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心华微微移目,上下打量着钱总。
好像现在才看到这个人的存在似的。
她微微理了下耳边的碎发,扯出一抹淡笑:“这位就是钱总吧?”
“敝姓钱,在欧瑞担任副总,不知女士如何称呼啊?”钱总在欧瑞是高管不假,但只负责市场这一块。
只是项目副总,跟集团的总副总还是有差别的。
钱总故意抬高身份,目的是为何,席修言心知肚明。
拧了下眉,剑眸下闪过一丝嫌恶。
他不讨厌钱总,可是这一刻,他觉得钱总这堆肥肉怵在这儿很是恶心。
大概潜意识里,他还是无法摆脱他与陈心华之间的血缘关系吧!
即便他早就没把她当成是自己的母亲了。
“我姓陈。”陈心华迟疑了下,仍是伸出手,与钱总交握,动作说不出的优雅。
哪怕只是正常的握手,简单的肌肤交触,都荡得钱总心花怒放,喉咙阵阵干涩。
别说,活得这么尊贵的女子,举手投足间都带着淡淡清香。
闻得叫人心旷神怡,不由睱想。
陈心华是看不上钱总的,可是这人是欧瑞的谈判方,今天这事成不成,还得要他点头,她不得不低眉垂眼要客套一番。
“钱总,既然先前说是公平竞争,那咱们就还是按生意场上的规矩来吧!”陈心华抬手,立马就有人递上文件袋。
她这趟出行,可带了不少的人,加上助理,保镖,浩浩荡荡的得有十来个。
席修言还发现,直升机里似乎还有人。
朱七也看到了,他就不明白,这么小的一个飞机,怎么挤得下这么多人,都是抱团来的么?
陈心华抽出早就准备好的文件:“这是关于南岛的开发草案,钱总先过目一下,不满意的地方现场可以更改。”
钱总接过文件,却是不细看,只是略略扫了眼就递给了身边的小秘。
那女孩还吃着陈心华的醋,没肯接。钱总递了两次,她才拿过去。
还挺不情不愿的那种,还不忘瞪了眼陈心华。
“钱总不看看吗?不是说现场考察现场给方案?”小秘不高兴,陈心华心里头也是有意见的。
因为听说是要现场竞技,她才连夜组织团队,给出这么个草案来。
结果钱总看都不看一眼,那这几日没黑没夜的赶工不是白瞎了么?
而且,现场不拍板,这个项目就始终存在着变故,谁知道到时候席氏又会使什么幺蛾子,半路截胡。
“陈女急什么,这里风光这么好,先看看,散散心再说。”钱总说着欲邀陈心华同行。
陈心华哪有这心思,往后退了一步,客套道:“钱总还是先看案子吧!”
钱总很是无奈。
先前说话不搭理,现在邀她一同观光,也不允。
这前后可抹了他不少的面子啊!
可是越是如此,他就越想征服陈心华。
转身从小秘手里拿起文件,认真看了起来。
席修言这才敛起思绪,说了一句:“你来这里到底想做什么?”
“谈生意啊,没看到吗?”陈心华指着身后乌泱泱地一大堆人道,“这些都是秦氏策划部的精英,有些面孔,恐怕你没印象了,但朱七应该还记得。”
席修言瞄了眼,这些人,还真似曾相识。
朱七上前一步,附在他耳边低声道:“他们以前是咱们公司的,后来犯了事,被开除了。”
朱七对裁掉的员工向来不关注,但也没想到这些人全去了秦氏。
怪不得他之前看着眼熟呢!
席修言听后,目光一厉。如机关枪似的扫过去,看得那些人俱是垂眉低眼,连头都不敢抬。
即便他们已经不是他的员工了,可是席大魔王的名号仍在商界传得响亮。
席修言于他们而言,已经有了习惯性的震慑与威严!
“你们倒是混得不错,知道找秦氏做靠山。”这话也不知是褒是贬,总之落在那些人耳里,讽刺得很。
个个把头垂得更低了。
席修言说完旧部,又看向陈心华:“秦氏也不赖啊,企业做服装,做食品,行行都涉,就是不知道还多了个新项目,成了收留所了。”
什么人都往里面揽,是垃圾站吗?
陈心华好歹跟他做了三十年的母子,怎么会听不出这话里的讥讽之意。笑了笑,不在意道:“秦氏再不好,至少宽待下属,这点是席氏比不上的。”
席氏在席修言的带领下,做人做事都严谨得很。
公司的规章制度也是很苛刻。
这点行内人都知道。
席修言也承认:“正是因为席氏律己,才会有如今的辉煌。”
陈心华笑笑,不置可否的面容下有着丝丝嫉恨与不甘。
这些辉煌都是属于她的,可是现在她连毛边都沾不上。
能不恨。
这时候,席风推着席忠,踉跄地走来,脸上身上全是血,看得很是触目惊心。
但,除了陈心华从秦氏带来的所谓策划部精英以外,其他的人都淡定得很,包括陈心华自己。
可见这种血腥场面,他们都司空见惯,早就见怪不怪了。
“大嫂!”依着原来的称呼,席忠还是叫陈心华大嫂,“你可来了。”
“还好吗?”陈心华随口问了句,眼里不见半点关心之态。
“嗯。”
朱七看了看席忠,又看了看陈心华,眉目微拧:“席忠,你有后援,刚才为什么还做出一幅跪地求饶的样子?”
是故意装可怜,给他们给钱总看得吗?
可是最后什么也没改变不是吗?
与其如此,还不如硬到底。
席风身手不错,纵然寡不敌众,但至少不至于躺在地上任踢任打,可以免受好多罪啊!
“我先前不确定大嫂会来。”陈心华的心思也是难琢磨得很。
又多年没打交道了,席忠有些把不准。
是后来席风扑在他身上,一声声喊他爸的时候,他才想通一件事,觉得陈心华一定会来。
“所以你们现在是一个鼻孔出气,不仅要拿下南岛这个项目,还想置我们总裁于死地是吧?”朱七又问。
“是,他老子不给我活路,他不给我儿子活路,所以我们也不会给他活路了。”席忠毫不掩饰对席修言的恨。
朱七倒是不在意他的想法,只看着陈心华:“夫人也是这么想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