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书，听说了没，元旦晚会要上节目了！”梁胖子火急火燎跑过来，一身肥肉颤巍巍。
“别跟我说元旦的事，我脑袋瓤子疼……”顾陈书根本就不关心什么元旦晚会。
“怎么了？你来例假了？”梁胖子语出惊人，旁边的同学都纷纷看了过来，窃窃私语。
顾陈书赶紧岔开话题：“元旦晚会怎么了？”
梁多说道：“元旦晚会上节目了啊！全校征集。”
“咱们是高三，掺和那个干什么？还不是晚上看个电影拉倒？”
“那是对我们来说，你们这些好学生，还不是轻轻松松的就拿到皇军的许可证了？”
“老班那么好的人，你别老是跟人家叫皇军，多难听啊！”许晴烟这个时候走过来埋怨道。
梁胖子撇撇嘴：“所以说只有你们好学生才会这么轻松。”
“你学习不好你有理行了吧？”顾陈书说道：“所以你要跟我说相声吗？”
梁胖子说道：“说什么相声啊？我又不是孙悦，我的意思是你们俩……”
“我们俩？”顾陈书看了一眼许晴烟，似乎看到了许晴烟眼里突然的期待，但是想了一下还是说道：“算了吧……”
一想到元旦和许晴烟，顾陈书就想起了要放老丈人鸽子这档子事儿，实在是什么心情都没有。
许晴烟噘着嘴，梁多继续煽风点火。
“你想啊，学校是朝着全体师生号召出节目，咱们虽然是高三，但是也没说不能去。怎么说一个班也得先出一个节目意思意思吧？到时候向擎突然就说要跟老妹儿一起……”
许晴烟眼前一亮：“是啊！你就这么忍心让我羊入虎口？”
“我……”顾陈书哑口无言。
许晴烟一看有戏，疯狂卖萌：“我很早就想上台唱歌的啦！再说了，你都已经拒绝我一次了……”
梁多的眼睛都绿了，八卦道：“老书拒绝你什么了？难道你们两个？？？”
顾陈书和许晴烟大眼瞪小眼，根本没理梁多。
最终顾陈书败下阵来：“我可得提醒你们，我都没唱过歌。”
“没事，反正你只需要别让向擎伸出爪子就行了。”梁多提醒道。
但是顾陈书知道，许晴烟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上一次顾陈书邀请许晴烟出去玩，结果因为许峒回家计划未果。这一次好不容易许晴烟主动叫顾陈书到家里吃饭，又和武成栋撞了车。
许晴烟很期待这一次能和顾陈书一起合作，就算失败了也没有什么关系，最重要的是两个人的记忆。
顾陈书心里都明白。
“那我下午把耳机带来，我们一起选歌！”许晴烟嘻嘻笑着跑开了。
看着许晴烟开心离开，梁多突然问：“你们两个进展不错？”
顾陈书矢口否认：“哪有什么进展？”
“所以你拒绝了什么？是不是没钱买套？”梁多陡然猥琐起来。
顾陈书脸一黑：“滚蛋！”
晚饭的时候，顾陈书和许晴烟一起在校园里闲逛，两个人分着一个耳机，躲避着教导主任的巡逻，开始挑选歌目。
然后在梁多的积极促成下，他们的节目先一步报给了班主任。
顾陈书的截胡成功显然让向擎的心里更加郁闷，心里盘算着到底应该想个什么办法，让他们两个的节目流产。
而散学的时候，许晴烟则将一个小小的MP3放在了顾陈书的手里。
“我初中时候用的，借给你了！”
顾陈书愣了一下，感受着稍带体温的MP3，终于点点头。
许晴烟笑着转身，顾陈书想了想终于叫住了她。
“还有事？”许晴烟回头，看到顾陈书欲言又止，赶紧说道：“你可别现在打退堂鼓。”
“我只是想说，元旦的时候，我可以中午去找武成栋，晚上……”
“晚上去我家！我知道了！”许晴烟开心地说道。
顾陈书笑了，没有多说什么。其实这个事儿他已经想了一天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个办法为啥就用了一天。
“咱俩真是笨！”
“你又没说清楚！是你笨！”许晴烟说道。
“好好好，是我笨！”
怀疑说出口，顾陈书就感觉到语气实在是有些暧昧，看向了许晴烟，就发现小姑娘也是脸色微红，在路灯光下格外好看。
安静了一会儿，许晴烟终于说到：“我要回家了！”
“嗯，注意安全。”
“嘻嘻！你上台阶也注意安全！”
“我上台阶注意什么安全？”顾陈书失笑。
“夜里喝个水都能摔得鼻青脸肿，老书年纪大了不中用啦！哈哈！”许晴烟笑着离开。
顾陈书无奈地摇摇头，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怕不是要被笑话一辈子了。
等等，我为什么要想到是一辈子？
想着想着，顾陈书就觉得见老丈人这件事情，果然还是相当必要的。
