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花仙楼仍旧大门紧闭,二月的天虽还有些凉意,不过楼外拥挤的人群热情却丝毫未减。
“都怪你,我说等等看,你非要跟着他们一起过来,现在好了,这花仙楼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开门,我们现在也退不出去。”裴水红嘟着嘴,在小胖腰间狠狠掐了一把。
“我的小姑奶奶,我也不想的啊,你要不跟着来,哪有这么多事。”小胖和司空摘星二人尽力环手护着裴水红,三人在这拥挤的人群中像那米缸里的几粒大米,动弹不得。
“当当当当当…”一阵急促的铜锣声响起,人群顿时安静了。只见花仙楼二楼房檐下的灯笼突然亮起,和一楼本就点着的灯笼交相呼应。仔细点看去,灯笼上映有唯美的图案,是一个个风姿绰约的女子,每一个灯笼旁还挂有护花铃,随着右侧栏板出走出来的一行人叮当作响。一行人为首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妇人,略施粉黛,穿着红绿相间的绫罗绸缎,头上挽了个发髻,简单的插着一个白玉簪,虽不再年轻,但是看得出来此人年轻时绝不是相貌普通的女子,现在更是增添了几分气质。看这个样子,定是花仙楼的掌柜的没错了,听茶楼闲聊的食客意思,这拥挤的人群有一部分是冲着掌柜的去的,真是人老花犹在,柳暗又一村。
掌柜的后面则是四位穿着各异的年轻的姑娘,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虽然各个带着面纱,可是那姣好的身姿却欺骗不了人。
这花仙楼的人一出场,楼下拥挤的人群顿时就压不住了,各个你挤我我挤你,纷纷想要往前头钻,司空摘星三人原地未动,没想到却一下子变成了人群的外围。
“各位安静一下,想要进我花仙楼呢,只靠挤是没有用的。”楼上掌柜的开口说了话,那拥挤的人群才算稍稍有些放松。见人们安静了下来,掌柜的继续说道:“想必有很多第一次来和外来的还不知道我花仙楼的规矩,想进我花仙楼说简单倒也简单,首先第一项,由我们这四位姑娘出对子,谁能对的姑娘满意,便可免费进入我花仙楼。若是各位准备好了,那便安静下来仔细听题。”
人们闻言,连忙安静下来,只见身穿绿衣的姑娘上前一步,悠悠开口道:“红瓤黑子,身披绿衣。”
不到片刻,便有一位公子对道:“铜头铁骨,脚踩虎皮。”那绿衣姑娘微微颔首,算是那个公子对上了。
司空摘星几人抓耳挠腮,这对对子着实是不太精通,只能看着其他人答上姑娘的提问,在几个身材彪悍的大汉护卫下进入花仙楼。
没多久,四位姑娘就出完了对子,楼下的人群却显得更是躁动。“我带你来是干什么来了,还号称‘洛阳对王’,这些个对子一个都没对上,说出去真是丢我王某人的脸。”司空摘星旁边那个大腹便便的胖子正呵斥着随从的一位老先生。
裴水红往前一步伸手一探,那胖子腰间挂着的钱袋便消失了,幸好几人在人群最后面,人们注意力又都在上面才没有被人发现。
“你干什么?这胖子随从这么多,被发现了怎么办!”小胖小声嘀咕道。
“怕什么,这不是没人发现嘛。再说方先生才给这么点银子,刚刚吃过饭你看看还剩下多少了。”裴水红丢过方先生给的钱袋,里面的银钱所剩无几。
小胖瞄了瞄周围的人,见没人发现几人的动作这才放下了心来。
“大家稍安勿躁,现在开始第二轮环节。”掌柜的提高了声音,见人们不再吵闹,掌柜的继续说道:“这第二轮怕是有点难度,由我们四位姑娘抛出这十几个香囊,能不能抢着就看你的服气。”说罢掌柜的退后一步,几位姑娘一齐走上来,手中各拿着三四个香囊,准备抛出。
空气在这一刻安静了下来,似乎能够听到周围人们紧张的喘息声。司空摘星三人也紧紧盯着几位姑娘的手,能不能进去这花仙楼就看抢不抢得到这香囊,照这个样子看,后面想要进去只怕是越来越难。
