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珏殇冷冽的黑眸别有深义看了顾堇年一眼,最后视线落到离云倾身上。“这些日子有劳夫人了!”
离云倾脸上微微一怔,“夫妻本是一体,我救九千岁不是理所应当吗?”
“这倒也是,夫人放心,本督主必定会护你一世!”
“谢谢九千岁。”
离云倾明知这番话又是千珏殇故意说给顾侯听的,可她却又必须配合。毕竟人前人后,她与千珏殇都是夫妻,而且是恩爱夫妻!
顾堇年心底某个地方空空的,千珏殇能护离云倾一世,而他只能在旁默默的看着他们。
他想要护她一世,可是又该以何身份呢!
从阴寒的天牢出来,顾堇年脸上的表情始终有些低落。而离云倾好似也感觉到什么,可是她却不知该说什么,便只能沉默。
当走到马车前时,离云倾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谢谢顾侯肯出手相助!”
“倾儿不必如此客气,我帮九千岁其实也是在帮我自己。若这一次真能借此机会回到边关,我反倒该好好谢谢你!”顾堇年的声音很温柔,和风细语,听着让人觉得浑身都特别舒服。
“顾侯最大的心愿便是能再次回到边关?”
“不错,我只想站在雁门关的城楼上,看日出日落,听风声雨声,赏漫天飞雪。圣京固然繁华,可是却只让我觉得窒息,就像一座华丽的牢笼!”
“听顾侯这般说,我倒有些喜欢边关了。真希望有一日,我也能站在雁门关城楼上看日出日落,想必一定极美!”
离云倾话音刚落,心里便涌起一阵失落。她怎么可能离开圣京呢!又岂能追随他的脚步呢?
不过她倒是可以成全他,帮他回到边关,过他想过的人生!
顾堇年面上一喜,看来她还是喜欢他的。而她之前刻意与他保持距离,或许只是不想耽误他。
这样真诚善良的女子,他又怎能不心动呢!
他突然一把握住离云倾微凉的小手,认真望着她:“总有一日,我会带着你去雁门关,一起看日出日落,春华秋实!”
她小心的抽出手,虽然有些不舍,可她知道那是不属于她的。“顾侯的心意我领了,只怕我无福消受!”
说完她抬脚头也不回的坐上马车,当马车帘子放下的瞬间,她眼角滴落一滴清泪。
有些人哪怕再喜欢,注定无果。
珊瑚默默的倒了一杯茶递到离云倾手中,“奴婢知道夫人心里苦,可是人生总有太多无奈,或许这便是命吧!”
“若是以前或许我会义无反顾的应下,可是现在,我倒宁愿祝福!他有他的责任和抱负,我不会成为他人生路上的绊脚石,让他懊悔一生!”离云倾必须感谢千珏殇,是他让她明白这一点。
虽然很痛苦,可是现实往往就是这么鲜血淋淋。
“夫人能想明白那再好不过了,其实九千岁虽然不能给夫人正常夫妻该有的,可比起那些薄情寡义之人,自是要好上许多。”
“珊瑚,我累了!”
离云倾疲惫的闭上眼睛,她明白珊瑚话里的意思。可她和千珏殇怎么可能呢?且不说千珏殇心里喜欢的是离如凤,就说他那喜怒无常的精分毛病,就让她后怕。
顾侯府。
书房内灯火通明,从窗口远远看去,只见里面有几个人影在晃动。
“马上将这封信送到雁门关,亲手交给步将军!”顾堇年将手中用火漆封好的密信,递给一个侍卫。
“是,侯爷!”侍卫小心将信收入贴身处,拱手离开。
严七一脸担忧道:“皇上盯的如此紧,顾侯再往边关送信,只怕不妥?”
