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贾琏这边,在外院也一样置办了一桌酒席,席上那些个跟着贾琏到处跑的人便笑道:“咱们这些人加起来都不如琏二爷,只一个,琏二奶奶亲自给琏二爷挑人,还颇为不俗,可见是琏二爷的治家手段了。”
贾琏笑道:“这还真不是我,我什么也没做,但是说起我那妇人来,是真没有什么不好的,我娶了她,着实是我的福分。”
贾琏觉得很是得意,将这些话都说出来,惹得大家面上羡慕哄赞,心里却都在骂傻逼,还有这么上赶子给自己媳妇掉底子的人。
不过大家也只敢在心里想想,不敢说出口罢了。
都知道贾琏虽然在女人的事上是个十足十的混蛋,但是其他方面都比别人厉害多了。
他们这些人里头,有正经差事的都没多少个,大多还是靠着家里养着,出来喝酒玩耍便是打着跟荣国府套近乎的名头,自然是不敢取笑贾琏的。
便是那几个有差事的,也没一个做的比贾琏好的,都要靠贾琏赏光漏风才有饭吃,因而也是只敢哄着贾琏玩,不敢得罪与他。
加之今日贾琏这事的确很值得人说道,没有谁能够享这样的齐人之福的,那王熙凤姿容出色,人才绝佳不说,那平儿也是清秀俊丽,小意温柔的,这样好的两个女子,偏生跟了贾琏,可不是大大的糟蹋了吗?
因而今日家更是使出十二分的力气来喂贾琏酒,把个贾琏喝得不知道东南西北才放他走。
大家等他走了才说:“且看今日这琏二爷到底能不能够起来。”
贾琏摇摇晃晃地回了府,见王熙凤屋子里已经熄灯,酒劲上头,还真有点不高兴。但是看着那头平儿房里亮着昏昏黄黄的灯光,想着平儿在灯下等他的模样,贾琏便心中欢喜。
推开门去了,抱着平儿就亲,平儿连忙躲开。
贾琏因道:“乖乖,我的好乖乖,素日想要跟你香一个都要看她脸色,今日起可算是光明正大了,乖乖你还躲什么?”
平儿亦是不喜贾琏身上臭烘烘的酒气,正色道:“往日那是被你缠得没办法得了手才那般,但是如今伺候你也是因为奶奶让我伺候我才伺候的。二爷万不可说奶奶的坏话。”
贾琏撇嘴:“你如今说话的模样像足了她,真是无趣。”
平儿冷笑道:“本就不是为了有趣才跟你的,头先跟你说的孩子的事,二爷你再莫要那样了。”
贾琏不耐烦:“打水来。”
等到平儿下去打水了,贾琏着急忙慌地看向自己……心里叫苦连天——该是酒喝多了……
故而贾琏才借着由头发落了平儿一顿,平儿该说的说完了,给贾琏洗漱换了衣裳,倒是有些羞怯,问贾琏:“二爷,可是要歇着了?”
贾琏欺身上来跟平儿……贾琏故意搂着平儿叹道:“你们奶奶着实是个好人,我们这头欢愉,不知她那边独个人儿该如何。”
平儿亦是心疼王熙凤,又是半开玩笑道:“那二爷便去寻二奶奶吧。”
“真的?”贾琏问道。
平儿嗔道:“真真真!”
贾琏得了这话,翻身起来,当真披着衣裳就出去了。
平儿愣神,看着空荡荡的被窝,半天回不了神。
再说那边,王熙凤吃了酒,心里又不痛快,更是不愿意见到贾琏回来与平儿……便早早睡下了。
只是这样的日子,心里装着这样的事,又如何能够睡得着,因而辗转反侧亦是难免。
正不知想着什么的时候,突然一人抹黑上床,伸手就按在她身上。
王熙凤心里一惊,冷色道:“混蛋!你是何人!胆敢欺负到我头上了!”
说罢,从枕头底下掏出一把剪刀就刺了过去。
贾琏黑暗中借着点点星光看到一把寒光刺来,不敢再玩笑生事,连忙叫道:“是我,是我,莫要误伤了。”
王熙凤急急收回剪刀来,借着窗外的月光,惊道:“怎么是你?”
贾琏当然不会跟王熙凤说他今天喝多了酒怕平儿看出来她……只上前夺过王熙凤的剪刀,道:“你真当我是个没心肝的吗?你对我好,我难道就不知道对你好?”
王熙凤听了这话,一晚上的失望绝望霎时都化作了委屈,眼泪啪嗒就掉下来:“你敢说你不是个没心肝的吗?”
贾琏连忙抱着王熙凤哄:“乖乖,快些被窝里来,你身子不好,千万别冻着了。”
王熙凤任由他抱着,又任由他仔仔细细给她掖了被角,方问道:“平儿那边呢?”
贾琏道:“她那边如何自然不是我该管的,你要记住,我们两个才是一头的,她不过是在你劳累了不方便的时候……我而已,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丫头,我们两个才是夫妻,我日日都要歇在你这里的。”
王熙凤心中明知道贾琏说的是假话,可是有时候那些拍须溜马的人能够上位,就是因为假话好听啊。
贾琏字字句句都说到王熙凤心里头了,王熙凤偎在贾琏怀里,道:“你这样,平儿明日不知该如何怨我。”
“你放心吧,该怨也是怨我,再说了,任她怨谁,她就是丫鬟奴婢,千万越不过你去。往后她要是敢仗着我给你颜色,你便不要客气,打杀了她都行!方叫她知道,谁才是我的主子娘娘。”
贾琏会说话,又着意哄王熙凤,没有不让王熙凤高兴的。
王熙凤心中忍不住喜悦,才道:“你这个没良心的,平儿跟了你也不少时日了,今日若是听见你说打杀了她,她该多么伤心。”
“那就管不了了,我只懂伺候我们主子娘娘。”贾琏笑嘻嘻地说着,又道自己今日绝不做那起子事让王熙凤不开心,竟然是真的抱着王熙凤睡了一晚上。
只可怜平儿半夜起来伺候了贾琏一回,又亲口赶了贾琏出去,这“洞房花烛夜”,是独自一个儿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