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米的距离,我足足走了两个小时。每走短暂的路程,我都需要坐下或者靠着东西恢复体力。我的脚实在抬不起来,迈不出步伐,身上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空。
痛苦折磨着我的大脑,脑袋中闪烁着曾经的美好。我驰骋在跑道,我舞动在球场。走路对于曾经的我是多么不屑的一件事。
是的,走路对于任何一个正常人而言都是多么不屑的一件事。抬脚迈步,这就是走路。可是此刻,对于我而言,他是那么的艰难。一百米的距离,独自走回家,那是奇迹。
那晚挪回家。我畸形的站在镜子前,模糊的身影只有一个大概的轮廓让我能辨认出镜子里的东西是一个人。我就那样站着,背很痛,痛的我随时都可能晕厥般,但我咬牙倔强的站着。任由眼泪滑下来,划过嘴角,咸咸的苦苦的很像我的生活没有任何的意义所在。
人们常说,这个世界有乐观者,有悲观者。乐观者利用自己乐观的大脑创造天堂,悲观者利用自己的悲观创造地狱。
而我是绝望者,我不想用我的绝望创造什么可怖的事物。因为生活在我面前已经足够可怖。
我想到了死,自杀。
活着代表着希望,可我没有希望。我活着的意义只是为了承受我活着的一生的所有痛苦,积累我活着的一生的绝望。
看看锋利的刀刃,看看封喉的毒药,看看刺骨的冰水,看看惶恐的高度,下定了决心每一个都可以轻易拿走我的生命。
我僵硬的看着这一切,脑海中翻江倒海。
人死后会是一个怎样的世界呢?我居然好奇起了这个,而这个自嘲的笑容竟然是三年半来我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许久,我依旧僵硬畸形的站着。
是的,我没有离开这个世界。我越是考虑自杀这件事,自杀两个字在我的脑海中席卷的恐惧风暴就越大,疯狂的撕扯着我的一切,让我只能瑟瑟发抖的躲在角落中。
对,我不敢。
艰难颓废的回到床上。我真的是个废物。站起来,我站不起来,倒下,我竟然也倒不下。如果有上天,他知道造就了我这样的一个废物,或许他也会羞愧的抬不起头吧。
第二天,我去了医院。
我想知道我的背为什么会这么疼,我怕我就这样离开了这个绝望的世界。
越是绝望的人就越是胆小。我本身就没有什么东西了。这条命或许就是我仅剩的东西。
虽然脆弱不堪,但我真的害怕再失去这仅剩的“礼物”。
公交车,人很多。尤其还是周一清晨上班时间。汽车上根本没有任何的空位。
我上车的站牌比较靠前,车上人还不算多。我找到了一个比较宽敞舒服的座位。
背部脊椎还是很疼,让我没办法像正常人那样坐着,身体尽可能的佝偻起来。这是我的坚持。我不想让自己成为别人眼中的异类,我咬牙坚持着。
公交车大概又有了两三站后,车上人渐渐多了起来。
市区公交车站着的人越来越多,多过坐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