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真是天意?或者,蓝蓝在天上诅咒了我们?林天高胡思乱想着,一言不发。
侯丽雅看他表情一直僵硬,保持沉默,似乎又有所触动,又像在深思什么,心知自己这番话一定有了效果,又说:“唉,天高,你也别想了,她都是走了的魂儿了,别总惦记着了,你还是过你的好日子吧,苏姐啊,很招人喜欢的,男人见了都被迷,女人也被迷,你看,我就很喜欢她,要不你妈怎么能不喜欢呢?”
这番话看似夸苏映霜,但却意在引导林天高的思路,果然,林天高很受提醒,回想苏映霜应付他们娘儿俩的一些做法,他心里就开始有所怀疑了,难道,真的是她为了进我们家门,当时故意取悦我妈?这不太可能,但,这也很有可能啊,推论一下,如果她们俩真合得来,现在就不应该闹成这种田地,当初,她那样宽容,温柔,对他妈亲热的不得了,可现在,却连面都不愿意见一下,更不用说亲近了,根本心灵遥隔。
想着想着,他觉得自己心中有无限的憋屈,堵在胸口中,没有突破口进行发泄,长久以来,偌大的世界,真不知和谁倾诉了,如今面对侯丽雅的感叹,觉得就再也不能憋在心里了,这个女人,就是自己的一个红颜知己,于是他对她说:“丽雅,你想错了,现在,映霜和我妈是针尖对麦芒,我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只能逃避,不瞒你说,那个家我都不想回了。”
侯丽雅看他终于吐露了心声,心中暗喜,说:“天高,我看你这么难过,早猜出来了,你能说出来,我很感动,其实,以前我就不看好你们的结合,你,属于简单一类的,而她,城府赛过男人,你们不合适,只不过呢,木已成舟,谁都不愿意破坏你们,天高,那现在你想怎么做呢?”
林天高苦恼地说:“以前,我还有心情去从中调和一下,现在,我也心冷了,随便她们怎么折腾吧。”
侯丽雅心里很高兴,心想,夏如清不就希望看到他们家庭不和吗,看来,不等我们从中作梗,他们自己已经开始分裂了,她脑子马上转的很快,突发其想,说道:“你这么做也不是办法,不如给她们创造一个机会,让她们和好,那样你才轻松啊,不如我帮你从中撮合一下,你看怎么样?”
林天高惊讶看着她,心想你能吗,我不相信,于是,他说:“算了吧,我也没心情了,你能帮什么啊,别往里掺和了,那样你费力,也不一定有效果的。”
侯丽雅说:“天高,我不忍心看着你这么难过,我一定要做,你看着吧,我会帮你劝好苏姐的,这方面,我还是有一定把握的。”
林天高听她说的这么肯定,一时似乎还看到了点希望,毕竟,他内心还是渴望自己的妻子能够孝顺母亲,希望婆媳和顺,家庭和睦,他认为,这是一个结婚男人最起码的幸福。
“那好吧,丽雅,你真好。”林天高吻了她,这一次,在他的心中,已经对侯丽雅由从纯粹的性的欲望升级到了“靠近爱”这个层次,于是,他发自内心地温存,缠绵而悠长地给了她这个吻,这令侯丽雅感觉到了他对她的高度信任,她的心倒有点软了,暗暗思忖,夏如清的这个阴谋,真的能给他带来快乐吗?报复了苏映霜,她不心疼,可现在,报复林天高,她似乎有点于心不忍了。
和林天高在一起的时候,侯丽雅一直都记得辉子今天要回来,所以,她就连在爱的时候,都悄悄卡着时间,看到时钟指针快要到了九点,她便急着回家了,因为她担心晚了,辉子会给自己打电话,如果正好林天高在旁边,那样,就会影响了她在他心中的形象,于是,她说:“天高,你早点回去吧,别让苏姐对你怀疑了,那样不好。”
林天高温情脉脉地看着她说:“丽雅,你真的很好,我也不知自己什么地方吸引了你,你对我这么好?”
侯丽雅温柔地说:“天高,我们都是一个学校出来的,你对蓝蓝的感情,我对蓝蓝的感情,是任何一个人都不能理解的,所以,我们之间,永远存在别人逾越不了的特殊感情,你觉得呢?”