“当”的一声锣响,四位姑娘纷纷抛出了手中的香囊,只见人们你推我我挤你,场面一度混乱。有些人本来拿到了香囊,还未高兴,便被不知道从哪伸过来的手夺去,有些香囊掉在了地上,顺便人们叠起了罗汉,也不知道到底香囊落入谁的手中,更有甚者仗着人高马大学过几分武艺,强行按倒前面的人,踩着他们去抢夺空中的香囊。司空摘星几人在人群后面干瞪眼,刚好有几个香囊抛的比较远,正在往人群后方飞过来。此刻人们想要往后退却千难万难,眼看着一个个香囊往后飞去却力不从心,司空摘星轻轻一跃,在空中截住一个香囊。来不及看看香囊是什么样,司空摘星便急忙把香囊塞入怀中。只见小胖和裴水红鬼鬼祟祟,一边推着前面的人一边大喊着:“快看,那个瘦高个抢到了个香囊,快抢啊!”人群中像这样的声音此起彼伏,一个个争的急了眼。
过了好一会,骚动的人群可算安静了下来,现在谁也不清楚究竟哪些人拿到了香囊,而拿到香囊的人也深藏不露,显得非常自然。
这时候同福楼那些个大汉在人群中开了一条道,刚才抢到香囊的人纷纷拿出香囊进了门去。当然不乏一些滥竽充数的,拿着看起来没什么区别的香囊想要鱼目混珠,却被那些个大汉给扔了出去。
司空摘星和小胖都从怀里拿出香囊,只有裴水红没有。
“算了,你们两个先去吧,我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法子。”裴水红拒绝了小胖递过来的香囊。
“要不然你先回去吧,这种地方也不适合你去!”小胖提议道。
“走吧,我们先进去再说。”司空摘星拉起小胖就走,要不然还不定要磨蹭多久。
迈进花仙楼的大门,才知道外面的那些人为什么抢的头破血流。从外面完全看不出,一进来才知道什么叫金碧辉煌。
一进门便是一个长宽各十几尺,高有一尺的汉白玉石台,石台上放着一鼎半人高的紫金三脚炉,炉中不知燃着什么香料,那香味若有若无,虚无缥缈,却又让人难以割舍。
司空摘星掏出香囊,在鼻子下闻了闻,就是这个味道。
石台左右各有一段弧形的螺旋楼梯,和外面看起来一样都是以红木打造,不过楼梯扶手却渡了一层金,看起来就像两条金龙盘踞在楼内。
这时候一个身穿紫衣,大概二十来岁来岁的姑娘朝二人走了过来说道:“二位公子面生的很啊,第一次来吧!”说罢还朝司空摘星抛了个媚眼,伸手就要来挽司空摘星的胳膊。
司空摘星尴尬的一缩胳膊,那姑娘扑了个空,随即便被调笑道:“两位不会是第一次逛青楼吧,这个样子可不行,让姐姐带你们好好看看我们这花仙楼,包你乐不思蜀。”说罢再次伸手想要挽住司空摘星。
司空摘星也实在没办法,为了不引起注意只得任她搂住,旁边的小胖笑的合不拢嘴,却不曾想紫衣姑娘招了招手,一位穿着粉色衣服的姑娘直接过来搂住了小胖的腰。
俗话说男人的头,女人的腰,摸不得。小胖被粉色衣服的姑娘搂住腰,差点连路都不会走了,引得两位姑娘嗤嗤直笑。
二人被两位姑娘挟着上了二楼,刚刚二人没注意到,没想到这二楼中间位置竟是完全悬空的。原来是从三楼楼顶垂下来四根钢索,牢牢地把一大块钢板吊在空中,钢板上铺有一块块红木,每一块红木都被用心打磨过,光可鉴人。
“你们二位在此先作休息,我们还要去招呼其他客人。”紫衣姑娘把二人领到二楼围栏旁的一张桌子坐下,交代了粉衣姑娘两句便下去招呼其他客人。
二人闲着无聊,一边吃着桌子上放的瓜果,一边观察着这花仙楼里里外外。
“二位稍等,我去给二位拿壶酒。”见盘里的瓜果点心所剩无几,粉衣姑娘起身说道。没一会,粉衣姑娘便端着个银质托盘过来了,盘子里放着一壶酒和和三小盘点心。
“咱们还剩多少银子?”司空摘星偷偷的问小胖。
小胖伸出两根手指比了比,低着头,也不敢说话。
这粉衣姑娘把托盘一放下便又缠着小胖说个不停,说什么稍微等一会便能看到这花仙楼的珍宝。二人实在是急不可耐,却又不敢多问。
“你们两个好生自在啊!”背后传来裴姑娘的声音,听到这个声音小胖整个人都僵硬了,连忙把粉衣姑娘挽着的胳膊抽开,生怕引起误会。
“你也进来了啊,怎么进来的?”司空摘星开口问道。
裴水红抖了抖手里的钱袋,只见那钱袋比刚刚小了一半,想必是花了不少银子。坐在小胖对面,裴水红瞪着眼直直的看着粉衣姑娘,直看的粉衣姑娘自己慌了神,匆忙告辞便起身离去。那小胖更是如坐针毡,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过了好一会,裴水红见二人都默不作声于是开口问道:“你们两个进来了这么半天,有没有打听到这方先生让你们偷得东西?”
