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不会。”席风想了想道,“他们根本不知道我私约钱总今天在南岛见面。”
因为席风清楚,不管席富和席寿有多看不顺眼席修言,跟他终究不是一条线上的。
他要席修言一无所有,被逼的急了,甚至连命他也想要。
可是席富和席寿,就算对席修言再恨之入骨,上面还有个老太太。只要老太太在,他们两个就不敢把事情做狠做绝。
道不同,不相为谋。
席风始终担心,席富和席寿两个会临时叛变。
而且席寿还是个心软的。
席忠却有另一层担忧:“你去匈牙利,席富他们可是都知道的。”
未必就查不出今天的行踪。
席风摇头:“我去匈牙利,在酒店下面堵了二十四个小时,众目睽睽之下,那么多双眼睛看到,我是想瞒也瞒不住。况且当初秦总把这个项目交给我,许我去总部会见钱总时,他们两个都在场,这才后面的事,我一五一十的告诉他们。
可今天来南岛,我连秦总都没告诉,他们又怎么可能知道。”
更不可能半道截胡,断他生路。
“怎么,秦总都不知道你今天约见了钱总吗?”席忠很是惊讶。
“嗯,为了以防万一,我没跟他说。”
席忠沉吟半晌,道:“你这么做是对的。秦莫怀那个人,早些年,我也跟他打过交道,老狐狸一个。他表现上看,是在重用我们,给我们机会,实际是想借我们的手,打垮席氏,好让席修言不牵怒到他。这样,就算结果不尽如人意,席氏仍屹立不倒,他也没什么损失。”
出力出将的都是他们父子。
秦氏,不过是给了些买飞机票的闲钱而已,不痛又不痒。
“我知道他是在利用我们,也知道他对我们不是真心,所以才有意瞒着。别看我们跟席富席寿现在是团结一气,联手合作。可骨子里都有不同的想法,秦莫怀眼睛毒辣,未必猜不出我在防着席富他们。而且,我也敢说,席富他们自己也有一幅算盘。秦莫怀一定会利用这个间隙,制造事端,甚至无中生有,让我们相互猜忌。我知道他心里的打算,又怎么可能给他这个机会。”
“可是,秦莫怀这人很有心机,你不说他未必就不知道。”
“知道又怎样,我又没做对不起他的事!”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我就觉得他不怀好意。”
席忠总感觉,秦莫怀收留他们父子不完全是惜才,他是想要看席家内斗。他要的是整个席家都不得安宁,从内到外,都分崩离析,再无东山再起的可能。他要把席家打成一盘散沙……
“不怀好意又怎样,利用又怎样?”现在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席风早就看得透彻,“秦莫怀利用我们,我们对他又何尝不是利用?没有他,就凭我们几个,怎么可以扳得倒席修言?
我们跟他,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就算是纯粹的利用,也没关系。秦氏在京城,一直是千年老二。这个位置稳当这么久,说明秦氏也是有能力。我们能得他利用,也说明我们还有利用的价值。
不投靠秦氏,难道投靠别人吗?
那些小门小户,皮包公司,也配利用我们?”
横竖都是被利用,左右都是混口饭吃,与其去那些名不经传的小公司小企业,不如就去秦氏。
就算秦莫怀使手段,席风也有自保的法子。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不惧。
“唉!”席忠深深叹一口气。
也不知道是他老了,有怀旧情结,还是不甘总屈居人下。
扳倒席修言,投靠了秦莫怀,不过是从这个山头换了另一个山头,永无听人摆布,不能自己做主。
而且,席家是百年大族,从默默无名到今天的辉煌,他是见证者,深知其中的不易。
更不要说,他身上留的还是席家的血。
他恨席修言,恨席安,可没想过,要把席家的根都给拔了拆了。
那席氏,是席家的基业,他也为此留过血汗,就这么眼睁睁看着秦莫怀刮走一半?
他不甘心。
比先前席安把他关地地牢时还不甘。
“爸,你放心,你所担心的,我不会让它发生的。”席风大概知道席忠在叹什么,所谓父子连心,他不可能猜不到。
席风道:“我会把它从席修言手里夺过来,就也能把它从秦氏那里再抢一次。”
席氏是姓席,他不会让外姓来做这个主的。
父子俩憧憬着未来蓝图,席修言和朱七对着这个岛也描绘着另一番美好景象。
“等把游乐场和观景台建好了,再弄个美食街吧,康儿和麒麟那两个小子,都特别喜欢吃。”
“好。”
“旁边再搭上角亭好乘凉,再弄几艘快艇什么的出海兜风,对了,这岛上好像没椰子树,你回头让人弄些苗来,种种,看能不能活?”
这么大一个岛,居然吃不到椰汁,那个要是若灵的最爱。
“行,我回头让人带苗来试种。”
“嗯,记得,什么品种都要种一些,就算不好活,总有一两样能侥幸存下来。”
“好,知道了。”
两人围着这个岛差不多走了一大半,才又听到头顶上再度传来螺旋桨转动的哒哒声。
席修言没有抬头,继续眺望着远方:“是钱总到了吧?”
这人最爱摆架子,觉得自己是顾客,总把自己当上帝了。
要不是要防着席忠父子耍诈,席修言也不屑这么早到。
毕竟,这世上能让他屈尊降纡的在这儿等人的,没几个。
“是他。”朱七盯着那直升机缓缓下降,就在不远处。
看到钱总架着那幅镶金边的眼镜,意气风发的跳下机舱,挺着大肚腩和肥臀朝这边走来时,朱七的眉头都要皱成一个川字了。
“是不是在想,钱总这样的人,他的外甥女究竟看上他什么?”席修言像是有透视眼,立即看穿朱七心中的疑惑。
“是啊!他那个外甥女长得还挺漂亮,又是名牌大学毕竟,有颜又有才,怎么就……”
“别不服气,谁叫人家手里有钱呢!”
这年头,能得活好的,想努力活好又不愿吃苦受累的,这条就是捷径。
“我真恨我不是一个女人。”
女人可以傍大款,可惜他是男的。
席修言扫了他一眼,唇角微扯道:“男人也可以啊,找富婆。”
女的当小三,男的做小白脸。
女的傍大款,男的找富婆。
都是生存之道,上帝对男女一向都是公平的。
“对哦,我怎么没想到。”朱七一幅受教的表情。
“嗯,以你这个姿色,找个富婆应该不难。”席修言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很是认真道,“所以你是准备跳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