回到了老道观，老道士看到顾陈书放在桌子上的MP3，冷笑一声，满脸不屑，顾陈书视若无睹。
“怎么？进展不错？”
顾陈书说道：“真应该让梁多给你当干孙子。”
“太胖了不要！”老道士嫌弃道。
“梁多家里老有钱了！”
“真的？”老道士从躺椅上蹦了起来。
顾陈书差点把水杯里的水泼到他的身上，冷静了一下坐在椅子上，开始复习功课。
老道士看着顾陈书认真的样子，问道：“还不睡？最近学习上瘾吗？我跟你说，我去超市看过了，婴幼儿奶粉四百多块一罐，据说一个月要三到四罐……”
“要跟许晴烟上个节目，晚自习可能要去排练，以后天天回家看书。”
“哦。”老道士寻思了一下，又突然说道：“今天又有一个小姑娘到这儿来，所让你有空的话去一趟。”
“谁？”顾陈书一下没反应过来，但是马上就明白了：“浅浅姐？”
老道士捏着嗓子妖娆道：“浅浅姐~看你那个样！”
顾陈书脸都绿了：“看来单身许多年的人果然还是不适合生存在这个社会。”
老道士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不过顾陈书摸了摸自己的兜里，想着什么时候把电话号码给苏浅浅。其实他一直都没告诉许晴烟，自己还有个手机。
手机当然是袁玫扔给他的那个，看不出牌子和型号，估计是保密的高级货，从那天之后就没拿回去。
这个手机于是也算成了是顾陈书和袁玫之间的小妥协，算是顾陈书没有拒绝加入五组，袁玫也没有放弃他。
不过这个手机电话号码是多少，顾陈书还真不知道。
这就很苦恼了啊，不管是手机的来历还是电话号码都很难解释，许晴烟一定会问的。
想了想，顾陈书还是给里面唯一的一个电话号码打了过去。
“少年人夜里最容易冲动，难道你要跟我了？”袁玫很快就接到了电话。
“别说这容易让人误会的话啊！”
小姑娘娇笑，让顾陈书疑惑着她到底多少岁，于是速战速决：“我就想问一句，这个手机电话号码是多少？”
袁玫那边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笑得棒棒糖都掉出来了。
顾陈书莫名其妙：“你笑什么？”
袁玫笑了半天，终于说道：“你是不是从来都没用过手机？你不会给人打个电话过去看来电显示吗？”
顾陈书脸色通红，他对这种电子设备是真的不擅长，以前瞎爷爷倒是有一个破旧的老人机，后来也在那次事故当中坏掉了。
“好了好了，告诉你。”袁玫听不到顾陈书说话，知道他有点生气了，赶紧说道：“手机一张卡两个号，你记好了，第一个号……第二个号……”
“为什么有两个号？”顾陈书纳闷。
“内部机型，一个内部号码内部用，一个伪装号码对外用，懂？”
“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顾陈书被那句“你懂个屁”给打击怕了，转口问道：“浅浅姐昨天跟你们去做笔录，后来怎么样？”
“自己去看，这点破事儿还问我？我又不是你妈！”袁玫挂了电话，喜怒无常如同黑山老妖。
顾陈书愣了一下，掰开手指头算行程，估算着自己元旦到底要做多少的事情。
老道士关上了电视，倒掉了洗脚盆躺进了屋里，大声地念诵：
“明月多情应笑我，笑我如今，辜负春心，独自闲行独自吟——”（出自清代纳兰性德《采桑子》）
第二天早上，顾陈书起床的时候，就看到了外面浓厚的大雾，伸手不见五指。到了台阶下面，他才看到许晴烟的身影。
“你这么大雾，让家里送你去学校多安全。”
“我是自立自强的新时代女性！”许晴烟强调：“咦？你的自行车呢？”
“这么大雾，我们一起走着去学校好了。”顾陈书走到了许晴烟的身边：“来，我帮你推。”
许晴烟嘻嘻笑着，没有拒绝，而是走在了顾陈书的身边，将一只耳机塞进了顾陈书的耳朵里：“多听几遍熟悉熟悉。”
冰凉的手指摸在耳朵上，很舒服。
顾陈书也没有拒绝，只不过他还是忍不住开始很认真的跟许晴烟讨论一些细节和技巧。
其实这也是他的性格使然，不管做什么都要全力以赴，该认真的时候会认真得吓人，本来他还以为许晴烟会不适应。
但是看起来许晴烟也并不讨厌他这种突然的正经，顾陈书便松了一口气。
两个人顶着大雾来到了校门口，路上看到了几次轻微的交通事故，实在是让人胆战心惊。
结果刚到教室，梁多就慌慌张张跑过来。
“老书！大事不妙，皇军被车撞进医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