二人摇了摇头,不知道着所谓的镇楼之宝到底是何物。
这时候不知是谁在弹奏着古琴,那琴声清扬婉转,时而像山泉冲刷着岩石般深沉,时而又似黄莺林间飞舞般欢快。突然琴声乍停,随着众人的目光往上看去,只见五位女子从天而降,青丝飞舞,衣带飘飘,配上一楼飘上来的青烟活有几分仙子的样子。随着几位女子轻盈的落在那悬空的木板上,琴声又开始奏起。只见是刚才的春夏秋冬四位姑娘,中间围着的是一个身着彩衣,头戴金冠,脚踩银丝绣花鞋女子。虽然蒙着面,可是从那露出来的半边脸也足矣确认是一个万中无一的美人胚子。那春夏秋冬四位姑娘穿衣打扮各不相同,而这彩衣姑娘似乎把四人的优点全都合二为一。既有绿衣姑娘的含羞待放,又有红衣姑娘的火辣热情,更兼具鹅黄色姑娘的高贵典雅和粉衣姑娘的冰清玉洁。随着琴声随意的一搂衣袖,一回眸,便引得满堂看客拍手叫好。而此女子看起来也不过十五六岁左右,真不知长大后会是何种倾国倾城。
裴姑娘看着众人包括司空摘星二人的目光都被那女子吸引住,心里暗自生着闷气,作为一名女子又何尝忍得了这样的场面。
接连舞了三场,几位女子想必都是累了,各自躬身准备退场。只见这时一位看客飞身而起,直取那彩衣姑娘。几位姑娘慌作一团,众人显然没有料到会有人在花仙楼里直接前去夺人。说时迟那时快,司空摘星拿起酒壶就扔了过去,好巧不巧正中那人头部,那人被酒壶一砸顿时失了平衡,直接从二楼的空隙处掉了下去,噗通一声,还未起身便被楼里的保镖拿住。
“这人怕是外地来的,敢在花仙楼里面闹事,怕是活不过今晚。”旁边有人窃窃私语。
几位姑娘躬身离去,换了几个女子继续舞着。
三人在楼里旁敲侧击,始终得不到这所谓的镇楼之宝究竟是什么。时辰也不早了,那些个公子剑客纷纷搂着一个女子消失了。三人只能作罢,打算先打道回府,再做打算。
这时候那紫衣姑娘又来了,司空摘星见状连忙想闪,却不想这姑娘几步就到了司空摘星面前说道:“公子慢走,沐晴姑娘有个礼物送给你。”说罢递给司空摘星一块玉佩。见司空摘星接过了玉佩紫衣姑娘接着说道:“不知公子方不方便上楼一叙?”
司空摘星连忙推脱,拉起二人便走,紫衣姑娘见留不住便任他们去了。
付过了钱,几人出了花仙楼的大门,此时已夜半三更街道上空无一人,借着月色,几人匆匆忙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而在那花仙楼三楼围栏处,一位女子看着几人走远后也慢慢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