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拒绝了王东后,过了两日,洛冰突然打来电话,问薛晨去不去蝉鸣寺看高僧讲佛法。
薛晨很是惊讶:“小冰,你什么时候喜欢上佛法了?”可洛冰的回答让他彻底的无语。
“其实我也没想过去的,但是我妈非要拉着我去,如果不是我爸有会要开,就连我爸也会被拉去,我妈听说那位高僧要把一串佛珠送给有缘人,觉得人去的多了,得到佛珠的几率大一些,如果能得到那串佛珠,转手卖了肯定有很多人会买……”
说到最后,似乎洛冰也感觉自己母亲的想法实在是有些有辱高僧,声音越来越小。
听到洛冰母亲的想法,薛晨心里一百个佩服,如果佛珠真的能送给她,那高僧肯定是冒牌货色,没什么真本事。
“电话也是我妈让我打的,叫你一起去。”洛冰又小声说了一句,但说完后,似乎感觉有些不妥当,害怕薛晨误会自己不愿意一样,又补充道,“我的意思是,你应该挺忙的吧,如果你不愿意的话,也没关系。”
“既然王阿姨叫我一起,那好吧,等到那天,我开车去接你们。”
当王东得知薛晨改了主意,听说是因为受到洛冰的邀请,嘿嘿的笑了笑,扣上了一顶“重色轻友”的帽子。
五台山的高僧来蝉鸣寺讲佛法的事在海城市越传越广,几乎到了大街小巷人尽皆知的地步。
到了讲佛法的那一天,薛晨开车到了洛冰家的楼下,王红梅和洛冰下楼后,一同坐在了后排座位上。
王红梅看了几眼车厢的精致内饰,笑眯眯的说道:“薛晨,你换车了?”
虽然她前一阵子就听洛海说了,但还是问了一句。
“挺贵的吧。”王红梅又问道,她虽然认出了车标是奔驰,但是对于车型却不怎么了解,对于价位也不太清楚。
“还行吧。”薛晨随口回了一句,而后就开着车来到卓越古玩店和王东汇合,一同前往蝉鸣寺。
到了寺山下面,薛晨看到了早有预料的一幕,到处都是人和车,比最热闹的节日的有人还要多的多,不用想,肯定是来听高僧讲佛法的。
下了车,王红梅看到这么多的人,皱了下眉头,小声嘀咕了一句,薛晨恰好就在一旁听到竟然是在抱怨人这么多,想要成为有缘人得到高僧的手串可就难了。
却不成想,王东下了车后,来到他身边,也抱怨了一句:“靠,这么多人,想被高僧选为有缘人,有点难啊。”
薛晨见两人都是为了成为有缘人才来听讲佛法,而王红梅更是要拿到手串去买,暗道如果老和尚知道,不得被气的吐血了。
看着山路石阶上攀爬而上的数也数不清的人,也不知道有几个是真的对佛法感兴趣,又有多少是对手串感兴趣的。
在上山的途中,王红梅还特意的说起了妙海高僧的那串手串的价值,不仅开过光,更是佩戴了三十年时间,一定充满了佛气,能够保人平安,辟邪免灾,如果拿出去卖,肯定有大把的有钱人争着买,几十万都有了。
到了山上,寺院前已经是人挤人人挨人,摩肩接踵,全都在朝着寺院里面拥挤。
王红梅登时急了:“我们也赶紧进去吧,占个显眼的地方。”
只有处在一个醒目的位置,才能够更容易让高僧法师看到,才有机会被选为有缘人,得到那串珍贵的佛珠。
讲法的地方是大佛殿前的院子,约莫有个一千多平方的样子,可是这么大的一个院子,几乎都已经被占满了,或坐或站,全都在等着高僧讲法。
等到他们几个人进去的时候,就已经剩下边边角角了,无奈只好找个一个墙角安身,王红梅还带着几张报纸,铺在了地上,让所有人坐。
“这得有一千人吧,对了,王阿姨,你知不知道高僧要选几个有缘人啊,会送出几串佛珠?”王东关心问道。
王红梅也有些忧心:“听说只选一个有缘人送,唉,怎么这么多人啊,真是的。”想来也是感觉到自己被选为有缘人的几率有点小。
薛晨盘腿坐在报纸上,扭头看了一眼四周,见到大佛殿前摆放着一张棕红色的大木桌,两个和尚立在一旁,想到那应该就是高僧妙海讲法的地方了。
在大佛殿前院子的另一端,有三个青年立在一棵树下,如果薛晨看到就会认出来,这些人都是“老熟人”,赫然是许铭、曾玉龙还有孙子墨,三人自然不是为了听佛法而来,目的也是为了那串高增会赠与有缘人的佛珠。
许铭是受了他爸爸的吩咐过来的,让他一定要将佛珠拿到手,因为省里的一位负责人的夫人是信佛之人,而那位负责人和夫人又感情极好,只要和夫人交好了关系,自然也就和负责人攀上了交情。
