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云柔以为戳到了莫云卿痛处,嚣张的道:“摄政王都没有跟着你回门,莫云卿,别以为自己嫁了个高门就可以这样,莫府还没有你说话的余地!”
“怎么,本王只是晚了一些,王妃就可以被你们如此糟践了吗?”莫云卿话音刚落,门口传来男子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
莫云卿吓了一跳,惊恐的回头看母亲莫夫人。不是说这摄政王不来了吗?怎么又来了?
“你们明明知道本王腿脚不便,还这样大放厥词。依本王看,你们分明就是对本王不敬!”萧长恭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坐在轮椅上,依旧是离月推着他,在门口静静地坐着。
莫夫人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腿脚都要软了,奈何还要解释:“不是的王爷……是……”
“是什么?”
萧长恭冷声喝问道。
莫云柔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了,莫夫人自觉有千张嘴也难以分辨,传说这个摄政王喜怒无常,这下落在他手里,可怎么才好!
室内一时间无言。莫云卿上前,含着笑,用从未有过的娇媚声音唤道:“王爷,您可算来了!”
听到莫云卿这般矫情做作的声音,萧长恭打了个冷颤。这女人是会妖术吗?还是单纯不要脸?怎么还有千幅面孔呢!
“莫大人呢?”萧长恭说不出来像莫云卿那样的语调声音的话来,只得沉着脸问道。
莫夫人更加不敢回话了。因为莫尚书听闻莫云卿回门,摄政王没有跟着,早就编了借口,说宫中有事进宫去了。
然而就是着思忖的功夫,向来以喜怒无常著称的摄政王,就发了脾气,冷笑道:“想来我们莫尚书也不待见本王,躲了出去可是?”
莫夫人不敢回是,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更好地拖延之词,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莫云卿心中暗爽,故意委屈道:“王爷,刚才她们说妾身不懂礼数,都是王爷教的呢!”
莫夫人双目都要喷出火了,尤其是莫云柔,那表情像是想把莫云卿生吞活剥了一般。
摄政王斜斜的看了莫云柔一眼,像是在说今日吃什么一样的平淡口气说出了毫不留情的话:“将莫家二小姐拖下去,打二十大板,为王妃出气。”
俗话说,刑不上大夫,莫云柔是官家小姐,这样的刑罚怕是史无前例了。
莫夫人怎么能视若无睹?忙跪下求饶:“王爷!王爷,小女无心之失,求王爷高抬贵手……”
“母亲,云柔又不是小孩了,哪里来的无心之失?她仅仅是说我两句我就不计较了。可她不知道天高地厚 ,讽刺王爷,不惩戒一下恐酿成大祸啊!”莫云卿忍着想要放声大笑的冲动,‘语重心长’的劝道。
莫夫人根本不敢再和莫云卿顶一句嘴,即使心里恨得几乎要滴血,也只得低下头,咬着牙:“求王妃为云柔求求情……”
“王爷!王爷云柔知错了!”莫云柔从出生到长成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早吓得涕泗横流,慌忙求饶,见萧长恭没有一丝的动容,又转去求莫云卿。
“姐姐,姐姐!我们姐妹一场,你……”
眼见有离月带着摄政王府精壮的打手来拉人,莫云卿突然朗声道:“慢着。”
萧长恭忍不住看向她,这女人莫不是后悔了?
谁知莫云卿慢慢蹲下身,笑的人畜无害,可这笑容看在莫云柔眼里就像索命的鬼差在向她微笑。
“云柔妹妹这话提醒我了。既是姐妹,就该担任起教育她的责任。”莫云卿勾起唇角,说出的话听在莫夫人和莫云柔耳朵里不寒而栗,“既然莫夫人不懂管教,我这做长姐的也该负起责任。”
莫云卿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吓得瘫软倒地的莫云柔,脸上的笑也在一瞬间收了起来,声音也让人如置数九寒天。
“拖出去,扒了衣服,狠狠地打,直到没了声。再进来吧。”
莫云卿这边话音刚落,就来了人将莫云柔拖了出去。莫夫人如同猛虎一般扑过去,试图掰开拉着莫云柔的大手。
而那两个都是从王府出来的侍卫,仅仅是轻轻一挥手,莫夫人就坐倒在地了。
两个侍卫见状,有些忌惮—这毕竟也是尚书夫人。萧长恭冷笑:“怎么,你们是吃莫尚书家的饭吗?”
一听这话,两人哪里还敢有怠慢?毫不留情的拖着已经瘫软的莫云柔,架到了外面的长凳上。
莫夫人不敢看萧长恭,只敢恶狠狠地看着莫云卿,眼神好像要滴出血一样。
萧长恭见状,只抬了抬眼,离月便将他推了出去。
外院,莫云柔早就羞臊的昏死了过去,被全尚书府的下人围观,实在是她人生中的奇耻大辱。
可一板子下去,又活生生的痛醒过来。
第二板子还没落下,莫云柔已经尖叫出声。女人特有的尖利嗓音,又是带着实打实的痛意,划破了云霄。
莫夫人在里面听着,那板子像是打在自己身上一样的疼痛。一面死瞪着莫云卿,一面又流下心疼的泪水。
那可是她捧在心窝上捧了这么多年的千金闺女啊!居然就这样被害了!