“顾不得这些了,百里国已经对皇甫国下手,若是我们不做好迎战准备,到时岂不是任由百里国的铁骑踏平皇甫国!”顾堇年面色凝重,他担忧的是皇甫国千千万万的百姓,而不是皇甫西这个皇帝。
“侯爷答应与九千岁联手,就不怕被九千岁利用了?”
“现在大敌当年,也顾不得这些了!本侯要守住皇甫国,不惜一切代价!”
严七知道侯爷爱民如子,不忍看到皇甫国百姓陷入战乱之中,可是若真因此搭上整个顾侯府,那才让人痛心。
“侯爷就是皇甫国的城门,侯爷以身犯险,若真有何差池,才是皇甫国百姓之痛!”
顾堇年看了严七一眼,明白他是从大局考虑,可是现在已经由不得他了。
“你记住,本侯和顾侯府都是为皇甫国百姓而生!”
严七一脸感动,“属下誓死追随侯爷!”
“嗯,你也不必太过悲观,或许这次也是一个转机!”
——
是夜,整个九千岁府都陷入一片死寂中,一轮弯月慢慢从乌云中走出来,皎洁的月光撒满整间院子。
一抹红色的身影闪过,连院子里的守卫都没有察觉到。
离云倾刚刚换上寝衣,静静的靠在锦被上,整理着脑中的思绪。整件案子她是最清楚的,黄金瞳早就让她看到整件案子的真相。而她要做的就是找出证据,可以证明她所看到的真相。
这比起在现代破案已经容易多了,可到现在她也没有找出真凶。
“到底那间山洞在何处,我该从哪里开始查呢?”
想着想着,她翻了个身,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躺好,口中还念念有词。
“黑面具男子既然是百里国暗影,能命令他的人应该就是百里国皇帝。百里国皇帝又为何要杀我呢?”
“夫人睡觉的姿势如此粗鄙,真是让人汗颜!”
离云倾闻言一脸诧异,“这不是九千岁的声音吗?他不是该在天牢吗?怎么会在这里?是不是我听错了?”
“怎么,夫人连本督主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千珏殇冷嘲道。
“九,九千岁怎么会在这里?
她起身望着面前一身大红色官袍的千珏殇,一脸不解。
“本督主担心夫人与顾侯做出苟且之事,只能冒险回来亲自盯着夫人。”
离云倾又气又恼,“九千岁既然如此小心眼,又何必让我和顾侯一起破案?”
“本督主现在确实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当初就不该让你与顾侯见面,也就没有这段孽缘了!”他冷峻的脸逼近她,一脸阴狠。
她心底嘲讽道,她与顾侯的缘份从来不是孽缘,倒是与千珏殇这妖孽,才是几辈子修来的孽缘!
“说,今儿你与顾侯在天牢外都做了什么?”
“什么都没做,九千岁的人既然盯着,若是我与顾侯做出什么对不起九千岁的事情来,想必也不可能活到现在!”
“既然你知道本督主派人盯着你,你为何还与顾侯亲亲我我,是嫌命长?”他咬牙低吼道,只要想到她与顾堇年心心相惜的画面,他就异常的愤怒。
她一脸坦然的对上他愤怒的黑眸,冷呛道:“九千岁可以日夜思念你的心上人,为何我不能与顾侯亲亲我我?况且我与顾侯交好,也是为了破案,为了尽快救出九千岁!”
“本督主说不可就是不可,你若再让顾堇年握你的手,本督主便砍了你的手。本督主的东西不允许任何人染指,你听明白没有?”
她心里一阵发虚,看来他果然派一直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连顾侯拉过她的手他也知道。
“九千岁既然如此不信任我,又何必将希望寄托在我身上?”
“本督主只让你办案,可没让顾侯拉你的手,更没让你们亲亲我我!”
千珏殇愤怒的吼完,撕拉一声,将她白色的寝衣撕烂。
“啊!你,你想干嘛?”离云倾死死护着前面,沉静的黑眸难得露出惊恐之色。她太了解他了,他要是生起气来,一定得让她下不来软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