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旋半响,红衣女子就是不让道,他们也无法离去。天色越来越暗,漆黑一片。
许是看不下了,红衣女子的同伴终于站起身子来。那是个中年男子,身材略微有些发福。
“天色已黑,夜间行路,恐怕会撞上狼群!你们若是不嫌弃就跟着这儿烤烤火,去去寒。人多也更加安全,夜间那些个凶残的畜生啊,野兽瞧着火堆和人气也不敢轻易靠近的。”
开口说话邀请他们的是四个男子中年龄最为长的,估摸着也有四十好几了。其余三人皆是三十好几,模样个个五大三粗的。
满脸横肉,乍看之下倒有些像武夫。个个孔武有力,怕是都是练家子。
回眸反观红衣女子,也不过十几芳华。怎的就跟这些搅合混上了?
小墨突然对眼前的红衣女子生出几分同情来,四个壮实男子,她就算有心逃跑怕也是于己无补。
她这般缠绕着自己,莫非是想要自救?
眼神盯着红衣女子,头也不回,后脑勺对着回刚刚那个出口邀请他们的男子:“这位姑娘是。。?”
“公子不必介怀,区区舞女。是买来给哥几个闲来无事之时解解闷的。”说着指了一圈其余三人。
解解闷?
小墨看着舞女,眸子半瞌着。浓而密的长睫毛,在眼睑下投下黑色阴影。手徒然用力,指甲深深掐入手掌心。
红莲当初便是如此,姨娘一死,便被长兄变卖。买作艺妓,受尽千人糟蹋,满腹屈辱,却只能咬牙苟且偷生。
只因心中尚存一丝执念,满心满腹的仇恨找不到宣泄口。一口闷气长堵与心,痛恨上天的不公平。死也想拉个垫背的。
她承诺过,有朝一日,定当亲自手刃她那个禽兽不如的兄长。作为交换理由,红莲必须终身为她卖命。终身听命与她,不得擅自违背。
眼神不免开始变得忧伤起来。其实,禁锢着红莲,只是为她能活下去而已。她是个善良的好女人。
不该落得个悔恨终身,死不瞑目的下场。
小墨无比清楚那个中年男子口中所说的解解闷是何意?纵然抬目,看向火堆的目光悠地一寒,眸子危险半眯着。
她动了杀气!
面具男子离她最近,看得也最为清楚。
你到底是谁?
隐忍的情绪,复杂翻覆,反复折磨他的理智。
怀中揣着从戈壁手中抢夺过来的银铃,经过反复观察临摹,他很宝贝的将银铃揣入怀中。
手链精细做工,正是出自他手。在匠工指导之下,他花了整整八个月。从最初的模型,再到耐着高温融化银子,至直成型。再由他亲手雕刻细纹,做成成品。
这是除了流苏裙之外,他真正的完整送给小墨的礼物。
特别的礼物,中途他不准任何人插足,所有步骤,所有工程皆有他一人完成。
他亲手替他的墨儿系上的,这条独一无二的银铃手链。他绝不会认错。
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不只长相与墨儿相似,她竟然还有墨儿的手链?
若非她能开口说话,他都要错认了。
神色复杂的看着这个近在咫尺的女人,心脏猛然紧缩,阵阵揪痛。
为什么?为什么她也叫小莫?竟然连名字都如此相似?是墨儿失散的亲人么?
她到底为谁卖命?为何潜进绝王府?
并且身怀武功,此等内力,绝非一年半载能急速而成的。浑厚内劲都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一点点积累而成的。
他的墨儿残忍的离开他了,可这张相似的脸庞出现了。他久久干涸的枯萎心灵,似乎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即使他内心非常明白,她只是别人派遣而来的奸细。
可他却甘愿冒着危险,纳她为妾。只为能日日看见那张朝思暮想的脸庞,他疯狂的行为,心中捆绑的恶魔。
只要看见那张脸,便能冷静下来。
可她却想要了自己的命!
到底为了什么?他从未伤害过她啊!
下令抹杀她,可听到她逃出绝王府,女扮男装逃亡塞外。他还是控制不住追了过来,当看到她生命垂危之时。
他全身抑止不住颤抖起来,眼前不断闪现过他的墨儿满身是血的模样。他果然狠不下心,只要是和墨儿有关的一切。
墨儿,他的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