“铭哥,我听说那位高僧只把佛珠赠与有缘人,现在这么多人,我们怎么拿到手啊,恐怕被选为有缘人的机会很小啊。”孙子墨迟疑着说道。
许铭看了孙子墨一眼,而曾玉龙抢先一步说道:“这还不简单,不管谁是有缘人,只要得到佛珠,我们过去花钱买下来就是。”
孙子墨顿时恍然,尴尬的点点头,突然眼神动了动,讨好的回了一句:“也不一定用钱买,说不定铭哥就是那有缘人呢。
曾玉龙也急忙附和了一句:“你说的对,如果那老和尚真的选了铭哥当有缘人,那说明的确是高僧,眼光不差,如果没选,估计也没什么真本事。”
许铭听闻二人的话,嘴角微微的扬了一下。
可是下一刻,当目光中映入某个人的身影,脸上的那一抹笑意迅速消失的无影无踪,反而附上了一层冷意。
曾玉龙和孙子墨顺着许铭的视线,也看到了薛晨,二人的脸色也顿时变的不好看起来。
可以说,这三人都对薛晨恨意满满,不说许铭屡次在薛晨的手里吃了亏,曾玉龙也曾在赌桌上输给了薛晨几十万,而孙子墨家的珍宝斋更是被薛晨给搞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
薛晨也隐隐的感觉到有充满敌意的目光,举目四视,很快就找到了敌意的来源,当看到许铭三个人,眼睛眯了一下,神色如常。
双方隔空对视了片刻,最后还是许铭先有了动作,穿过人群走了过去,曾玉龙和孙子墨跟在后面。
穿过大半个院子走到薛晨的面前,许铭几乎要压抑不住心中的火气,自从被派遣到安阳市,他心中就没有痛快过,费尽心机设了圈套让王东入了套,却被薛晨简单粗暴的就给撕破了。
王东看到突然出现的许铭,想到自己被下套,被搞的那么惨,立刻恼怒道:“许铭,你过来干什么?”
许铭瞥了王东一眼,哼了一声:“我去哪里,轮得到你多嘴?呵呵,现在还敢上赌桌吗?”
被许铭揭开了伤疤,王东眼睛都红了,刚要愤慨的起身,却被薛晨给拦住了,薛晨看了许铭一眼:“还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我还不知道有那么一座赌场,让我赢来了三百万。”
“三百万!”
听到薛晨提起从赌场拿走三百万这件事,许铭眉头深深的拧了一下,脸色也寒了三分。
一旁的王红梅和洛冰都不清楚薛晨和突然出现的三个年轻人之间的恩怨,都在一旁看着。
当当当……
就在这时,突然一连响起九声悠扬洪亮的钟声,使得原本大佛殿前喧闹的庭院渐渐的安静了下来,当钟声结束,一个年老的僧人在两位年轻僧人的搀扶下从大佛殿内走了出来。
一时间,庭院内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大佛殿的门口。
许铭见到妙海法师出来了,冷冷的看了一眼薛晨,扭头领着曾玉龙和孙子墨走到了几米外的另一处空闲地带。
薛晨没有再理会许铭,也和其他人一样,抬头看向大佛殿的殿门,当看到居中的那位年老僧人,眼底的神采陡然波动一下。
那位年老僧人看起来非常的瘦弱,仿佛是皮包着骨一般,肤色也一片暗黄,下巴上有着一缕很短的胡须,外罩一件棕黄色的僧袍,被扶着坐在了椅子上。
“奇怪,怎么可能?”
薛晨喃喃自语道,他竟然隐隐的从这位老僧的身上隐隐的感觉到了灵气的波动,心里的震惊可想而知。
他从各种古玩和承受供奉之物上感受到过灵气,可从一个大活人的身上感受到灵气,还是第一次,是以前从没有过的。
而就在薛晨处于震惊当中,凝眉思索的时候,那位被扶着坐上椅子的妙海高僧,抬头看了一眼薛晨所在的方向。
就在寺院内一片安静的时候,这位耄耋的老僧突然开了口,虽然声音不大,却是吐字清晰,在偌大个庭院传播开来。
“如是我闻者,谓总显己闻,传佛教者言如是事,我昔曾闻如是……”
妙海法师看起来只是一个身材瘦弱的老人,可是,当嘴里吐出玄而又玄,让人似懂非懂的佛家禅语的时候,整个人似乎都高大起来,透着一股宝相庄严,所有在场的人在心中都莫名的生出敬仰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