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瑟抱着鲜花带着补品前来探望云初月的时候,被封家的人很是提防地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了一个遍,然后,又被几个人不动声色地严防死守。
几个狼叔亲手带出来的人对于封竞宸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
而这份忠心,这会儿也提现在,帮助自家的封爷防范任何一个疑似情敌的男人。
如果不是萧瑟也出身大家,自幼看惯了这样的阵仗,保不齐真会丢下东西就落荒而逃。
抱着鲜花的萧瑟,被领到了花房。
云初月最近很喜欢在花房里坐一坐,有花香,有阳光,又温暖,又让人心旷神怡。
看到花房里娇艳的花朵,萧瑟又看看自己怀抱中的鲜花,相当干脆地把花丢在了外面,拍拍手,空手走了进去。
云初月看到他的举动,嗔怪地看了他一眼。
“真是的,好好的一束花,丢了干嘛!”
萧瑟苦笑。
“不丢掉,难道还带进来跟这么一花房的鲜花做对比,让我鄙视自己对于花朵的璀璨么!”
云初月莞尔,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坐。
然后,拿起桌子上的花草茶,给萧瑟倒了一杯。
两个人靠在花房的躺椅上,随意地聊着天。
明明只是相识不算久的人,但是相处起来,却格外的和谐。
那样的亲近和默契,是云初月在别人身上不曾感受过的,就连方萌萌和闵玉,当年相识相交的时候,也不是如此顺畅到自然而然的感觉。
聊了一会儿之后,萧瑟转头看着云初月,眸子里多了几分不舍。
“初月,拍完这部戏,我可能要回家一趟。”
“回家?”
云初月转眸看向萧瑟,脑子里回忆起那一次萧瑟给她办的庆功宴,休息的空档,两个人聊起来的,关于萧瑟的家庭,还有他失踪的姑姑。
点点头,云初月表示理解。
“你在这边拍戏,应该也很久没回去了。等杀青了,估计也快过年了,回去团聚一下,挺好的。也免得家里人惦记。”
萧瑟点头,洒然地笑了一下,有点窘迫地摸摸鼻子。
“我就是矫情一下。刚刚突然想到要回去,还有点舍不得。初月,有机会,跟我去我家做客吧,我带你去我家的葡萄园,吃最新鲜的葡萄,喝酿的最好的酒。”
挑眉,云初月眸子里荡起一抹期待。
重重地点头,她嗯了一声。
“好,有机会我一定去,我还真没看过葡萄酒是怎么酿的。”
爽朗地笑了一下,萧瑟伸过手。
“那我们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云初月也抬手,在萧瑟的掌心拍了一下。
两个人爽朗地笑了开来,关系似乎在这一会儿的聊天之后,更亲近了几分。
正聊的愉快,短信的声音响了。
云初月的眉下意识地皱了一下,脑海中不自觉地想起那一天的那张照片,脸色瞬间就变得有些难看,嘴唇也无意识地抿起来。
“初月,怎么了?”
萧瑟细心地发现云初月的神情不对,担忧地问。
云初月回神,笑着摇了摇头。
“没事,想到一个小问题,所以有点发呆。萧瑟,等下在这边吃午饭吧,刘姨的手艺不错,我想,你应该会喜欢的。”
萧瑟扬眉,点头。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厚着脸皮蹭顿饭了。”
话音刚落,云初月的手机铃声响了。
“原谅捧花的我盛装出席只为错过你,祈祷天灾人祸分给我,只给你那香气……”
云初月神色又是怔忡了一下,想到刚刚的短信铃声,脸色染上了几分沉郁。
不过瞬间想到萧瑟在旁边,又赶紧展颜。
萧瑟有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似乎在疑惑她怎么不看短信不接电话。
云初月勉强地笑了一下。
犹豫了瞬间之后,她拿起旁边桌子上的手机。
垂眸,眸色瞬间变得冷冽无比。
是那个发了照片的号码。
此刻,在云初月的手机上跳动的,是她给号码备注的名字。
思迪。
思迪,死敌!
不论对方是什么人,拍了这样的照片,用这样的方式发给她,都是不安好心的。
只能是敌人。
甚至,不死不休的敌人。
抿唇,云初月对着萧瑟示意了一下之后,直接拿着手机往花房深处走去,走出一段距离之后,她按下了接听的按键。
“喂!”
简单的一个喂字,不问是谁,不问什么目的,只是这么打了个招呼,等着对方出招。
“呵……”
那端,是一声冷笑。
随后雌雄难辨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带着阴阳怪气的味道。
“看来,云小姐很镇定啊!真是让人不能不佩服,在杀了人之后,还能这么冷静的人,尤其是女人,怕是不多啊!云小姐的心理素质,当真是让人不得不佩服!”
云初月握紧了手机,眸光冷冽。
“不管你是什么人,我告诉你,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嗤,不信?好啊,那我就再给你一点强有力的证据,让你好好看看,到底我说的话,应该信几个字!”
对面的话音落下,话筒中便沉默了。
云初月的心骤然缩紧。
她已经猜测到对方是要做什么,这一刻,她很想挂电话。
不过最后,她只是抿紧了嘴唇,缓缓地把手机从耳边拿开,死死地盯着亮起来的屏幕。
像是一个赌徒,在等着开牌的那一刻。
全部的心神,全部精力,全部的一切,都在等待着那一刻。
“叮咚!”
手机蓦然响了一声,云初月的心也跟着重重的一跳。
等待的这一刻,来了。
她抿紧了嘴唇,手指很轻,却又很沉重地点在了老板键上。
手机弹回主界面。
点开短信。
思迪的号码。
云初月闭了闭眼,深呼吸,用力地按下去。
短信打开。
又是一张照片。
照片里,是苏亦瑾。
他倒在地上,无声无息地倒在地上,身下的血几乎流成了一个血泊,把他身上米色的衣服都染红了。
他趴在那里,头侧着,眼睛死死地盯着一个方向。
似乎,那个方向有他死不瞑目的什么。
人。
或者事。
云初月死死地盯着苏亦瑾的手臂,在脑海中跟前面收到的那一张照片结合。
然后,在脑海中觉得两张照片组合起来,推断着苏亦瑾在看什么。
最后,她得出结论。
苏亦瑾,看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