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红色的小洋房,言夏忽然被灰尘呛到,她只是一个星期没来,怎么这么脏了。
她换上拖鞋,朝里面走去,:“妈?妈?”
没有人回应,空荡荡的房子传出一声声的回响。
言夏走进房间里,只见被褥整齐平平展展,没有一丝紊乱,她找了找楼上楼下,竟然哪里也没有身影。
她快速的出门打了个电话给言诺,心里烦躁的在门口走来走去,心里有些惊慌,却无从所知。
言诺的声音有些哽咽,应该是碰到了什么伤心事,还带着浓浓的鼻音说道:“喂,言夏……”
言夏听到这个声音就已经知道大事不妙,定了定神,坐在楼外的大树阴翳之上,手指摸着落叶的脉络,冷静的说道:“姐,你别急,出了什么事情?”
言诺哑着嗓子,小声的说道:“爸出事了,有人已经怀疑爸的工程造假,现在已经把爸带到了警局,妈听说到这个都快晕过去了,现在正在老房子,你快些过来吧……”
她就知道是一定出事了,刚刚还揣测不安的心在知道事情的那一刻终于定了下来,沉了沉声音:“你别急,我现在那上就赶过去,千万照顾好妈妈,安慰一下。”
言诺“嗯”了一声,从嗓子眼儿里发出低低呜咽。
言夏把电话挂断,刻不容缓的上了车,手指微微的颤抖,却还是保持着一贯的冷静自若:“小哥,我想去我工程区的家那里。”
司机从后视镜里应该发现了她现在的心情不佳,于是并没有多说,只是默默的开着车,看她脸色惨白,身体也有些支撑不住的样子,他还是不忍的开了口:“要不,联系一下夜总,或许他有办法呢?”
她转了转身子,把自己靠在了车座上,找夜北寒吗,这个事情他已经牵连的够多了,再怎么样她都不觉得喝夜北寒的血是好的。
忽然手机响起一声震动,她猛然的回过神来,是个陌生的号码,于是手忙脚乱的接了:“喂,请问你是……”
言夏接下这个陌生的号码,总觉得很是熟悉,却半天都说不好到底是什么人,只能听见对面低低的笑声和沉重的呼吸声:“欢迎你来到我的游戏。”
这是一个变声器发出来的声音,如果这么大费周章,那么这个电话号码很可能是被保密处理过的,她安安静静的听着这一句话,犹如面对万劫不复的深渊,因为不知道下一步是不是就会掉下去。
“你是谁?”言夏再一次的问了这个问题,却听到那边人依然是笑声不断。
“恭喜你,本来我还没有找到办法可以扳倒夜北寒,可如今是你给我的这个机会,说来我还要好好儿的谢谢你。”
言夏听到这个声音只觉得快要吐出来,恶狠狠的从牙缝里只说了这么两个字:“无耻。”
那人听到这两个字好像是受了更大的刺激一样,从低低的笑声转变为放肆的大笑,听得人心生厌恶:“多亏了你父亲给我看到了夜北寒的漏洞,才让我有机可乘,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选择你父亲,你父亲就可以堂而皇之的从牢里出来,夜北寒的公司将会受到重重的一击,要么选择夜北寒,你父亲说不定会在牢里遇到什么样的事情,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觉得怎么样,这个人就是一个疯子,一个已经丧失掉所有理智的怪物。
言夏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被那个人抢了先:“我给你两天的时间,过了这两天,我会让他们都完蛋……”
紧接着,那人就挂断了电话。她想要再打回去,却怎么也拨不通,果然是个被保护了的号码。她把自己的头抱在两臂之中,当时如果她在坚持一下不让夜北寒帮爸爸,是不是就不会造成今天的这个局面了。
司机看她的脸色越来越痛苦,再一次的忍不住问:“夫人,我感觉我们真的要叫夜总了,您脸色越来越白了,再这样下去……”他说的话欲言又止,好像很是担忧。
言夏摆了摆手手,回给司机一个微笑:“我没有事,你不要叫他。”
她路上一直在想那几句话,两个人中她只能选一个,父亲对她有养育之恩,夜北寒对她情深义重,都是她绝对不可辜负的人,如今她宁愿是她一个人受到牵连,也好过让她在两难的境遇里挣扎不堪。
“到了。”
听到司机的话她才回过神儿,没有刚出医院的兴致,只是身形如傀儡一般慢慢走向了房子,双腿像注铅一样沉重,她敲了敲门,马上看到的就是言诺耷拉的脸,还有她脸上没有干的泪痕。
“妈妈呢?”
言诺把她带进来,指了指里面的卧房:“妈妈还在里面昏迷,医生说妈妈刚刚做完手术,不能这样的受大刺激,以免未来复发,可我真没有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为什么忽然爸爸就被检举了?”
言夏心里咯噔一下,她是知道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但她此时此景还真的说不出口,走进房间里看着妈妈虽是昏迷但还满面的愁容,似乎睡得很是不安宁,她的内心就一阵愧疚:“给妈妈喂药了吗?”
言诺点了点头,用手擦掉了眼角里的泪光:“喂了,现在还能好好休息,真不知道等妈妈醒来还要怎么给妈妈说。”
言夏就坐在母亲的床边,心思只能越来越沉重,这件事到底是因为父亲而起,夜北寒总是无辜的,可如果妈妈真的知道她这么做,说不定连让她扫地出门的念头都会有吧。
“你陪一下妈妈,我去弄点熬点粥,等妈妈醒来可以补充点体力。”
说完,言夏转身进入厨房,围上了围裙,有一搭没一搭的用小刀划拉鲜肉,忽然用刀错位,鲜血从指间微微溢出,痛感一下子到达她的神经末梢。
去客厅简单地处理时,微信忽然来了夜北寒的消息:“中午还来不来吃饭?”
她想起夜北寒心里就觉得痛苦不堪,这样的境地叫她连挣扎都不行,只能用还在隐隐作痛的食指回道:“中午在妈妈这里。”
“我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