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七忙上前顺着那麻绳察看,果然在另一端看到一堆事先埋好的炸药。
他暗呼好险,要是杰森临死真把绳子扯动,触动开关,那他们就要起炸个粉碎喂鱼了。
这个杰森也够狠。
他是打算能报仇就报仇,不报仇,也要同归于尽。
果然是下了死手的。
“把炸弹拆了,好好善后。”席修言将枪收好,吩咐手下的人处理后续事宜,然后跑向盛齐洺,“他伤得怎么样?”
朱七在后面跟着:“打中肩膀,流了好多血……”
他不是医生,也不经常参与这样的战斗,所以是否这一枪在要害位置,他看不出来。只是道:“不过,人还有气。”
本来听说流了好血,席修言面色就阴沉地不行,再一听还有气,便暗暗松下心。
“赶紧送医院,给院长打电话,让他们提前准备。”
“是。”
这边经历了一夜的惊心动魄,德政园那边也不平静。
陈心华一整晚都没睡着,心神不安,魂魄不安的,她从没有这么慌过。
好像有个预感,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她拿出手机,给杰森打电话。
依旧是没有人接。
“到底去哪儿了……”
陈心华把手机一丢,便披着浴袍下了床。
打开走廊里的灯来到书房,再是客卧……
待她把所有房间都一一个看过之后,才知杰森是真的没有回来。
她还以为,他是在跟她怄气,去了别的房间,结果,整个别墅空无一人。
最后抱着的一丝希望也落了空。
陈心华双手抱胸,跌坐在沙发里,楼上楼下灯火通明,而她,却好像陷进了无尽的黑暗中,孤独而凄凉!
“怎么样?”
都华医院。历经三个小时的手术,盛齐洺终于被推出了手术室。席修言将亲自操刀的院长拉至一边询问情况。
“后背的子弹离心脏只差毫厘,再加上前脑的刀伤,要是再晚送来半刻,我也无力回天了。好在,手术还算顺利,人算是抢救过来了,不过因为失血过多,得多注意休息,最好这大半月里不要下床,不要让病人多思多虑……”
“知道了。”席修言别的听不进去,只要人活过来就行,所以院长后面那堆絮叨的话,他根本没心思听。
但作为医生,术后的一些注意事项他还是要交代清楚的。而且盛齐洺还是这个医院的医生,是他的属下。他作为上司有些事情定当是要过问的:“席总,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盛大夫怎么伤得这么严重?”
又是刀伤又是枪的,而且每个伤口都在致命的位置。
要不是他命大,根本活不到现在。
“没事,遇到了地痞流氓罢了。”席修言不想把杰森的事情捅出来,麻烦。他道,“今晚的事,还请院长和其他大夫护士说一声,不要往外泄露半个字。”
“这个我懂,席总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的。”院长点头,见他不愿多言,便摇了摇头领着众医生护士离开。
云若灵拍了拍苏可卿的背:“你听到了吗?他没事!”
“我听到了。”幸好没事,不然,她就算死,也偿还不了盛齐洺。
“别哭了,从他进手术室开始,你就哭过没停,眼睛都哭肿了。”云若灵扯着衣袖帮她擦拭。
可那眼泪就跟一眼清泉似的,不断地往外冒,止也止不住。
弄得云若灵也是无可奈得很。
“若灵,我想守着他。”苏可卿含着两泡泪道。
“你自己都有伤,不回去好好养着,瞎折腾什么?”云若灵眉头皱了皱,“这里有我和席修言呢,我们会照看他的,你放心。”
“不,我要亲自守着他,否则我心不安!”苏可卿坚持道。
“可是……”
苏可卿不等她可是完,抬了抬已经包扎好的胳膊道:“我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你就让我守着吧!”
云若灵看她铁了心地想要留下,也不知怎么劝,只是道:“你一个人能行么?要不我也留下来?”
“不用,你和席大哥去休息吧,折腾了一夜,你们也累了。”
“可是你的手……”
“我伤了一只手,不还有另一只手么,没事的,我一个人能应付得了。”端个茶倒个水完全没问题的。
云若灵还想再劝,席修言这时候道:“算了,若灵,就让她留下吧!”
“可……”
“没什么可是的,医院有医生有护士,可卿要是搞不定,大可叫他们代劳。”席修言道,“我也会安排人暗中保护的,不会再出什么岔子。”
看席修言安排得妥妥当当,云若灵也无话可说。只是拉着苏可卿的手嘱咐道:“那你一个人当心点,要是累了,就睡一会儿,院里有护士呢,知道吗?”
“嗯。”苏可卿吸了吸鼻子垂下头。
云若灵从没见苏可卿这么无助过,忍不住抱了抱她:“别多想了,一切都过去了,他也会慢慢好起来的。”
“嗯。”
苏可卿发出一个浓重的鼻音。
席修言担心云若灵再说下去,苏可卿又要哭个没完,便去拉若灵的手:“走吧,君姨还在家等着呢。一夜未归,她怕是要着急了。”
“是哦,我妈还在家里呢!”想到宋兰君,云若灵也不再多逗留,和苏可卿挥了挥手便和席修言离开。
盛齐洺住的是高级病房,单人间,在楼上。
隔着厚厚的白墙,苏可卿趴在窗户上往里望了望。
只需推开眼前这扇门,她便可以看到他。
可是现在她居然没有这个勇气。
她怕看到他苍白没有血色的脸,她怕看到他虚弱无力的子,这样,她便会想起他替她挡刀挡枪,拼命救她时的场景。
这已然不是债的问题,也不是人情二字可以概括的。
她欠盛齐洺的,不是一星半点。
是整条命,所以她拿什么偿还和面对?
除了深深的自责和歉疚,苏可卿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兜里的手机传来震动声。
她拿出来一看,泪眼模糊中看到肖楚安的名字。
倘若没有昨夜这一出,此刻肖楚安主动给她打电话,她该是有多么的欣喜,然而现在只有平静。
她按下接听键,用极其的淡莫的声音问道:“有事?”
“可卿?是你吗?”
“是我。”
“你哭了?”
苏可卿不语,她哭有什么奇怪?他还在乎她哭吗?现在是她哭的问题吗?
“你要是没什么事,我挂电话了。”
“等等,先别挂。我就是担心你出事,之前盛齐洺找过我,说你失踪了,我怕你……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肖楚安的声音里有着浓浓的关心,但苏可卿却听不出来。或者说,和盛齐洺为她做的相比,这点关心算得什么?
“肖楚安,你说得对,我们不合适。我当初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以后我不会再缠着你了,你放心过自己的生活吧,我绝不再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