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了眨酸涩的眼,她微微低垂了眼睫,转头,却正好对上宴泽牧若有所思却又洞若烛明的目光,忍不住心中咯噔一下。
他不知何时醒了,依然维持着那个姿势,只是无声无息地睁开了双眸。
见她看来,嘴角勾起微微的笑,坐直身子伸个懒腰,叹息一般道:“妖精。”
熙儿心里正有些莫名的不安,听他如此称呼,忍不住蹙眉抬头看他。
他却突然起身,长腿一跨身子一转便挤到她这边的座椅上来,原本宽大的座椅因为他的加入而变得拥挤起来,熙儿被夹在他和马车的车壁之间,辗转不得。
登时大怒,伸手抵住他挨近的身子叫道:“你又发什么疯?”
宴泽牧抓住她柔腻的小手,毫不介意地利用自身的体型优势压制住她,勾着嘴角道:“暴戾多疑的性子,却偏偏长了副单纯可爱的模样,我很好奇,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关你什么事?”她怒视着他,立马就要武力挣扎,他却道:“别慌别慌,你记不记得你还欠我一个吻呢。”
“项链我还给你了!”她叫。
宴泽牧紧逼着她,握紧她不停地想要抽出的小手,微笑道:“你我都心知肚明,三百万两买的不是那条项链,而是让你反击的机会。机会你用了,如今却想赖皮?”
熙儿安静下来,盯着他深邃难懂的双眸,心中一阵慌乱,她挣不开他的钳制,她竟挣不开!
他俯着脸,眸中笑意盎然,道:“看来你同意了我的说法,不过你的眼神告诉我你有些害怕,其实亲吻一点都不可怕,它甚至称得上美好,尤其,当另一方是我的时候。”
熙儿秀眉一拧,开始奋力挣扎,她的手腕纤细,他极其轻松的用一只手禁锢住她,另一只手快如闪电般在她肩颈处一点,熙儿只觉浑身一麻,立时瘫软下来。
他从未在她面前展露过武功,今日这一招,委实让她措手不及,就这样生生着了他的道。
极度的惊愕与紧张让她瞠圆了乌黑的双眸。
他轻轻一笑,终是放开了她,并向一旁移开一点,将她的身子扶正,让她舒舒服服地靠坐在座椅上,道:“看,你若早这样听话,我又何苦费这番功夫。”
大千世界,可供遮风避雨的屋檐何其之多,却没有一片瓦是属于她的,苍茫天地间,万丈红尘中,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地活着。
巨大的孤独和无助感让她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她捂住自己的脸,失控地呜咽。
尽管心情无比低落,但半个时辰后,她还是收拾好自己,继续上路。
她没有可以依靠的人,但她还有在乎的人,他们是她继续活着的精神支柱。
她的包袱落在了宴泽牧的车上,所有的换洗衣服碎银以及水粮都在包袱里,她身无分文,马匹又丢在半道,只好徒步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