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承志心中兴奋不已,原本还想着为了钱财,不管那林姑娘长什么样子他都能接受。
可是林黛玉生得如此貌美,倒是着实出乎了他的意料。
没想到竟有这样的福利,张承志微微一笑,保持礼貌地对林黛玉说道:“多谢姑娘。”
说着便低头去捡自己的书本跟稿纸,书本倒是还好,林黛玉略微瞥了一眼,应该是科举相关的。
原来是个科举考生。
林黛玉对科举的人没什么想法,并不会因为他考科举而对他高看一眼,此时让停云帮忙,也不过是因为满地的稿纸散落,要是不捡起来,她可就踩上去了。
不想惹出麻烦来,还是捡完再走也行。
停云自然是从林黛玉脚边开始捡,好将林黛玉摘出来,张承志一看这小丫鬟太机灵,连忙两步跨过来:“姑娘慢着,这些稿纸是有顺序的,姑娘帮我捡那边的吧,这里我来。”
停云狐疑道:“这稿纸都散落成这样了,你还有心思慢慢看顺序捡起来?”
张承志一滞,讪笑道:“这些都是小生的心血,一字一句写出来的,倒也不用费工夫,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哪一页的。”
停云听了便停手,去够远处的纸,只是人是肯定不会离开林黛玉身边的,一边还对张承志颇有些防备。
倒是林黛玉听了二人的话,心中有数,好整以暇地低头看张承志。
呵,原来是套路啊。
想来又是林家本家那些人撺掇出来的吧。
林黛玉并不意外,只是心中没由来的一阵失望——刚才还以为茶楼上的人是北静王跟景木呢。
现在看来,应该是张承志的人吧。
不然哪儿那么巧,过了茶楼进了这间铺子,巧不巧的就跟张承志迎面撞了。
张承志一边慢慢捡稿纸,一边说道:“多谢姑娘体恤,这些诗词虽说并不是十分出色,但是也是先生过目批示过的,先生让留存着,小生不敢不从。”
林黛玉心中当然是“看你继续装B”的笑容,但是面上却很配合:“哦?不过是稿纸而已,先生为何让你留着啊?”
张承志心中一喜,见林黛玉果然“上钩”,带着一股子文气,腼腆说道:“说来惭愧,小生愚钝,唯有这几页稿纸得了先生的称赞,先生鼓励,说这些诗词若是幸运,或许会有一二个赏识的人,所以才叮嘱小生好生收藏着。”
林黛玉便依他所愿,低头看了几眼这些诗词。
嗯,看来江南也的确算得上是诗词文学之乡,词儿还算是不错吧。
只是林黛玉身边日常作诗的那都是些什么人?
连不识字的王熙凤都能够脱口而出几句诗词,其他的诸如贾宝玉、薛宝钗、三春、史湘云,哪个不是才学出众的?
还有李纨,国子监祭酒的嫡女,诗会上便是不想露风头也要作上几首的,句句都是精品。
便连鸳鸯等几个丫鬟,也都是会吟上几句的。
张承志这几个,勉勉强强过得去,但是也称不上什么太好的诗词罢了。
林黛玉心中叹息,啧,眼光太高也不是什么好事啊。看看,即便她不怎么醉心于诗词,可是在这种环境之下品味自然而然就高了,等闲的诗词都不入眼。
林黛玉这边心里想着这个呢,张承志却只偷眼看到林黛玉好似低着头看他的诗词就看入了迷一般。
更是心中大喜,他就说凭借着他的魅力,撩拨一个小姑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么。
张承志便试探着道:“姑娘平日里可作诗?”
“哦,不作的。”
林黛玉最不喜欢的就是作诗了,画画写字看书都行,弹琴下棋也都还好,但是作诗吧,红楼梦这个时代,前期有名的名家都已经存在于历史上了,她抄都没法抄。
她当然没有宝玉宝钗他们那些个功夫,随随便便就能写出好词儿来,她顶多是中规中矩,有点意境,能够对上韵脚跟词牌就行了。
若不是诗会跟族学里需要,她对诗词仅限于看看,欣赏欣赏的程度,根本没打算自己写。
所以张承志这么一问,林黛玉立马脱口而出说道。
她说的是实话,可是这话听在张承志耳中,却让他更为欣喜了。
人嘛,总是会对自己不懂的,没有接触过的东西抱有好奇心的,女人们更是,会对自己不会的东西表现出极强的崇拜感。
他之前不就是用这个套路获得了本家那些姑娘,嗯,包括林湘湘的青睐吗?
张承志心中得意,面上却十分会做功夫:“那小姐对诗词可有兴趣?小生不才,这几首词也算是得过先生夸的,若是小姐愿意,小生可以送给小姐……”
“不必了,没兴趣。”林黛玉不等张承志说完就立刻道。
宝玉送她的诗集她才勉强看完呢,水平不知道高过张承志多少。
张承志怎么有脸说出借给她观赏的?就凭这几首诗词得了先生的夸?
什么先生啊?哪里的先生啊?有功名有才学吗?
林黛玉腹诽,对张承志是半点儿好感也无,半罐子水瞎晃荡。
张承志被林黛玉果断地拒绝,不由得有些意外,思忖了一下,莫不是这林小姐觉得诗词太过贵重了?
嗯,一定是这样。
张承志的学问在林家族学中的确算是不错的,所以从来也没怀疑过林黛玉会对他的诗词评价如此之低。
更不会知道,林黛玉对诗词没兴趣不说,便是他口口声声的先生,也不如贾家族学里任何一个请来的先生。
张承志微微一笑:“姑娘不必太过看重这些个,莫说借给姑娘,便是送给姑娘也是可以的,小生还可以再作,这个对小生来说着实不是什么难事。”
林黛玉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停云加快了手中的动作,只是不知道这张承志今天到底抱了多少稿纸出来,满地都是,捡也捡不完。
恰在此时,紫鹃已经处理好茶具的事情出来了,一看眼前的情况,哪里还有不明白的,立即接上话了:“这个是自然,这样普通的诗若是还要费许多功夫来作,岂不是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