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悠扬的手风琴的乐曲响起来,哦,又是他。
“彤彤呀,我中午喝酒了,晚上做两个清淡的小菜好吗?”钱英明那磁性的声音从手机传出来,周彤的心又迷失了。
“我不会做,又不知你喜欢吃什么。”周彤低语,刚才还信誓旦旦的,听到钱英明的声音,一切都忘了。
“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吃,就是毒药,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吃掉的。”钱英明哈哈的笑声传过来,周彤的心暖暖的。
“你又没有正形了,你早点回来,我们需要好好谈谈。”周彤还是忍不住说出自己的想法。
“好的,没问题,丫头,我争取七点准时回来。还有,你不要忘了,中午还有一遍药要吃啊。”钱英明提醒着周彤。
别说,他不来电话,周彤还真要忘了吃药的事情。
她从餐桌上拿着药瓶,药瓶上虽然没有药名,但是周彤知道这是治愈抑郁症的药,大夫说,她一定要坚持吃四到六个月,中间还要复查。如果没有那些幻觉噩梦,病情稳定了,才可以停药,否则很容易再反复,那治愈的机会就很难了,她最后的下场可能会步洪英的后尘。
“唉,我自己会注意的,我会坚持治疗的。我不能总依赖钱英明啊”周彤自言自语,给她自己打气,鼓励她自己。
她心里嘀咕着:“难道小斐没明白她的意思?她还没有告诉钱英明吗?也许他已经知道了,但是他有把握控制局面吗?”
钱英明已经从小斐那儿知道了大概,但是他不相信这个女孩,会把他至于千里之外。为博得周彤高兴,他用尽了心思,没想到他太急于求成了,周彤竟然不吃这一套!
但是周彤抑郁症不是一天两天能痊愈的,如果这几个月里再有什么刺激,旧病复发的话,难说今后,周彤会怎么样?
周彤想:“无论结局怎样,我一定和他吃一顿晚餐,就算是最后的晚餐吧,以后互相不再相干了,在他面前晃动的女人太多了,愿意和他相好,愿意做他的情人,可能都能排队了,我不是他想要的女人!”
她开始忙乎起来,她用瓦罐,煲鲫鱼汤,先做了一个皮蛋豆腐,又做了凉拌绿豆芽,最后准备了一个热炒冬笋,等他进门再炒,否则凉了。
她重新换了一套衣服,牛仔裤,黑色绒衣,把头发顺势挽起来了。围上卡通图案的红色围裙,她是表示自己的决心,红黑分明。她半躺在沙发上算起帐来。布置整个房子的初步费用在七万元左右。周彤手里只有不到五万元,先有多少先还上,以后一定还齐。绝不能占他的便宜,让他看不起她。
钱英明在七点一刻进的周彤家,周彤连看也没看他一眼,就跑到厨房,接着完成最后一个菜《热炒冬笋》。
钱英明看到餐桌的两道凉菜,就乐了,大嘴咧开花了,“嗨,还是有家好啊!”
“小丫头,还真有两下子,够吃了,不用再做了。”他心里暗自高兴,也许周彤可怜她的用心,又反悔了呢。
当他挪着方步走进厨房时,周彤的最后一道菜已经出锅了。
钱英明摆上碗筷,周彤把热炒冬笋摆到餐桌,用汤碗盛了鲫鱼汤。钱英明偷偷地瞄着周彤的表情,没有发现她不高兴,他环绕着整个房间,觉得温馨多了,也许她要的就是这样一个家。
他脱掉绒衣,把空调打开,把客厅里所有的灯都打开了,柔和的灯光四射,他心里想:“如果能有一个小孩,在这里跑来跑去,这里是最温暖的地方了,他要的就是这样的生活啊!”
周彤把厨房里灯关上,走进来,钱英明装做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我愿意喝鲫鱼汤呢?”
周彤实话实说:“我哪知道啊,这些都是小斐姐买的,我只是就着材料掂量的。鲫鱼汤还是照着菜谱做的,不知道味道如何呢?”