林天高点点头,他承认了侯丽雅对他们之间情感的鉴定,是的,朋友,都是旧的好,感情,历久弥坚,可能,他和侯丽雅就是这样吧,从同学,到红颜,到情人,这种特殊的情感跨越,能够让他们更加珍惜,想到此,他感觉自己也很幸福,至少,外面拥有这样一个为自己着想的女人。
于是,二人穿好了衣服,恋恋不舍地从酒店告别了。
辉子已经在房间等着她了,一见她的时候,他就把药丸递给了她,她收起来的时候,想到很滑稽,想要饥渴用这个东西的时候,他总是迟迟不回来,现在,这东西,成了过期的药品,但她一向机敏,反而快乐地哄着辉子说:“哎呀,辉哥,你真好,送这个东西都真雪中送炭,经理说了,明天就是期限,要不找到的话,我的小姐妹就惨了。”说罢,就去狂热地吻了吻辉子,辉子哈哈哈地笑着,一高兴,又掏出了一袋子粉状的东西,在她眼前晃了晃说:“宝贝儿,这个也给你吧,就你们那个经理,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你给了他这个东西,他一定奖励你。”
侯丽雅问:“这是什么啊?就这么一小布丁,就能哄了他?”
辉子说:“看你傻了吧,别看这东西小,可贵了去了,不过你可小心,抓的严,这么一丁点,就能让你判个十年八年的了。”
侯丽雅一听,吓坏了,说:“这是毒品吧,你快拿走,我可不想坐牢。”
辉子大笑:“别担心,警察不会逮你的,你就说不知道,你要不要,我就拿走,再想要了,可没了。”
侯丽雅听了马上说:“别啊,先放我这里,用不用再说啊,你送的,我哪能拒绝呢,那不是拒绝你的一片心吗?”
辉子马上扔到了远处的茶几上,抱着她,进屋了!
这一夜,侯丽雅心里第一次感到了矛盾,她感觉自己想要摆脱充当游离的魂魄,但事实上,依然在无休止地游离,一边给了夏如清,一边要去应付林天高,另一边,又不能拒绝辉子,这种状态,和从前在夜总会的工作,比起来,要陪侍的人呈不再陌生杂乱,但是,却依然是这么揪扯不清,比如今夜,从六点钟到此刻,她的身体,魂灵,从一个男人到了另一个男人,总没有一丝的停泊,似乎现在,为了一个深藏在心里的男人,去混乱不堪地做着荒唐的事情,而明知荒唐,脚步,似乎却难以停下来!
送走侯丽雅,夏如清就把天天从幼儿园接了出来,天天已经习惯了一周一次与他的见面,但是,他开始想念妈咪了,夏如清决定,明早就带他回香港一趟,他是想到什么就要马上实施,两个人很快订了机票,天天激动异常,说:“爸爸,赶快给妈妈打个电话,告诉她我们马上就回去了。”
夏如清说:“别打了,我们直接回家,给妈妈一个惊喜。”
天天拍着小手说:“好啊好啊,爸爸,妈妈一定会非常非常开心的,我猜,她能笑得流出眼泪!”
夏如清一下子抱起了天天说:“我猜也是,哈哈,儿子,我们不流泪,我们是——”“男子汉!”最后这三个字,父子俩异口同声。
第二天,简单收拾停当,爷俩就到了机场,路上夏如清和丹尼打了招呼,丹尼为他高兴说:“夏,你早该回家看看去了,支持你!”
艾米丽电话来了,“夏,我找到了满意的房子,是别墅,很不错的,只是外围的环境差了一点,就是你们中国说的‘世外桃源’,夏,你在哪儿,和我一起去看看吧!”
夏如清哈哈一笑说:“艾米丽,我在机场,等我回来吧,我要回家两天,再见。”
艾米丽“哦哈,”十分惊讶,“夏,你还能想起来你那个家啊,啊哈,我为你高兴,等着你回来。”
天天说:“爸爸,我听见了,是那个‘这么瑞’阿姨,她和你说什么啊?”
夏如清说:“儿子,是Germany,”
“我知道,我们幼儿园也学英语,是不是她不让你回家啊?”
夏如清愣了:“怎么会呢,儿子,她知道我们要回家了,非常开心。”
“哦,那就好,那我就不和妈妈说她和你了,放心吧,爸爸,我很守信用的。”
夏如清哭笑不得,看来,自己已经在儿子手里有了把柄了,现在的孩子,真是不得了,幼儿园没毕业,间谍和恋爱的潜质就能一并俱全,回想自己那个时代,真是今非昔比了。
飞机在空中飞行三个半小时后,夏如清带着儿子终于抵达香港了。
出租车沿着城郊的环海路,曲曲折折把父子俩送到了他们的家,这里是夏如清早年选好的房子,他喜欢安静,宁愿承受塞车也要住在这幽静的地方,他认为,环境可以给他和尹梦竹带来开拓思维,创作便有了灵感,曾经住在这里,他完成了多个国家的规划项目,而尹梦竹,也完成了两项研究成果。
大门口,停了两辆车子,其中一辆是尹梦竹的,另一辆,是黑色的雷克萨斯,夏如清很熟悉,这不是院长的车吗?他不由狐疑了,心中,不祥的预感如阴云笼罩。
天天说:“爸爸,妈妈在家啊?她今天没工作,你看,爸爸,是不是妈妈买新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