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一脸威严,冷冷打量着站在殿中的离云倾,咬牙道:“好个毒妇,竟敢打伤娉婷郡主,哀家绝不饶你!”
“太后息怒,臣妇打伤娉婷郡主的马绝非有意,而是当时情……”
不待离云倾解释完,太后便怒斥道:“够了!哀家不管这些,你打伤娉婷郡主是真,哀家若不给你点教训,你还以为娉婷郡主无依无靠,可以任人作贱!”
“臣妇绝对没有这般想过。”
“来人,将这个毒妇拖下去,给哀家狠狠打五十大板!”
“是,太后!”两个身形魁梧的粗使嬷嬷便上前将离云倾拖下去,离云倾自然不甘,可是在这里不管她说什么也没人听。
边上娉婷郡主得意的看着离云倾,恶狠狠道:“看你还敢欺负本郡主,这五十板子下去,你再也没机会去引诱堇年哥哥了!”
“我与顾侯只是普通朋友,何来的引诱一说,娉婷郡主就对你自己如此不自信?”离云倾冷笑道,她真是服了这个嚣张郡主了。
“你,你休要胡言乱语,堇年哥哥才不会和你有任何瓜葛,拖下去打,往死里打!”
“是,郡主!”那两粗使嬷嬷狠狠抓住离云倾的肩膀,直接把她往外拖。
离云倾只觉得肩膀生疼,比千珏殇抓她时还要疼。她想反抗,可是外面那么多侍卫站着,她必定打不过,反倒会背上违逆太后的罪名。
宫中的五十板子可不是说的玩的,真打完五十板子不死也半残。娉婷郡主好不容易求太后出面,自然不会给离云倾活着走出皇宫的机会。
离云倾被那几个粗使嬷嬷死死压在刑凳上,看着边上又宽又厚的板子,眼里露出惊恐之色。
这别说五十板子,就二三十板子也能把人打残了。况且这具身体本来体质就差,她就更担心了。
“放开我,我可是堂堂九千岁夫人,你们若敢动我,九千岁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千岁夫人还是别再挣扎了,太后的旨意奴才们岂敢不从!”其中一个粗使嬷嬷冷笑道。
啪啪……
才五板子打下来,离云倾就觉得眼前冒金花,下半身火烧火辣的疼,而且明显已经肿起来了。
她敢打赌,再打下去必定皮开肉绽,她也会被活活打死的。不行,她不能就这么死了,她要活下去,她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做。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千岁夫人还是省省力气,否则这五十板子下去,您若是挺不过,可就小命不保了!”那粗使嬷嬷冷笑道。
“不要!”
“打!”
眼看板子又要落下来,突然一道明黄的身影及时赶到,大声道:“住手!”
“奴才见过皇上!”所有宫人全都跪下来,一脸恭敬。
趴在刑凳上的离云倾抬看了皇甫西一眼,感激道:“谢皇上!”
皇甫西突在蹲下身来,盯着离云倾沉静的黑眸,诡异一笑:“千岁夫人千不必急着谢朕,朕救你可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
“很简单,只要你愿意为朕所用,朕保你荣华富贵,还会为离府翻案如何?”
“皇上此言可是真的?”
“朕可是皇帝,朕说话当然算话。不过夫人就不问朕让你做什么?”皇甫西心底暗暗得意,鱼儿这么快就上钩了,真好!
“不管做什么,只要皇上肯为离家翻案臣妇都甘愿。”离云倾心底却更加疑惑,到底皇甫西让她做什么呢!
“很简单,朕让你盯着千珏殇。他的一举一动,必须都向朕及时汇报,如何?”
“这?”离云倾现在才搞明白千珏殇之前为何那么说,原来他早就料到皇甫西会故意救下来,让她为其所用。
这个千珏殇真是可怕,好似所有事情都在他掌控中。
“怎么,千岁夫人怕了?”
“不,不是!九千岁灭了离家满门,本来就是臣妇的仇人,臣妇也希望有一日可以为离家九十八口报仇血恨!”
“好,千岁夫人能这么想朕很欣慰。朕会亲自向太后求情,放过千岁夫人这一次。”
“谢皇上开恩,臣妇必定会忠于皇上,帮皇上盯死千珏殇这个大奸臣!”离云倾故作激动道,她现在可以肯定,太后和皇甫西一定是串通好的,就是为了逼她就犯,为皇甫西所用!
皇甫西精明的眼睛眯起,掩盖住他眼里的得意。“九千岁此次代朕巡视江南必定会暗中勾结江南的官员,千岁夫人务必拿到九千岁与当地官员勾结的证据,若九千岁有任何异动,及时向朕禀告!”
之前他还担心千珏殇去了江南难以掌控,现在有了离云倾这枚好棋子,倒真是极好。
离云倾忍着痛,起身朝皇甫西福身道:“皇上放心,臣妇定不辱使命!”
——
圣京最大的码头,一艘精致大气的官船停在码头,随时准备扬帆远行。
顾堇年站在正对码头的酒楼包间内,从这里正好可以看到站在甲板上那抹消瘦的身影。
他也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明明他不必来。
“侯爷既然来为千岁夫人送行,为何不露面呢?”严七一脸不解。
“你不懂,我若出现在码头,必定会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顾堇年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若千珏殇愿意好好待她,他就更不该出现打扰她们。
“可是这样千岁夫人并不知道侯爷来过。”
“本侯并不计较这些。”
严七不再说什么了,他们家侯爷便是如此,从来不争不抢,对任何人都极好,宁愿在背后默默的付出。
此时,那精致奢华的艘官船上,离云倾披着一件月牙白的披风,静静伫立在甲板上,望着人潮拥挤的圣京码头,心里空空落落的。
“夫人不会天真的以为顾堇年会来这里?”千珏殇一身天青色锦袍,站在甲板上,美的似妖孽。
离云倾生气的白了他一眼,“九千岁的目的已经达成了,还想怎样?”
“自然需要夫人好好配合。”
“我只想知道,到底何时九千岁才肯放我自由!”
“到你毫无利用价值时!”
她不悦的拧起如画的柳叶眉,贝齿下意识咬紧下唇。“九千岁就不怕我真的与皇上联手对付你?”
千珏殇突然一把将她带入怀中,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在外人看来自是夫妻恩爱的表现,可是离云倾却知道,这是正是他生气的表现。
“你敢!你中了本督主的本日醉,解药可还在本督主手中!”
“你!”
她一定是上辈子挖了他家祖坟,这辈子才会被他一直这么欺负!
“如果本督主猜的不错,皇甫西应该让你监视本督主,并且拿到本督主与江南官员勾结的证据?”
“呵呵……既然九千岁什么都算到了,又何必需要我这枚微不足道的棋子呢?”
这个男人一定是魔鬼,好似任何事情都瞒不过他的眼睛。而她所有的算计在他眼中,也根本不值得一提。
她心底很不安,一直以来只有她看透对手的心思,可她却从未被对手看透过。
千珏殇饱满的薄唇向上扬起,露出一抹邪魅的冷笑,大手更是轻浮的勾起她精致的下巴。“夫人可不是微不足道的棋子,留着可有大用处!”
“九千岁可听过一句话,聪明反被聪明误。你事事机关算尽,小心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放心,本督主要死也会拉着夫人一起!”
两人如此亲昵的画面落到远处的顾堇年眼中,他扶着雕花围栏的手不由紧了紧,温润良善的脸慢慢绷紧。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突然生气,通常很少有事情影响到他的情绪,难道他真对离云倾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