,又把手机放在旁边,安排好之后才走。
“总之,注意节制。”
……
那边,留在车上等的褚子楠,看着满脸好奇的小肉团子,按了按眉心。
吃吃抬起头看着他,乌黑的眼睛在夜色下发亮,“子楠叔叔,你还没有回答吃吃的问题。”
“为什么爸爸妈咪不跟吃吃一块回家……为什么,吃吃要自己睡。”
她指了指脖子,厚厚的一层纱布。
疼的呢,妈咪还没有给她呼呼,痛痛还没有飞掉。
“那你到底要不要睡?”
已是深夜,褚子楠苦着脸,是真没什么耐心了,家里没有小的,他从来也没带过这么小,还是个女娃娃,很难搞定。
吃吃愣了愣,有些委屈的看着他,“没有人讲故事哄吃吃睡啊。”
“我给你讲成不成?”
小肉团子眨巴了下眼睛,歪着脑袋思考了很久,勉为其难点了头,“你可以试试,如果迟迟不喜欢的话就……”
“您要求还真多。”
“是的呀,故事讲的最好是哥哥,妈咪和月月也可以,爸爸差。子楠叔叔你……”
褚子楠一脸蒙圈,“放心,叔叔会讲话灰姑娘和白雪公主。”
“听腻了。”
“那拇指姑娘。”
吃吃摇摇头,“您哄女孩子这么没诚意的吗?”
褚子楠,“……”
小肉团子要哭了,受了一天惊吓,好不容易见到了妈咪,结果亲亲抱抱举高高都没有,连话都没有说就又分开,她越想越委屈,瘪着小嘴便要哭起来。
“给你三分颜色还真开染坊了是不是?”
“不是的,吃吃就喜欢粉色。”
成,您年纪小您有理,褚子楠沉了脸,盯着她有些烦,哭哭啼啼的真是受不了。
他想了想,凝着一张脸,“再哭你就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闭上眼睛睡觉和丢在这二选一。”
小肉团子吓了一跳,当即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做好,乖乖的闭上眼睛,可怜的眼睫毛上还颤巍巍落着两滴泪,可褚大少爷表示很满意,顺道给林清欢打了电话。
“哎,林律师,我把这丫头哄的不错,让睡就睡了。你放心大胆的生,保管能带好……”
吃吃,“呵呵呵。”
……
那边,酒店房间内正一片火热,柔缓的光线下,女人娇嫩的身躯半躺在床上,她眼儿迷茫的睁开,胡乱拉着着身上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