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一下子就破涕为笑了,当然是冷笑,她踩着一地的鼻涕纸走到这个玉树临风的帅哥面前,眼睛都不眨一下地说道,“我说你还长着一头秀发干嘛学人家蜘蛛侠?你不知道……”
一肚子的牢骚全部吞进了肚子里,因为她的嘴被堵住了,湿热的呼吸就在鼻间,唇上的温软让她一下子忘记了动作,愣在原地……
这时,门却响了。
不是礼貌的摁门铃,更不是轻轻敲,而是像包租婆来收房租一样,轰隆隆地砸门声。
初夏看了看眼前这个男人,突然间明白了什么,奋力地想要挣脱他,可无论她怎么推,男人都纹丝不动,也许是她忘记了呼吸,渐渐地身子软了下来。
门,却突然开了。
惊慌之下,她一不小心伸出了舌头,舌尖触及男人的牙齿,带着粘稠地湿润,男人本狭长深邃的眸忽而沉了下来,还没看清楚,初夏就被重重地带到了床上,却是以她趴在他身上的姿势。
二人的唇还没有分开。门口,进来的人脚步杂乱却是很快,顾默风余光扫到来人,忽而便撬开了初夏紧扣的牙齿。
初夏还没从门口的脚步声回过神来,就已经彻底沦陷了。
滚烫的温度充斥了整个口腔,初夏忽而就清醒了,她在干什么?!
往往人一清醒,就会做出抵抗的行为,初夏也不例外,却似乎忘了自己穿的还是裙子,挣扎间,“刺啦”一声,裹胸的裙子便从最上面开始裂开……
而闯进来的人看到这么香艳的一幕,立马就没有去深究那被衣衫不整的女人压在身下的男人是谁,回头就说,“老大,人不在这儿。”
姜浜一口痰吐在地上,“呸,真他妈闹心!”往里瞥了一眼,看见里面的激情似火,冷笑了声,大手一挥,“走!掘地三尺也要把那混小子给我找出来!”
随着“砰……”的一声响,室内再次归于平静。
“唔……”长期没有吸入空气,初夏感觉自己要缺氧了,丝毫没有旖旎的兴致,忍不住一声嘤咛,本高高竖起的头发不知道何时披散下来。
双唇终于分开,却带出了一抹银丝,缠绵在二人唇畔,顾默风忽而感觉小腹一紧,而初夏却在极力平稳着自己的呼吸,似乎忘记了自己还坐在他的身上。
长发发尾卷翘的弧度正好勾勒出她白皙的脸颊那绝美的线条,映衬她干净的五官,哭红的双眸还略带水漾,这一瞬间,顾默风觉得失去呼吸的仿佛是自己。
初夏却无暇顾及他,腰间的力道一松,头后那只大手似乎也动了动,下一瞬,初夏扬手便给了身下男人一巴掌。
这一掌柔中带刚,却由于初夏晕乎乎的脑袋显得力道不足,就像是轻柔的拂过他的脸颊一般。
可明显的初夏觉得不够劲,喘了几口气,还想再来招呼一下的时候却被那只大手抓在了空中,任她挣扎也挣脱不开。
英气的五官,清逸俊朗的脸廓,随之转过来时,他的眼深邃清明,却流转着淡淡华光,刚硬下平添了一抹清隽,此刻这双眸子里却晕染着淡淡灼热。
初夏却是越看越眼熟,一时之间忘了手腕的疼痛,冥思苦想着到底在哪儿见过呢……
初夏原本白皙的脸瞬间就红透了,不知何时被松开了手腕,那道红色的勒痕提醒着她刚才发生的一切。
这个时候,初夏也不管眼前的男人到底是谁了,上脚就是一踢,敢吃她豆腐的人还没出生呢!
