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彤,你和我想象的女孩子不太一样。”韩美玉爱怜地拍拍周彤的手。
“柳姐,我,我。”周彤的双眸黯淡下来,低下头。
韩美玉淡淡地笑出声了,拽过周彤的娇手,缓缓低语:“呵呵,彤彤,怎么啦?听钱英明说,你竟然对我有自责之心?”
周彤脸色绯红,愧疚之情,悄声解释道:“柳姐,如果不是我的原因,你和钱英明,也许就不能离婚了,不离婚,你也不能得病。”
听到周彤的心结,韩美玉双眸之中,瞬间滑过一丝悲伤,她长舒一口气,无奈地解释着:“唉,周彤,你不要自责,这都是命运的安排,如果我早一点离开钱英明,也许我就不会再换上癌症了。”
“柳姐,您不要这么说,现在你身体恢复得不错。”韩美玉手术以后,恢复得不错,如果五年之内,再不复发的话,就没有什么大碍了。
想到钱英明的执着,她脱口而出:“彤彤,你们过得不错,赶紧要一个孩子吧。钱英明非常喜欢孩子,孩子是一个家庭的粘合剂。我们也打算领养一个小女孩,已经在联系了。”
“柳姐,那您不想出去工作了?”听钱英明说,韩美玉留在家里,不再去拼事业了,这让周彤感觉意外。
韩美玉起身,给周彤倒了一杯橘子汁,低声娇笑道:“呵呵,我嘛,学着做家庭主妇,现在我做的饭,也有味道了,兰姐的手艺,我学得差不多了,就是煲汤,火候差一些。他每天去学校教课,回来很累的。”
“那您不雇保姆做吗?”周彤环顾四周,这么大的别墅,还有花园,只有他们两个人住,每天也打扫不过来。
韩美玉不以为然地解释:“兰姐在帮我,但一天三餐,给先生熨衣服,这些细微的小事,都由我亲自做。以前我不是称职的妻子,更不是称职的爱人,彤彤,你学着关心钱英明吧,我欠他的太多了,以前我太任性了。”
“柳姐,不要这么说。”看到韩美玉那幽怨的眼神,周彤心里很难受,一切都是缘分,强扭的瓜不甜,往往是当事者,迷茫,看不到事实的本质,你自己不也是走过弯路吗?
韩美玉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小巧玲珑的首饰盒,从中挑出一根白金项链,递给周彤,淡淡地说:“送给你,这是那年,我过生日时,他送给我的。我们已经离婚了,现在我也再婚了,再留着它,不合适。”
蓝宝石项坠,白金项链。周彤接过来,欣赏着,觉得挺漂亮的,在项链坠上发现刻着字。
韩美玉望着周彤,心存歉疚之情,她幽幽地解释道:“项链上刻着钱英明的英文名字,现在我才体味到当年他的心情。他以为,出国躲几年,我父亲能放过他,唉,爸爸太自私了,拖累钱英明这么多年,真是对不起,钱英明是一个男子汉,你真有福,好好珍惜吧。女人的幸福,其实都在家里,在外面再风光,回到家里,那种孤独,那种心灵的煎熬,唉,你还小,体会不到啊。钱英明说,你挺有才气的,在凯文特公司,做得不错,但我希望你不要学我。”
周彤虽然不能理解韩美玉的心思,但是她懂韩美玉的意思,心里非常感激她,她把周彤当作小孩,而不是情敌。
“谢谢你,柳姐,我怎么能和您相比呢,我呢,只是喜欢工作,但我绝不是女强人,我也没有您的能力,呵呵,我会以家庭为主的。”周彤说得是心里话,她对钱英明的依赖,常人是很难理解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钱英明走进来,站到周彤的身旁,宠溺地对周彤说:“彤彤,多和阿慧学习,她是一个优秀管理者。”
“切,谁谈那些啊?”周彤躲开他的那双大手,嗔怪道。
韩美玉的爱人,走进来,对他们说:“走吧,我们去吃冰激凌,兰姐做的草莓冰激凌,味道不错。”
草莓冰激凌的味道,真是好吃,但周彤没想到,却是那个兰姐做的。在周彤的眼里,兰姐绝不像一个保姆,倒像是韩美玉的妈妈,她望着韩美玉的眼神,有浓浓的母爱,这让周彤羡慕。
