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报社找主编,你可以一个人么?我让护工陪着你。”言夏很无奈,但是她必须找主编谈谈。
“不行。”夜北寒回答地干脆利落。
“那你有什么亲朋好友,可以照顾你一下的?”
“没有。”夜北寒回答。
“哦!”
言夏失落地垂下头,她等会儿试试给主编发消息。
夜北寒眼神微闪,张口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言夏盯着手机,都几个小时了,主编还是没有回她的消息。主编回她消息,一定会训斥她。然而,主编不回她的消息,她反而更加惶恐。
整个下午,言夏都有些恍惚。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报社的下班时间。言夏决定给主编打电话。
“你好,您拨打的电话……”手机中传来忙音,言夏摁了红色的挂断键。看来主编是真的不想理她了,她叹了口气,心灰意冷地回去病房。
夜北寒盯着她看了一下午,她都没有发现。看她失魂落魄、心不在焉,夜北寒总觉的心中闷闷地。
以前,他不喜欢言夏,所以任由他去工作;现在,他明白了自己的心,只想让她永远在自己的视线中。
现在她就在自己身边,却不开心。
喉结动了动,夜北寒叫住言夏,闷声说:“明天叫展修来照顾我。”
“嗯?”闻言,言夏不确定自己是否听清楚了?
“我说,你明天可以去报社。”夜北寒重复刚刚的意思,眼睛定定地凝视着言夏。
“谢谢你。”言夏说,发自内心地笑了。
夜北寒声音闷闷地,从她身上收回眼神,回答说:“不用。”
她的笑让他如释重负,另一种不安的情绪却在心底蔓延。他不知道,言夏是否像他喜欢她一样,喜欢他。
他是一个普通人,害怕失落、也害怕付出感情却得不到回应。更何况,他们两个结婚前,言夏有男朋友。
第二天,言夏不在盲目信赖自己的生物钟,而是定了闹钟。早上六点半,言夏已经收拾好准备出门。
出门前习惯性地朝夜北寒看了一眼,却发现他已经醒了,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我吵醒你了么?”言夏抱歉的说,她已经把闹铃声音调到最小,动作也尽量放轻。没想到,还是吵到她了。
“没有。”夜北寒眼睛看向她。
“等会儿展修就会过来了。”说完,言夏轻轻关上门,离开了。
言夏前脚刚走,一个黑影就快步踏进屋中。
“保护好她。”夜北寒对黑影说,言夏在他身边很安全,可是出去了,难保顾廷霄不会再来一次。
“是。”黑影又迅速消失在屋内。
……
“主编,我是言夏。可以进去么?”言夏现在上司的门外,手心因紧张而一片湿泠泠的。
“进!”
言夏面上一喜,连忙推开门进去。
主编正在倒水,淡淡地看了一眼言夏,在她面前放了一杯水,“坐下吧,喝口水。”
“谢谢主编。”言夏抿了一口,水是温的,还有点甜。
主编微笑了一下,解释道:“我放了蜂蜜。”
然后问她:“你找我有什么事么?”
言夏放下水杯,双手在桌底下紧张地绞动。“主编,我想请三个月的假。”
她的声音低若蚊语,却足够主编听清楚。她冷哼了一声,嘴角勾着不悦的弧度,“你车祸不是好了么?怎么,估计今天也要出车祸?”
她的声音尖锐冰冷,嘲讽着言夏前天的说辞。
“主编,我的确出了车祸。不过另一个人推开了我。我只是轻微的擦伤,而他却骨折躺在床上,我得照顾他。”言夏觉得自己解释的已经足够了,可主编面上的神情还是不同意。
“谁?你男朋友?”
言夏摇头。
“老公?”主编又追问。
言夏顿了一下,点了点头。她觉得主编问的问题很怪,却又不知道那里怪。
主编放下自己的水杯,往后靠上椅背。了然地说:“所以你这段时间多次矿工、请假和分心,都是为了你老公咯。”
“是。”言夏回答,事到如今她也无法再阴瞒。“我结婚了。”
主编姓吴,叫秋心。但她一直不喜欢别人叫她吴秋心或者
吴主编,因为觉得不好听。从这里,就可以看出她偏执的性格。
同样的,她这个人也十分反感婚姻。如果她手下的人谁年纪轻轻就谈恋爱、结婚,在她这里一概是一张飞机票送你出公司。
不知道是因为她人至中年没有老公和孩子,所以反感婚姻;还是因为她反感婚姻,所以没有爱人和孩子。
言夏本来已经做好了被开除的准备,却听到她说:“批准了。”
她脸上似笑非笑的,言夏不确定她是什么意思。
“三个月的假?”言夏怀疑地又问。
“九十天。不管闰月还是什么的,九十天后给我回来。”主编又换上严肃的神情,对她说。
“谢谢主编。”言夏笑的很开心,她这算不算鱼和熊掌兼得了?“那……我就先走了。”
“站住。”
言夏一愣,心有悬了起来。主编不会反悔了吧。
谁知道主编突然笑着对她说,“把水喝了,我的蜂蜜很贵的。”
言夏出了报社,觉得一切都很梦幻。
是主编转性了,还是自己在做梦?言夏狠心地在自己的腰上掐了一把,真疼。
看来不是在做梦。
言夏看了一眼时间,八点。
早上的阳光正好,温暖明亮的刚刚好。现在回去,还可以拉开窗帘给夜北寒晒晒太阳。
医生说,晒太阳有助于钙吸收,利于他的康复。
……
“北寒,我喂你。”
言夏还没走进病房,就听见一个娇滴滴地声音响起。门没有关,声音很清晰,毫不掩饰着主人和夜北寒亲密的关系。
言夏背靠着墙,偷偷地朝里面望了一眼,就立刻缩回头。
她只看见李悠然的背影亲密地靠在夜北寒身侧,她棕栗色的大长波浪卷散乱地垂在他的胸口。
怪不得,怪不得他要把自己支开。
是怕她打扫他和李悠然么?
其实他根本不必这样,只要他说一声,她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绝不出现在他面前。那里用得上谎称展修来照顾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