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离云倾一脸诧异,她怎么觉得这件事情太过突然,突然到让她觉得处处透着诡异。
照说百里国筹备了那么久,不可能轻易放弃攻打皇甫国,可如今又派太子前来联姻,可谓诚意满满。
“安平郡主不必如此紧张,毕竟天下太平是每一国皇帝都希望看到的!”百里旭和风细语道。
“说的也是,难得百里帝能想明白,这自然是一件好事!想必九千岁在天有灵也会欣慰了!”
百里旭犹豫再三后,还是艰难的开口道:“安平郡主能否借一步说话?”
“好!”离云倾隐隐觉得,百里旭是冲着朝阳郡主而来。
两人一同走到灵堂外的回廊处,百里旭一脸肯切道:“安平郡主能否帮我一个忙。”
“说来听听,但凡我能做到的,我必定尽力而为。太子殿下救过我一命,这份情我自然是要还的!”离云倾并未急着应下,若是伤害到皇甫国利益的事情,她便万万不能做。
“我希望安平郡主帮我好好劝劝朝阳郡主,我是真心喜欢她。如果真要联姻,我一定会选她!”
“这……太子殿下的诚意我可以感觉到,我会去试一试。不过有些话还要太子殿下亲自对朝阳郡主说。”
“有劳了,时辰不早了,我便不久留了!”百里旭朝离云倾点点头,转身离开。
离云倾漆黑的眸子警惕打量四周一眼,确定没问题后,才提着裙摆慌忙朝一间僻静的院子走去。
“九千岁,百里国突然派太子前来联姻,这其中会不会有诈?”离云倾刚刚走进屋里,便看到披着黑斗篷的木公公。
“咋家见过安平郡主!”木公公恭敬的拱手行礼。
“木公公不必多礼,既然木公公都来了,想必九千岁已经知道整件事情了。”
此时层层薄薄的纱幔后走出来一道人影正是千珏殇,只见他一身刺目的大红色广袍,苍白的俊脸阴柔中透着狠厉。
“百里国好算计!他们见皇甫国开始反击,便立刻假意求和,其实不过是他们的障眼法,没想到却骗过了皇上!”
“九千岁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百里国的阴谋?”离云倾拧眉道,那么百里旭就一定知情。
“可惜皇上还在沾沾自喜,殊不知皇甫国已然大难临头!”
“那我们怎么办?眼下是对付万成杰和龙卫,还是捅破百里国的阴谋?”
千珏殇如画的长眉微锁,思虑片刻后才道:“既然本督主已经假死,那就先对付万成杰。至于百里国的阴谋,派人盯着自会露出破绽。”
木公公拱手道:“可这和亲人选,九千岁觉得派何人前往最妥当?”
“完了!百里旭喜欢朝阳郡主,他必定会向皇上求娶朝阳郡主,那朝阳郡主岂不是很危险?”离云倾担忧道。
“朝阳郡主的母亲是皇上唯一的亲妹妹,想必皇上不会如此对待朝阳郡主。”千珏殇嘴上这么说,深邃的黑眸里还是闪过一抹担忧之色。
“夫人,不好了,朝阳郡主在灵前晕倒了!”珊瑚急切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
离云倾漆黑的眸子狠狠瞪了千珏殇一眼,“九千岁为何要拒绝一个对你如此痴情的女子呢?”
说完她生气的转身离开。
木公公颇为无奈的摇摇头,“安平郡主不明白九千岁的苦心,九千岁若答应朝阳郡主,才真是害了朝阳郡主!”
“本督主行事不必向任何人交待清楚。”千珏殇冷声道,他这一生已经这样了,不值得任何人爱,也不会爱上任何人。
雁门关。
顾堇年没等到离云倾的回信,却等到了百里国与皇甫国联姻的‘好消息’。当然这于他而言,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反而是坏消息。
他站在雁门关的城楼上,静静望着远处百里国的城楼,一脸焦虑。
“侯爷可是怕皇上又将你召回圣京?”严七看着顾侯的孤寂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可是却又帮不上忙。
顾堇年一拳重重的砸在城墙上,手背上瞬间血肉模糊,可是他却连眉头都未皱一下。“这一次本侯绝不回圣京!”
“侯爷万不可再伤害自己,有千千万万顾家军在,皇上不敢将侯爷如何!”
“罢了,你退下吧,本侯想静一静!”
“还有一个消息,或许会让侯爷很高兴。”严七无奈道,其实于他而言既然是好消息也是坏消息。
“说!”
“圣京传来消息,九千岁死了!”
顾堇年突然激动的转身,“你说的可是真的?千珏殇真的死了?”
“千真万确!听闻九千岁死后朝中竟无人前去吊唁,东厂全靠安平郡主撑着,只怕早晚也会被万成杰吞并!”严七就知道侯爷会高兴,自从侯爷来雁门关后就没有一日不在想念安平郡主。
“太好了,本侯立刻修书给倾儿,让她设法来雁门关与本侯团聚。”
“侯爷真的喜欢安平郡主?”严五眼眶含泪,她原本不相信大哥的话,可是现在却不得不信了。
她从小喜欢的男人,没想到最后却喜欢上其他女子,她真的不愿接受这个事实。
“小五,你怎么在这里?”顾堇年疑惑道。
“那侯爷知不知道,小五从懂事便喜欢上侯爷了?”严五说完哭着跑开。
严七见此,只能无奈的朝顾堇年拱拱手道,“侯爷恕罪,属下这就去追小五!”
“嗯,你去吧!”顾堇年望着严五的背影,一脸无奈。他也不明白为何就喜欢上离云倾,明明不该是她的!
“倾儿,原本我以为与你再无可能。没想到如今老天爷又让我们回到原点,我们又能无所顾忌的在一起了!”
——
彼时,朝阳郡主静静躺在床上,大大的圆眼里只有颓废和痛苦。她已经不会再流泪了,因为眼泪流干了。
“朝阳郡主先喝药吧!”离云倾亲自端着药碗走到床边,她万万没想到朝阳郡主对千珏殇的感情会如此深。
明明她们之间应该是情敌关系,可是她对朝阳郡主却只有同情和敬佩,没有半分敌意。
“我不想喝!”朝阳郡主沙哑的嗓音透着绝望和无尽的悲伤。
“朝阳郡主又何必如此作贱自己呢?九千岁希望看到你幸福快乐,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我认为真正喜欢一个人是放下,而不是死死攥在手心为难自己,也为难对方!”离云倾轻轻吹了吹碗里的黑色药汁,将药碗递到朝阳郡主面前。
“可我就是放不下,在后宫那个吃人的地方若非有九千岁相助,我也活不到如今。他教会了我一身本领,却独独没教会我如何放下!”
“成长是要自己经历的,没人能教会你一切!”
朝阳郡主就那么望着离云倾,好一会后,终于伸手接过离云倾手中的药碗,然后默默的一口喝完。
此时屋里候着的宫女们总算长舒一口气,还好有安平郡主在,否则朝阳郡主一直不肯喝药,最后受罚的肯定是她们。
“郡主可要蜜饯?”宫女贴心道。
“不必!”朝阳郡主淡淡道,她看了眼坐在床边的离云倾,疑惑道:“你好像并不介意我喜欢九千岁?”
“或许我被朝阳郡主对九千岁的感情所感动了吧!”离云倾一脸坦然,那双漆黑的眸子干净如一汪清泉。
“可惜却没感动九千岁!”
“其实喜欢一个人,最重要的就是享受喜欢他的感觉,而并非是得到他!因为这世上有许多东西,并非你想要,就一定能拥有!”离云倾缓缓道,声音温柔悠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