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晨按着龙阿莎的太阳穴,心里却很高兴,现在龙阿莎已经一点点回忆起来了,这是好事。
晚上,龙阿莎在店老板家安顿下来,陈晨则和店老板带着人一起上山,打开了水女的棺木,把佛珠放到了水女的身边,算是履行了一半的诺言。
“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一定办到,你的孩子已经有线索了,等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完,我会去找到他,相信我!”陈晨站在水女的墓前,虽然手头上的事情一件又一件,似乎千头万绪,但是兑现诺言,对他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风吹过,枫树沙沙地响,像是水女的回答。
第二天一大早,古玩店老板就死命敲开了陈晨的房门,一见到陈晨,惊慌地说:“糟了!替身小人儿被偷了!”
短暂的惊讶之后,陈晨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我大概知道是谁偷的了,这下,有好戏看了。”陈晨冷笑着说道。
“你是说那个猴子?也只有他了!”店老板小声说。
“不是他,是个比他牛逼的人,猴子只是在帮他打掩护,你这个店,已经被人盯上了,昨天这里还藏着一个人,不过我估计现在那个人已经走了!”陈晨说道。
店老板很茫然,不明所以。
“昨天,第一次在门外偷听的人,松鼠扯下了他的衣服,是蓝色的,可是那个猴子全身都是灰色和白色,说明,第一次的人不是猴子,可是你问到这事的时候,他却没有否认,还有意往自己身上揽。”陈晨分析道。
“你的意思是,他在有意替别人背锅?”店老板问道。
“是的,如果我没猜错,可能是他们团伙现在当家的二哥,因为白天的时候,那个二哥的衣服是蓝色的。大哥总是不死,二哥管了这么多年的事,你说,他想不想让那个人快点死呢?”陈晨笑着。
店老板立刻懂了。
所以,当猴子来催他们赶快出发的时候,陈晨装病,店老板装忙,他们一定要拖一天,让子弹飞一会儿,等明天再出手。
又过了一天,直到龙阿莎基本没问题了,店老板才在猴子的再三哀求下,带着“病恹恹”的陈晨出发了。本来龙阿莎也坚决要求同去,可是她尚未复原,只能留在了红叶岛。
为了万无一失,陈晨特地做了四张符,在符上画了天兵咒,以备不时之需。
不过龙阿莎不放心,她在陈晨的怀里,放了一个四鱼形状的符咒,陈晨记得很清楚,自己以前在解救清洁女工的落水女儿时,看到过这个东西,是驼背老头用的。
龙阿莎说道:“这个符咒是我们苗疆特有的一种符,可以保平安,还可以知道你在哪,我也能找到你!”
陈晨笑道:“我是去驱邪的,又不是去寻欢作乐的,你还定位我啊!”
“你敢!小心我给你下个蛊,让你动不了坏心思!”龙阿莎笑了起来。
陈晨摇摇头,苦笑了一声,挥手告别。
在猴子的护送下,一艘小船载着古玩店老板和陈晨,在茫茫大海上七扭八拐,绕来绕去,都快要把人绕晕了,终于来到了一个海岛上,靠了岸。
这片大海上的小岛数不清,很多岛屿连本地渔民都说不出名字,只知道有人住,却不知道是谁,例如眼前这座小岛。
海二哥已经带着几个兄弟,迎候在岸边,一看到古玩店老板和陈晨,马上挂起了笑脸,热情寒暄,倒好像陈晨他们二人不是来驱邪的,而是来旅游的。
“这都快中午了,两位还是先吃饭吧,吃完饭,去给我们大哥看看病。”海二哥的口气是商量式的,但实际上根本没有商讨的余地,直接把陈晨和店老板押到了吃饭的地方。
午餐很丰盛,各种生猛海鲜应有尽有,甚至连海岛上最缺的各色新鲜蔬菜也毫不含糊,全部摆满。但是,海二哥对待古玩店老板的态度,显然比对待陈晨热情多了。他以为人近中年、很有些派头的店老板才是驱邪高手,而陈晨只不过是个中了邪、刚被治好的小跟班而已。
不过反正陈晨没什么胃口,他还在考虑怎么对付眼前的局面。
除掉海老大身上尸玉的邪祟,破掉替身鬼,只是他此行的一个目的,终极任务,则是摧毁这个海上流窜团伙,让他们窝里斗,自己毁灭自己,这个可就是个技术活儿了。陈晨苦思冥想,缺都没有想到好的办法。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随机应变了。
吃过午饭,又休息了片刻,陈晨和店老板在海岛上转了一圈。这个岛很小,甚至比虾吱岛还要小一些,岛上除了这群海盗,再也没有别人了,看来,这里就是他们的老巢了。
十几栋房子围在一起,簇拥着中间最大最豪华的一座别墅,别墅里住的就是海老大了。海老二则规规矩矩地住在旁边的一座普通三层小楼里,这个海盗团伙内部的等级也还是很分明的。
下午,海二哥终于把陈晨和店老板领进了别墅里。陈晨满怀期待,也不知道海老大在尸玉和替身鬼的双重作用下,会怎么样,真是很好奇呢。
别墅很大,穿个几个房门紧闭的房间,在走廊的尽头,才是海老大的屋子。
海二哥边走边介绍:“这几个房间都是我们那些中邪的弟兄们住的,没办法,他们总是出现幻觉,说是有人要害他们,一发起疯来就舞刀弄枪,只好关在屋子里,定时吃药。你们先看看我大哥,再给他们也看看。”
推开海老大的屋门,窗帘拉着,很暗,里面堆满了各种紫檀、黄花梨木的家具,看起来古色古香,却透着一股暴发户装有文化的那股铜臭味,当然,更多的还是一股腥臭味,味道来自于睡在紫檀架子床上的那个男人。
陈晨和店老板凑近了,那股臭味更浓了,躺着的那个男人想来就是这群海盗的老大了吧,只不过他现在双目紧闭,满脸枯槁,一点血色也没有,一动不动地躺着,只是偶尔呼出一口气,表明他还活着,就连呼出的气,都是臭的。
这人还活着?怎么感觉只剩一口气吊着了。陈晨很纳闷,回头问海二哥,“他这样躺着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