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九千岁若没看我,又如何知道我在看九千岁呢?”离云倾机灵的反驳回去。
“牙尖嘴利可未必是什么好事。”千珏殇冷哼道。
“但也未必是坏事,至少不必被人欺负。”
“本督主若要欺负夫人多的是法子,而且夫人越是牙尖嘴利,越激起本督主的占有欲!”他邪魅的眼神盯着她,看的她心里直发毛。
她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这家伙又想对她做那些羞羞脸的事情。她突然心里一动,大声道:“九千岁,前面就是养心殿,我先走一步了。”
说完她提着群裙小跑着离开,生怕千珏殇会追上来。
“夫人慢些跑,我们来日方长!”他望着她的背影诡异一笑,收拾她好像越来越有趣了。
“九千岁,你确定夫人不会背叛您?”夜梧担忧道,在这一盘棋里,夫人可占举足轻重的地位。
皇上靠夫人监视九千岁,而九千岁靠夫人让皇上安心。所以夫人一旦倒向皇上那一边,九千岁府可是大大不利。
千珏殇眯起冷冽的桃花眼,红唇扯出一抹嘲讽的冷笑。“她没那个胆敢背叛本督主,因为她知道,背叛本督主的成本远高于背叛皇甫西!”
相反他担心她会向顾堇年透露他的秘密,依他以往的行事风格,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百。应该直接杀了她,永绝后患。
可是这次他没这么做,一是她留着确实有大用,二是想赌一局。
“九千岁,这几日龙卫在圣京的动静不小,到处追宇文博的同党,搞的圣京人人自威!”夜梧不满道,他们东厂就从来不会做这种事。
“吩咐下去,东厂所有锦衣卫全都安份些,避免与龙卫的正面冲突。”千珏殇沉声道,眼底闪过一抹怒意。
“属下不明白,龙卫的实力根本不及东厂,为何东厂反倒要怕他们?”
“你懂什么,本督主就是想让龙卫折腾得整个圣京鸡犬不宁,到时才是我们东厂反击的好机会!对敌人要么不动手,要么一招毙命!”
“是,属下受教了!”
夜梧恭敬的拱手道,心里更加佩服九千岁。这种时候确实不宜与龙卫去争什么,反倒该隐忍集聚力量,然后再给对手重重一击。
“你跟在本督主身边时间不短,确实该长长见识了!”
“是。”
彼时,离云倾一路小跑到养心殿外才停下来,她大口的喘着气,一脸后怕。
“这不是安平郡主吗?怎走的这般急?”木公公圆胖的脸上露出友善的笑容,就像一尊弥勒佛。
可是离云倾却并不敢小视这位木公公,能留在皇帝身边的人,那可都是顶级的人精。
脸上在笑,指不定心里藏着一把刀,所以必须小心应付。
“见过木公公!”她客气的向木公公福福身,宁可得罪大神,也不能得罪像木公公这种人。
“安平郡主客气了,咋家可受不起!”木公公嘴上这么说,可是却还是生生受了离云倾的礼。
“木公公,不知皇上可在殿内,我是来进宫谢恩的!”离云倾被封为郡主,理当进宫向皇帝谢恩。
“在,皇上这会子正等着郡主呢?请郡主随咋家来!”