还没有从眼前的春色反应过来的顾默风猝不及防挨了这一脚,这一脚却不似刚才那软绵绵的一掌,实在力道十足,套房床虽大,不足以让他掉下床去,却也整整翻了个个儿。
初夏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整理好被扯烂的黑色裹裙,一面心疼得无以复加,这条裙子为了气沈芳菲花了她一万大洋呢,就这样撕碎了……
再次愤恨地瞪向罪魁祸首,而某衣冠禽兽正好整以暇地躺在床上看着她这一系列的举动,狭长的眸间瞧不出喜怒。
本想跟他没完的初夏看到这一幕,不知怎的,便想就此作罢了。刚来酒店酝酿地伤感被火气扫荡的一干二净,那一脚踹的她自个儿脚后跟还隐隐作痛,被踹的某人却似乎也没有生气。
“你走吧。”
初夏不傻,当然清楚这个人为什么要躲到她这儿来,也明白方才闯入的那帮子人跟他有关系,就当她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吧,忽然也没有心情去想今日不快的事了。
顾默风看着她把一件原本废了的黑裙摇身一变,竟穿出了别样的风味,也没有漏掉衣领上的商标,又瞥见了地上一堆纸巾,心里升腾出一股莫名的感觉。
他起身,长腿一迈便走到她身前,掏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一张卡来,递到她的面前,淡淡开口,“再去买一件吧。”
本想着这衣服的确不便宜,他来赔也没什么,可她偏巧抬头时看见了这钱包,愣了半晌后,夺过钱包,眸间忽而就风起云涌了起来。
本来还奋力压抑的无名之火忽的就往外冒了,初夏的唇畔染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却让这房里似乎冷却了几分。
这还真是千里有缘来相会,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看着这女人死盯着自己钱包,顾默风以为她嫌不够,眼底忽而就添了一抹嘲讽,“不够把里面的钱都拿去吧。”
谁料这女人松了手,钱包砸在了地毯上,一声不吭的走开,去拿自己的包。
当那个和自己钱包一模一样的钱包出现在眼前的时候,顾默风似乎明白了什么,眼底的讽意就越深了。
原来是那天晚上客房服务的女人,顾默风冷冷的看着她,眸中意味不明。
初夏狠狠地把手中的卡扔在脚底,高跟鞋的后跟在卡面来回蹂躏着,却是笑容平和道,“您的卡呢,我高攀不起。”
顾默风的脸色忽而就沉了下来,可还没开口,面上便哗啦啦地被砸了好几张红色的钞票。
“你给我瞧好了,八张一张不少。”
散落在顾默风脚底的八张顺号的人民币和那张卡,似乎在嘲笑着他。
人往往在气极的时候说话最为不经过大脑,初夏也不例外,她本想今日之事一带而过,偏巧这钱包却是他的,种种巧合让她再也无法淡定。
“你什么意思?”顾默风死死地盯着她,冷凌的目光让初夏心中竟生了几分怯意。可她初夏不是吓大的,下一瞬便对上他的目光,忽而扯了嘴角,笑的媚若桃花,“先生,什么意思您看不懂吗?”
事已至此,初夏觉得只要是个有脑子的人都能看明白。
重新整理后的黑裙刚好裹住初夏翘挺的臀,露出白皙纤细的长腿,初夏身高一米七,蹬上高跟鞋竟到顾默风的下颔处,她徐徐的踱着步,手指在男人精瘦的身上游动着。
“让我想想……那天在美琪王后我喝醉了之后呢,把房号牌看成了208,再然后呢……我就不省人事了。”
指尖慢慢地游走到男人下巴处青色的胡茬,刺得指腹痒痒的,也撩拨得顾默风的心酸痒难耐,但他想听听这个女人还有什么话说。
“而你,208的客人,看到床上的我误以为客房服务的小姐,然后扔下八百块以示安抚,然后离开了房间顺道捎走了我的钱包。”初夏的手指滑过他的侧脸,慢慢地自那英气的眉向下,经过他笔挺的笔,如刀刃般的两瓣薄唇,性感凸起的喉结,直至那紧致地胸膛处若隐若现的凸起便戛然而止。
不得不说,初夏如此撩拨人的技术不可避免的让顾默风起了反应,而她所说的却出乎意料的猜对了大概,他忽而勾唇一笑,附身在她的耳侧轻声说道,“果然聪明,你猜对了大概,但那一晚,你的确和我睡了……”
温热的呼吸喷薄在耳蜗处,而那里却是初夏最为敏感的地带,忍不住吟哦出声,手臂不知觉地划过那颗凸起,顾默风猛地吞咽了下喉头,几乎是同时咬住了初夏的耳蜗。
就仅此一下,初夏便瘫软了身形,高跟鞋一个不稳,被他尽数揽入怀中,陌生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她却懊恼自己为何这么不禁撩拨。
可她的脑海里一直盘旋着刚才男人所说的话,却是不敢相信,猛地脚下用力,顾默风吃痛地松了禁锢她的双手,眉宇间添了一抹不知名的意味。
初夏明明一肚子的火却不知从何而发,脚底却还在微微发软,她扶住了一旁的沙发,稳住自己的身形,没有看向身后的男人,只是拿过自己的钱包,掏出里面不属于她的东西,也没有去管地上的一片狼藉,淡淡道,“咱们物归原主,你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