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很小很小的时候,记忆中就只有宽大明亮的屋子,除了每天来教她武功的师傅以外,一个人都没有。她还记得屋外有个很漂亮的花园,种满各式各样的奇花异草。
小小的她,童心未泯,活泼可爱。折腾花草,追逐蝴蝶,捉弄蚂蚁。
每当她焦急的想表达些什么,张张嘴却发现自己连一个简单的音符都无法发出来。她很失落,万分失落。
终于有一天,她走出了花园,在外面的世界中迷了路。被坏人诱拐,骗卖。她害怕自己会和别的大姐姐一样,每天被人无情抽打。
她是个听话的孩子,可那次她慌张的跑了。
清晰的记得,那年天寒地冻,天空飘着鹅毛大雪,地上全是三尺高的积雪。
她穿着件破衣服,脚被冻得通红,后来直接变得麻木了,再也无法行走,她绝望的放弃了挣扎。
任凭自己倒在了冰冷的雪地上。
那年她七岁。。
调皮的大孩子从她身边经过,邪恶的用脚踹她,拿石头恶狠狠的砸她。然后欢笑着跑开。
她的意识逐渐模糊起来,虚弱的看着他们嬉笑跑远,还不断回头冲她做鬼脸。天气太冷,她手脚麻木不听使唤。要不然,她可以像割断饿狼的脖子一样,割断那几个坏孩子喉咙。
可惜。。她的匕首不在身边。。
体内最后一点热气消耗殆尽,她再也睁不开眼睛了。
等再次睁眼时,她正捂在暖和和的被褥中。小小的茅草屋中,烧着大炉柴火,映得墙壁通红。
她听到了谈话声,寻声望去。小屋中,还有三个人。一个头发半白的老翁,一个神清气爽看着很精明的太监。还有一个很漂亮的男孩子。。
那是她见过最好看,他比她最美的花儿还要漂亮,还要好看。她的视线停留在他身上,再也移不开。
他突然抬头看向了她,在他震惊的眼神中,她甜甜的对他笑了。
终于等到他了。。
小公子要离开,她着急了。师傅说过,她是为他而生,不能离开他。可小公子坚持不带她走,说给她安排好了去处。不会让她受寒受冻,保证衣食无忧。
可这些不是她想要的,她只知道,她不能离开他。慌忙之中,抓过太监手中,用来切肉的匕首,油腻腻的抵住了自己细细的脖子。
小公子慌了,想要过来抢夺她手中匕首。她固执的后退一步,按住匕首的手加重了力道,嫩白的肌肤瞬间划破,血流不止。
她抬头,小公子却突然冷了脸色,冷冷的盯着她。
“早知道是这般,我还不如不救。”蝼蚁尚且偷生,她怎的如此不爱惜自己。更令他心惊的是,那双干净眼眸中骇人的执着。
他怕了,看着那双清澈雪眸,心软了。她怕是连死亡是什么都不知道,又何来的恐惧?
可他知道死亡意味着什么?他也亲眼见证过。
此时此刻,他确实怕了,怕她什么都还不懂,就单纯的抹了自己脖子。
见他有了松动,她按照师傅教的,无声的把话重复了一遍。这是她第一次和除了师傅意外的人说话,她说得很慢很慢,生怕他看不懂。
有些地方,还在他震惊的神色中重复了好几遍。
他不敢相信的瞧着她,她竟然是哑巴。许是怜悯,可怜她,他动容了。不顾太监的反对,坚持带她一起走。
小小的马车中,他拿毯子将她小小的身子包裹好,挨着她坐着。吞吞吐吐,犹豫不决的让她再把话说一遍,她知道,他是有些地方没看明白。
她说话的时候,他总是认真的盯着她的小脸。这个认知让她莫名的兴奋,说话时神采奕奕,眉飞色舞。
小公子只是看着她,坚定而温柔。时不时的伸手摸摸她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