“有劳木公公了。”
离云倾客气道,沉静的黑眸里露出警惕之色。皇甫西既然在等着她,想必有要事同她说。
如果她没猜错,肯定是想让她暗中监视千珏殇,或许还有其它更大的秘密。
木公公审视的眼神打量离云倾几眼,暗自嘀咕。这位千岁夫人不仅长相清丽脱俗,透着一股仙气儿。而且聪慧过人,很有眼力劲。
这样的女子才能在九千岁身边呆这么久,否则早就成一堆白骨了。
离云倾跟在木公公身后慢慢步入殿中,此时殿中那樽巨大的九龙金鼎里正升起袅袅轻烟,整间宫殿都被龙涎香的香味所笼罩着,浓淡适宜,清香宜人。
象征着权利的龙椅上,一身明黄龙袍的皇甫西随意的歪在龙椅上,那双阴毒的眼睛死死盯着步入殿中的离云倾。
“臣妇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离云倾微微屈膝,强压下眼底的鄙夷和厌恶,一脸恭敬道。
“安平郡主不必拘礼,起来吧!”皇甫西打量着离云倾,暗暗点头。果然清丽脱俗,与普通庸脂俗粉完全不同,也难怪顾堇年会对她另眼相看。
“谢皇上。”
皇甫西扫了眼木公公,木公公立刻心领神会的将殿中其他宫人全都带下去,并且小心的将殿门关上。
离云倾见此,沉静的黑眸平静无波。皇甫西行事确实极为小心,连他身边的宫人都不放心。
不过有些时候过份小心就是多疑,就是心思狭隘。这也就不难解释,为何皇甫西会如此忌惮顾侯府功高盖主了。
“郡主应该清楚朕为何封赏你吧?”皇甫西脸色陡然一沉,语气生硬道。
“臣妇惶恐!“现在离云倾要扮演的是一个一心想报仇的弱女子,表现的太聪明可不是什么好事。
“朕说过不会亏待为朕办事的人,这次江南之行你一直帮朕盯着九千岁,朕很满意。”
“这是臣妇的本份,况且臣妇也希望抓到九千岁的把柄,早日为离家沉冤昭雪!”
“嗯,说的好。朕就喜欢你的本份,不居功!”皇甫西欣慰道,对离云倾这枚棋子非常满意。
或许将来扳倒九千岁,就得靠离云倾了。
离云倾一脸羞涩的低下头,“皇上谬赞了!”
“朕现在还有一件事要你去办!”
“皇上尽管吩咐!”
“如今宇文博倒台,东厂一家独大。朕担心九千岁也会像宇文博一样结党营私,生出不该有的心思。所以你要密切注意那些与九千岁暗中来往的大臣,将他们的名字记下来,一一禀告给朕。还有,你尽快想办法取得九千岁的信任,最好能够自由出入他的书房。”
“书房?那里我倒是去过一次,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啊?”离云倾故作不解道。
“郡主这就不懂了, 书房往往才是隐藏最多秘密的地方。比如九千岁的书房里可有什么机关,或者暗阁,或者一些机密的信件。”皇甫西继续引诱道。
其实他需要的棋子不必太聪明,可是却要老实好掌控。离云倾显然符合这两点,而最重要的一点是,离云倾和千珏殇有深仇大恨,她比谁都希望千珏殇死。
离云倾这才一脸了然的点点头,“臣妇明白了,臣妇一定会想办法进到九千岁的书房,定要找到他害死我离家满门的证据!”
“记住,你身后有朕。不管发生任何事情,九千岁都不能耐你何,朕一定会保你!”
“臣妇谢皇上,皇上对臣妇的大恩大德,臣妇无以为报,只能用心为皇上办事,以报皇上恩情!”
皇甫西嘴角扯出一抹狡猾的阴笑,离云倾现在对他如此忠心,千珏殇想在他眼皮子底下谋逆简直难如登天。
离云倾沉静的黑眸里平静如初,心底却冷笑连连,她不知该说皇甫西蠢,还是千珏殇太狡猾。
皇甫西以为算计了千珏殇,殊不知这一切都是千珏殇布的局。
“往后每隔几日朕就会让妙妃下旨召你入宫,如此便可掩人耳目。也不会让九千岁怀疑到你身上。”皇甫西早就把这一切计划好,就等着千珏殇往里跳。
“是,臣妇明白!”
离云倾从养心殿出来的那一刻,脸上的恭敬和小心瞬间消失无踪。
同时她得出一个可怕的结论,皇甫西完全不是千珏殇的对手。不管是心机,谋略,还是城府,都没法跟千珏殇相提并论。
她都有点同情皇甫西,这皇帝是怎么当的。身边养肥千珏殇这只妖孽,不是等着被吃吗!
“夫人,本督主来接你了!”千珏殇一身刺目的大红色官袍,远远朝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