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静静听着的女儿突然说道:“妈妈,爸爸欺负你!”原来,小孩子也还是懂的。
王嫂有点尴尬,也有点难受,勉强笑着,斥责了女儿一句,可是回头看陈晨的眼神,却还是撑不住了。
“谁让我没有生儿子呢?我也不怨他!”
陈晨准备洗漱,问王嫂要点热水,王嫂赶紧给他现烧,二人在锅灶边聊了许久,大多是关于这个神草寨重男轻女的事。陈晨这才知道,王嫂和雷大姐一样,都是外县人。
“这个神草寨女的少,并且周围的女孩都不愿意嫁过来,所以,只能去外县找媳妇。”王嫂说道。
“是嫌弃穷吗?”陈晨问。
王嫂摇摇头,她也和神草寨周围的妇女们打过交道,好像那些女人对这个寨子印象非常差,也不只是嫌弃穷,而是打心眼里讨厌,排斥。王嫂是外地人,那些女人也不肯与她多说,她也就只知道这些了。
热水烧好了,陈晨准备去洗漱,突然发现王哥不见了,屋里屋外都没人。一问王嫂,王嫂也不知道老公去哪了。
小女孩插嘴道:“爸爸经常一个人出去,我们都不知道他去哪了。”
经常瞒着家人出去?陈晨诧异地看着王嫂,王嫂难为情地点点头。
“神草寨就这么大,你们不知道他去哪?不怕再遇到那个什么鬼阿婆吗?”陈晨问道。
王嫂说道:“自从他那年遇到了鬼阿婆后,好像就没事了,寨子里就他胆子最大,不管多晚出去,都没出问题,应该不要紧的。”
正说着,王哥从院外回来了。
陈晨笑着问道:“怎么,这么晚了,王哥去哪了?”
王哥瞧了他一眼,支吾了一句“没去哪”,就想进屋躲开陈晨,可是陈晨紧追不舍:“王哥,小心啊,别再遇到鬼阿婆了!”
王哥不吭声,钻进了自己屋子,不再出来。陈晨便也不再多事,他察觉到了异常,但不想打草惊蛇。
晚上,陈晨躺在床上,把心里的疑惑全部捋了一遍,有了主意。看来,要在这个神草寨,多呆上几天了,他又自食其言,卷入了一个漩涡之中。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四周一片寂静,陈晨早早地起了床,轻轻打开门,摸了出去。神草寨里很安静,没人,看来,人们都害怕,尽量避免天不亮的时候单独出门。
陈晨顺着寨子里的小路,一直往前走,渐渐出了村子,前方,就是昨夜雷大姐说的那个李兰花的院子了。
李兰花家的院子围墙很高,却很破,院门关着。陈晨想看看有什么缝隙能观察一下里面的情况,却一无所获。突然,他听到院子里似乎传来了轻微的开门声,他立刻躲进了旁边的一棵大树后面,暗中观察。
院门打开了,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走了出来,看来,这就是李兰花了。
这个李兰花看起来一点也不憔悴,倒是有些丰.满,长得也很漂亮,还带着点农村妇女少有的媚态,尤其是一张脸,异乎寻常的红,像是喝了酒一样。
这样的单身女人,在一个单身汉居多的山野寨子里,只怕是红颜祸水的存在。
尤其奇怪的是,这个院子的门一打开,就有股浓郁的酒香,像是百年陈酿一样,香得醉人。不过,这个酒香和寨子里其他家的那股酒味大不一样,明显比那些人家的好,甚至还有点奇怪的感觉。
陈晨响起来了,这个香味,和他在山路上闻到是一样的,只是在山路上的那股酒香淡一些,这个更浓烈。
李兰花看看周围没人,鬼鬼祟祟地出了院门,突然,寨子边上成群结队地来了几个女人,嘻嘻哈哈地聊着天,好像是从田地里回来,每人都带着筐番薯。李兰花似乎是有点害怕,偷偷摸摸地又回到了院内,轻轻关上了门。
那几个女人还没看到李兰花,路过她家院子的时候,每个人都一脸鄙夷,嘴里说了句“骚货”。
嗯?有故事!陈晨一下子来了兴趣,从树后面走了出来,故意加重了脚步声。那几个女人听到声音,吓一跳,回头看到陈晨,有人不认识,问道:“小伙子,你吓死我们了,你是过路的?”
有人认识,替陈晨回答了:“这个就是昨天晚上族长请来的那个阴阳先生,说是要抓鬼阿婆的。”
女人之间热闹了,马上围住了陈晨,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那个鬼阿婆听说可吓人了,专门害男人,陈师傅,你可要帮帮我们村子啊。”
“前面来过三个阴阳先生,都没用,你是第四个了。”
“鬼阿婆可恶,不过咱们寨子里的有些男人也靠不住。”
‘你说的是不是你家男人,总往这个李兰花家门口转悠啊,哈哈哈!”
陈晨马上就懂了,寡妇门前是非多,这个李兰花,单身一人,又长得不错,寨子里肯定有些男人存了坏心思,像苍蝇盯着腥味一样打转。
“大姐,这个李兰花和村子里的人来往多吗?”陈晨问道。
“不多,偶尔会和路过的男人打个招呼,看到我们女人,就不说话了。”一个女人回答。
另一个人朝这个女人挤了挤眼,诡秘地笑着说:“嗯,主要是跟那个王哥打招呼,他们来往多一点。”
“你说,那个王哥会不会和李兰花有点啥?”
一群女人之间发出了略有深意的笑声,朝着陈晨摆摆手,走了。
陈晨马上想到了昨晚,王哥肯定出去了,连他女儿都知道,估计王嫂也知道,可是当着陈晨的面,却不承认。这事,有蹊跷。
他马上赶回王哥家里,谁知,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了一阵哭声,是王嫂在哭,还有他们的女儿,母女二人哭得凄惨,同时响起的,是王哥的咆哮怒骂声。
陈晨赶紧进了屋子,眼前的情景让人震惊,王嫂趴在地上,披头散发,大冬天的,只穿了个薄薄的衣服,被打的身上的衣服都破了,女儿在一旁抱着妈妈,歇斯底里的嚎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