钱英明尝了一勺:“不错,有点意思,像妈妈做的,下次就能熬正中的鱼汤了。”
周彤没有说一句话,这顿饭只听见钱英明唠叨,评价一道道的菜。周彤最多的是笑笑,点点头,她已经懒得多说一句话了,钱英明怎么逗,周彤就是不做任何反驳意见,她和以前判若两人了。
钱英明的心凉了半截,他知道这真成了最后晚餐了,他想着怎么样收复她的心?
周彤先吃完,就坐到沙发上,看起动画片了,她思虑着怎样开口?两个人各怀心腹事,房间里只有动画片里机器猫地说话声音。
钱英明盛了一碗鱼汤,端到茶几桌上,打破尴尬的场面,“唉,丫头,喝一碗吧,补身子,高烧以后身体虚弱,你都有些贫血了。”
“我喝汤,已经喝伤了,再也不想喝了。”
周彤莞尔一笑,把碗接过来,轻轻地放到茶几上,轻声地说:“你吃完了?我们说一些正经的,好好谈谈,行吗?”
她期盼的眼神,让钱英明感到了心凉半截。钱英明坐在她的右侧,半搂着的姿势,她往左挪挪,他们面对面了。
他面戴微笑:“好呀,丫头,想谈什么?你说得算。”他说着,手又开始不老实,想去抚摸周彤的秀发,周彤侧身躲过去了,她尽量放松,慢慢地说出她的想法。
“黑男,以前我脾气不好,请你原谅我。我对感情的事情一直是抵触的。小雨的死对我的打击太大了,我想了许久,还是不想近期内再迈入一段感情,我还没有调整好心态。”
钱英明笑了,两手一摊:“我没有过分的要求啊,只是想做你的哥哥,来照顾你。上次的事情有多危险啊!”他很聪明,避重就轻。
周彤摇头,她坚决地回绝:“不用了,做哥哥也免了吧。我不想再和你进一步接触了,我不想给你添麻烦,我累了,心力交瘁,没有一点精力了。”
钱英明从来没有在周彤面前抽烟,他不自觉地从包里拿出香烟来,一声不响地抽起烟来,周彤没有吭声,去厨房里拿了一个一次性的纸杯,放到钱英明的面前。
她继续说:“如果你是真喜欢我,请你成全我的心愿吧。给我一段时间,让我恢复一段以后再说。还有,我的病,也不适合你,你会有更好的选择。你家里人,如果知道我是一个精神病,他们一定不会同意的。”
钱英明弹着烟灰说:“第一我是真喜欢你,我真很珍惜你,可是我希望能经常看到你。你不能拒绝我的这点要求吧?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被一个女人拒绝过我,你是第一个。你,你不怕我也抑郁吗?第二,我选了多少年,最后认定你是我新娘最合适的人选,第三,妈妈和姐姐都知道你的病,他们都让我精心照顾你,他们一点也不反对啊。”
周彤摇摇头,她缓缓地说:“何苦呢?我不适合你,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的,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你知道了,你不会要我的,我不是一个好女孩。”
钱英明听到周彤说到这儿,看到她的泪光,他紧紧地抱住了她,在她耳边喃喃地低语:“你是我的天使,我说过多少遍了,发生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谁也不愿意看到的,我不会介意的,你相信我,好吗?”
周彤低声啜泣,突然她挣脱他的怀抱,站到茶几前,身体开始颤抖,她的内心再次挣扎,她真不舍啊,可是又能怎么样呢?她不会成为孙小斐第二啊,她不要做第三者,更不想成为他的负担。
钱英明急速地站起来,抱住周彤,紧紧地抱住她,轻轻地拍着周彤的后背,慢慢周彤的身体停止了颤抖,钱英明低头吻着周彤的秀发,他的心在颤抖。
“彤彤,不要害怕,不用等到春节以后,过几天,我就成为自由人了,就几天,你相信我,我认可放弃一切,我也不会放弃你的,你相信我。”
钱英明的最后一句话,让周彤的心又一次妥协了。她抬起了泪眼,轻语:“你真愿意放弃一切,要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