韩美玉拉着周彤去花园,避开两个人男人的视线。花园,是韩美玉入住之前,李萧亲自设计,重新装饰的。木制长廊,被葡萄枝头盘绕着,长廊下,是潺潺的小溪。假山旁,是儿童乐园,一对秋千,还有大象木制滑梯,滑梯就像大象的脊背,周彤记得小时候在儿童公园见过似的,只不过那是石头的滑梯。花园里,到处色彩斑斓,只有窗前种上一排百合,那是韩美玉的最爱。花园确切地说,更像是儿童乐园。随处可见,儿童车,长廊里,散落着儿童玩具。
“哦,这都是我和萧公子买的,邻居的小公主,总来玩。我的女儿,还不知道几岁呢。”韩美玉就像一个妈妈,说着自己的女儿一样,满眼都是期盼。
两个人荡着秋千,周彤倾听韩美玉的故事,潺潺如溪水般,像是回忆,又像是总结她的情感历程。
韩美玉对爱的解读,让周彤豁然开朗,亲情不能代替爱,没有心动的感觉,他的存在就如空气,那你还能涌起浓浓的爱吗?呵呵,那是习惯而已,绝不是爱。
除了亲情以外,她对钱英明还有愧疚,那是她失去孩子以后,她最大的感受。新婚初始,对钱英明没有爱,只是应付父亲,是钱英明一次次的妥协,她才慢慢地接受了他。唉,如果坚持呢,李萧呢,就是在这种徘徊的心理下,钱英明占据她的心房,当岁月磨平了一切,失去再次爱的,命运又一次把他推到了前沿,这次是钱英明把她推到了李萧的面前,让她重新燃起爱的火焰,原来在她的心灵深处,李萧没有离去,他的影子一直在她的心里。
韩美玉幽幽的话语,让周彤心里那丝负疚感,慢慢地散去了。
原来初恋,一直在她的心中,但是为了父亲,为了鼎盛,她只能听从命运的安排,父亲的威胁,让韩美玉怯步了。她和李萧的最后一面,是韩美玉做流产以后,两个人相拥在一起,默默无语。
“等待是无期的,等待就是诅咒父亲的去世,他去世了,她才能解脱婚姻的束缚。”
唉,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她的心,随着钱英明的宠爱,慢慢地飘向了钱英明,当她准备放下一切,来真心爱钱英明时,子宫内膜癌,她失去了做母亲的机会,她绝望了,她努力过,但钱英明对却是一点点远离,最后是彻底地背叛,当时她不能理解钱英明的苦衷。
难道男人没有床事,就活不下去了吗?难道没有孩子的婚姻,就真走不下去了吗?难道女人就必须肩负传宗接代的重任吗?只有一点能解释清楚,那就是钱英明不是真爱她。年轻的她,是任性毁灭了她和钱英明的感情。
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对钱英明了解的加深,她越是后悔自己年轻的任性,更后悔自己的无知,唉,钱英明决意远渡英国留学,让她彻底失去了幻想。
父亲就像一只护犊的老虎一样,守护在女儿身旁,他不愿意韩美玉离开他的视线,他阻止了李萧和韩美玉一次次的见面。
当钱英明回国,主动提出离婚,老爷子在病床前,满含着泪水,对钱英明祈求,老人临终前的嘱托,让钱英明退缩了,也让韩美玉的心冷了。五年协议,让本来已经没有缘分的人,不得不保持着名存实亡的婚姻。
她彻底斩断了和李萧的通讯,就是不想给他希望,不想让李萧背负着承诺,继续等待,因为她不能左右自己的命运。
随着时间的推移,钱英明对韩美玉的负罪感,让韩美玉慢慢地淡去了,对钱英明的怨恨,更多的是自责。韩美玉对爱再也没有过期盼,她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事业上去了。
在律师事务所,看到父亲的又一份遗嘱,她才知道,自己只是父亲的一粒棋子,老爷子是葬送了她的幸福,用她的幸福为代价,是为他儿子铺平了道路,原来她只是一个弃儿而已,一个没有人疼爱的人,霎时,她对生活失去了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