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又匆匆过去了半个多月。黄楚婷出院回到了家中。
在医院里,从重症监护病房转到单人豪华病房以后。母亲欧阳慕迪悉心照顾,看着女儿的脸色一天天红润起来,她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但是整个住院期间,她没有再提一句关于自杀的事情。
她想让女儿暂时安心养病,不想让她的心里再起什么波澜。
出院回到了家以后,前思后想,欧阳慕迪终于决定要亲口问一问女儿。
黄楚婷躺在床上,她手上的纱布已经拆掉了,剩下薄薄的一层,保护着手腕上长出来的皮肤。“婷儿,妈妈一直想问你,但是绝不勉强,如果你不想回答就可以不说,好吗?”
黄楚婷眼睛转向了母亲,她已经知道母亲的问题是什么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能让你下了这个狠心和念头。妈妈只想知道这件事的原因,你能不能告诉我?”
“……”
“一定是件让你接受不了的事情,对吗?那到底是什么?”
黄楚婷终于再也忍不住,几乎是哭喊了出来:“妈妈求求你,不要再问了。你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会儿好吗?”
欧阳慕迪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她没办法再继续追问下去。只好低下了头,给女儿整理好被子,准备走出房间。她正要转身,突然发现从女儿的房间向外望过去,大门外隐隐约约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
欧阳慕迪没有惊动黄楚婷,而是假装摆弄窗台上的一束鲜花。而眼睛仔细地看向那个人影,那人正步履艰难地向大门近处走来。
与她看清那个人影是秦川时。欧阳慕迪的脸上露出了惊异的表情。女儿黄楚婷躺在床上,已经察觉了妈妈脸色的变化,欠起了身问道:“怎么了妈妈?你看到了什么?”
站在大门外的秦川拄着一个拐杖,腿一瘸一拐,每走一步都非常吃力。
显然,欧阳慕迪被秦川的样子吓了一跳。她真不知道晴川怎么会变成了这副模样?
黄楚婷顺着母亲的目光,也看清楚了站在大门外的秦川。
黄楚婷急忙坐起身,下了地,连拖鞋都没穿,就站到了窗边,两手拉住了窗户的把手想打开。
这一系列的举动,丝毫没有逃过母亲欧阳慕迪的眼睛。她一笑,走到了黄楚婷的背后,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问道:“我终于能看明白一点儿了。你这次的事情一定是和秦川有关,对吗?”
黄楚婷含着眼泪看清楚,站在楼下的秦川那脸上的伤痕和鼻子上没有拆掉的纱布,双手拄着拐,满脸憔悴,目光凝重地望向她这一边。
黄楚婷没有回答母亲的问题。泪眼朦胧,手刚要打开窗户但突然痛苦地转过了身去。哭喊着对母亲说道:“妈妈,你让他走吧,告诉他别再来了!我不想见他。”
母亲欧阳慕迪听到女儿的决定愣住了。她完全不能理解,女儿为了楼下的秦川不吃不喝。人渐消瘦。可是当秦川就站在楼下,她为什么又避而不见呢?
“婷儿,你真的不打算见?”欧阳慕迪多么希望刚才女儿的手不是从窗户上拿下来,而是一下子打开。
黄楚婷躺回到了床上,含着泪点了点头。
站在楼下的秦川,在烈日之下苦苦地站了很久,好像犹豫不决,他没有去按下门铃,他恍惚觉得刚才在窗前看到的似乎是黄楚婷的身影。可是转瞬即逝一下子又不见了。
他脸上的伤痕仍然没有完全消散。伤腿也只是能够慢慢挪动而已。他不知道刚才在窗前出现的黄楚婷看没看见自己。
他抬着头,目不转睛地继续盯着那扇窗户,希望黄楚婷的身影再一次出现。
可是过去了很久很久,什么也没有再出现了。
保姆卢琴也看到了秦川,她上楼向女主人请示要不要开门。
欧阳慕迪没有说话,帮着女儿关上了房门,缓缓走到了楼下,打开了大门。
秦川见到门被打开,急忙拖着一瘸一拐的腿走上前来。向着欧阳慕迪深深一鞠躬:“阿姨,能让我进去吗?我想见一眼楚婷……,”
欧阳慕迪看清秦川脸上的伤痕时,不仅心头一惊。秦川整个人又黑又瘦像一下子老了好几岁。她压住住心头的惊讶,微微皱起眉头,缓缓开口说道:“实在对不起,刚才楚婷说不想见你,说请你不要再来了……不好意思,我也帮不上你。”
秦川听到欧阳慕迪的回答,脸急得通红有些语无伦次:“求求你,我只见她一眼,马上就走。无论如何,有几句话我想当面跟楚婷说。求你了,阿姨!”
欧阳慕迪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她不能违背女儿的意愿让秦川进去,轻轻叹了一口气:“我不知道你们俩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前一阵儿,婷儿,曾经割腕自杀,幸好送医院保住了一条命。你们两人之间到底是怎么了?”
欧阳慕迪说到这里,眼中含满了泪水,她又回想起了女儿躺在浴盆中满池鲜血,生命飘摇的样子:“我也求求你,不要再刺激她了,不要再让她伤心好吗?我们只想让她安静的生活。秦川,你走吧。”
秦川听到了黄楚婷自杀的消息,无比震惊,抬起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一幕引起的,自己在这件事当中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他后悔地低下了头,欧阳慕迪转身进去砰的一下关上了铁门。
秦川随着铁门的一声巨响,眼泪刷的一下子流了下来。他想到此生此世,可能再也不能和黄楚婷相见。无限悲凉。
但是今天他无论如何想把自己内心的愧疚传达给黄楚婷。
秦川想到这里,拄着拐腿后退了几步。眼睛再次望向了黄楚婷的房间窗口。
秦川清了清嗓子拼尽了全力,大声呼喊出了声:“楚婷,请你原谅我!!是我对不起你!”
喊声回荡在黄家豪宅的周围,惊起了树上的几只鸟。它们在树周围低飞了几圈随后扑腾几下翅膀忽地一下飞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