莫云卿看着她的表情,简直愉悦的不能再愉悦了。自她穿越以来,原身的记忆也一同继承,而这些记忆里,除了往日的荒唐,就是大彻大悟后对这个继母深深的恨意。
同命,也共情。
莫云卿迈着悠闲的步子,在莫府正厅转了两圈。看着这金碧辉煌的屋子,啧啧感叹:“莫夫人,瞧瞧这装潢,想来这两年,你揽了不少私财吧?”
莫夫人匍匐在地上,眼神一刻不离开莫云卿的身影,好像下一刻就要起来飞扑到她身上,将莫云卿撕碎。
“王妃连这个也要管吗?”莫夫人咬着牙,却不敢再有放肆的话语,牙根都要渗出鲜血来。
莫云卿停住脚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瞳孔里死寂一片,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死尸:“你拿了我母亲的钱,又那样待我,当我是傻子吗?”
莫夫人闻言,缓缓地从地上爬起来,全然没有了往日尊贵的模样,就像一个市井泼妇一般,头发散乱着,看着莫云卿的眼神有些癫狂。而外面莫云柔撕心裂肺的叫喊也在刺激着她,太阳**眼可见的跳动着。
“听听,你教出来的好女儿。还不是要在我手下?莫夫人,感觉如何?”这话说出来,莫云卿有种前所未有的爽快。好像她已经和原来那个不甘,愤恨的莫云卿已经融为一体,做了她未竟之事,说了她没来得及说出的话。
莫夫人怔怔的,带着怨毒的看了莫云卿很久,突然就笑起来,笑的得意而癫狂:“那又如何?莫云卿,”说着,莫夫人指着堂中的牌匾,是当年莫云卿亲生母亲嫁来时先帝恩赐的,写着“中正明清”四个大字。
“中正明清?她一个外族番邦女子,好意思说自己明清?贵族如何?联姻又如何?她还不是死了?埋在地下!”莫夫人压低了声音,力竭道。
莫云卿看着那烫金的四个大字,隐约记得,这是原身母亲嫁来时,先帝赐下的,对莫家家主的期望,和这段婚姻的认可。
莫夫人说完,像是恢复了些神志,手还颤抖着,却姿态优雅的抚了抚鬓边杂乱的头发:“你莫云卿装了这么多年,以为可以一朝扳倒我了?”
说着,她阴毒的看着莫云卿,像是猛兽盯上猎物一般:“只要我在,就还是莫家当之无愧的主母!你那个死人娘,拿什么和我争?”
莫云卿一点也不觉得气愤,反而越发来了兴趣。毕竟这莫夫人有斗志,她才有意味不是?
“是,莫夫人,这才刚刚开始呢。”莫云卿笑的仿若春风拂面,就像在说今天天气真不错一样。
这边话音刚落,侍卫就拉着已经不省人事的莫云柔进来了。
莫夫人见了,悲鸣一声,扑倒在了女儿身上,哭的如丧考妣,全然没了刚才的模样。
莫云卿还没回过味来,就听外面一声暴喝,夹杂着无边的怒意:“你这个不孝女!”
莫尚书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
莫云卿冷笑一声。这个便宜爹,自己回门跑的不见踪影,而今一看爱女受罪,跑得比兔子还快。
不知道的还以为皇宫和他家连着,几步就到了呢。
“你要干什么?难道你想要杀了你母亲和你妹妹不成?”莫尚书大跨步到莫云卿面前,怒声说道。
莫云卿看了看地上的穆氏母女,做出迷惑不解的样子:“母亲?父亲这话我听不懂了。不听话的妹妹有一个,母亲在哪里呢?”
莫夫人穆氏本就是姨娘出身,母家地位不高,莫尚书碍于朝中名声也就一直没有扶正。但莫家里里外外都被穆氏把持,和正室夫人已经没有什么两样。
莫云卿眼下,就是要狠狠的扇莫尚书的的脸了,让他知道嫡庶尊卑。
“穆氏以下犯上,本王妃念在她年纪渐长,只申饬了几句。谁知云柔竟也口出恶言。父亲也知道,我一向将云柔看做亲姐妹,若是那种家里嫡姐尊贵又刻薄的,拉出去卖了也是常有的事。”莫云卿看着她们,好像是在看两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一样,轻蔑至极。
还不等莫尚书说话,莫云卿又开了口:“我善心,姨娘好歹也是长辈,打骂不得,一个庶妹,还是教训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