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云倾只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来,整个身体像被他抽干似的。全身软的一塌糊涂,她想推开他,却发现不知何时,她的双手竟然缠住他的脖子,送上最美好的自己。
千珏殇本以为只要像之前一样稍稍威胁离云倾,她必定便会妥协。哪知这次她居然宁可接受他的威胁,也坚决不肯被他要挟。看来她是想扭转两人之间她一直被动的关系,有意思,他倒要看看是她道高一尺,还是他魔高一仗。
“九千岁,到总督府了。”夜梧提醒道。
累的全身无力的离云倾这才想起,她还在马车里。不对一会她还要从马车里下去,可她现在这样子,双腿软的厉害,怕是站起来的力量都没有。
想到此,她狠狠瞪了一边衣裳整齐,就连一丝褶皱都没有的千珏殇。
“九千岁这样欺负我,要挟我,有意思吗?”
“当然有意思,本督主就喜欢看到夫人这时的样子,真的极美!”千珏殇得意道,一脸嘲讽。
“那九千岁就不怕将来你与离如凤在一起时,脑子里想的全都是我离云倾!”
她说完自己也吓了一跳,这种话怎么会从她嘴里说出来。
“呵呵……你以为你是谁,你问问这天下哪个男人会把一个通房丫鬟的样子记住?”
“滚!”
离云倾大声吼道,她真的恨极了这个男人。他为何总要用最恶毒的话来伤她,好似唯有如此,他才会觉得开心。
到底她该怎么做,才能摆脱他这个魔鬼。
千珏殇冷冷的掀开马车帘子,大步走出云。
离云倾咬了咬牙,也只能胡乱的将零乱的衣裳整理好,然后强撑着身体站起来,可是脚还没站稳,双腿一软,她整个人便跌坐到软垫上。
“该死!”她怎么这般弱,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呢!可是马车都到了府门口,她总不能一直坐在里而不下去吧。
突然马车帘子再次被人掀开,只见千珏殇又钻进马车。离云倾一脸警惕的往后缩,双臂死死护着胸口。“九千岁还想怎样?”
千珏殇并不接话,只是上前一把将她抱起,转身大步走出马车。
离云倾呆呆的在他怀中,看着他完美的侧颜,一脸不明所以。他不是生气了吗?干嘛又进来抱她,这人怎么总是阴睛不定,随时随地可能精分。
千珏殇抱着离云倾大步走进总督府,一路上引得下人们纷纷侧目。
“九千岁还真是宠千岁夫人!”
“虽说九千岁是阉人,可是却这般宠爱千岁夫人,想必千岁夫人也觉得很幸福吧!”
“你们少说两句,小心被九千岁听到了。”
离云倾不悦的皱眉,千珏殇又在人前与她秀恩爱,到底又在算计什么呢!
凭她对他的了解,他做的任何一件事情,说的任何一句话,都必定有他的目的和算计。
所以她可以肯定,现在她一定又被他算计了。
好不容易到了两人暂住的院子里,离云倾立刻沉声道:“九千岁的戏演完了,可以放我下来了吧!”
千珏殇依旧不理她,只是继续往房间方向走去。他也不知道为何他会重新折回到马车里,或许……或许他只是暂时需要她这枚棋子。
离云倾被他小心的放到床上,她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他。这样安静体贴的他,总让她忍不住多看几眼。
同时内心祈求着,他可以多维持现在这样,不要变回冷酷残忍狠毒的他。
“喝茶!”
千珏殇亲自倒了一碗茶,走到床边,小心的托起离云倾,慢慢将茶碗喂到她唇边。
她呆呆的望着他,好半天回不过神来。她不知道他又在玩什么花样,总觉得心里毛毛的。
“谢谢九千岁,我自己可以。”
“想让本督主伺候的女人多的去了,难道夫人不喜欢?”他邪魅一笑,眼底却一片阴冷。
“我不是不喜欢,只是不习惯。九千岁突然对我这么好,倒让我觉得受宠若惊,只怕又入了九千岁安排的棋局里面。”她可不想再像白痴一样,被他利用了。
他挑眉,将茶碗放到手边的小几上。“从现在开始本督主会好好疼爱夫人,直到夫人心甘情愿为本督主办事!”
离云倾又气又恼,果然这妖孽突然对她好就是没安好心。“你卑鄙!”
“夫人骂人的词就这么点?本督主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半点新意也没有。”
“好,既然九千岁想听新词,那我便不客气了。九千岁你这么无耻下流卑鄙,你娘知道吗?”
她骂完之后冷冷一笑,等着看他生气的那张臭脸。可是却不想他脸上微微一怔,深邃的眸底闪过一抹痛苦之色。
一直以来,她总以为像他这种人不会有痛苦,眼里只会有杀气和狠厉。现在看到他露出痛苦之色,她反倒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千珏殇突然起身,背对着她一步一步往房门口方向走去。只是他一向沉稳的脚步显得那么的虚浮,那么的苍白无力,就好似每走一步,都无比艰难,无比痛苦……
她一脸疑惑,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变成这样。这样的他好似透着无尽的悲伤和痛苦,她甚至都能感受到那股悲伤和无奈。
她不明白,像他这样一个自私残忍狠毒的人,也会有悲伤。到底是什么人,什么事能令他如此悲伤痛苦呢!
圣京。
养心殿里静的一根针掉下来都听的到,墙壁上一颗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绿光,将整间宫殿照的亮如白昼。
皇甫西看完手中的密信,愤怒的将信用力拍到龙案上,一脸怒容。
这个宇文博真是罪该万死,竟然背着朕私自冶炼兵器,还暗中训练私军。就连那个江南总督梁大人也早就归顺于他,还一直帮着他遮掩此事。朕一直以为他只是结党营私,却不想他野心如此大,竟然想谋朝篡位!”
木公公一脸疑惑,“皇上,千岁夫人怎会知道此事?”
“她暗中偷听到九千岁与属下的谈话,想着此事太过重大,就立刻禀告给朕,让朕早做防备。”
“真没想到这位千岁夫人对皇上如此忠心,若不是她提醒,怕是皇上也不知道宇文丞早有不臣之心。”
“恐怕宇文博之前归顺朕,也不过是假意投诚,只是想安抚朕。这只老狐狸在朝中经营多年,又岂会轻易归顺于朕,朕竟然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可恨!”皇甫西越想越生气,越想越恼怒,恨不得现在就亲手杀了宇文博。
“皇上息怒,好在为时不晚。皇上也不必再受宇文丞相的蒙蔽了!”
“你说的不错,既然如此东厂暂时就不能除,至少要让九千岁帮朕除掉宇文博!”
“皇上英明!”木公公拱手道,对于这位帝王在玩弄权术上的本事,他算是见识过。
皇甫西抬眸望着殿中巨大的金鼎,一脸若有所思。“马上拟旨,让千珏殇代朕暗中继续追查宇文丞相结党营私的案子,务必要彻查到底!”
——
天不亮,离云倾便认真的在院子里练剑,之前千珏殇耍给她看的那套剑法她已经练了有一阵,虽然攻击力还是弱了些,可是招式倒是耍的有模有样。
一套剑练完,她全身都是汗水,精致的小脸上泛着健康的红润,就像娇艳的桃花般美丽动人。
突然一把剑从暗处向她攻来,她忙握剑反击,可是不到三招,就被那把剑抵着脖子。
离云倾不甘的看着面前冷峻的千珏殇,“九千岁胜之不武!”
“夫人学艺不精,还敢狡辩?”千珏殇冷傲的下巴微微抬起,那双深邃的眸子依旧冷如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