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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善良和公平 一

这几天,到处都充斥着多愁善感的雨雾。这个季节,是棠梨花盛开的最佳时节。

许棠裳的尸体在那个公园的候车亭里被找到。她的嘴微张,似乎还有没说完的话,小腹上有大片血渍,晕染开来的血渍和雨水在她的裙子上变成了淡黄色的小斑点。她手里握着一把小刀,但是已经略微松垮了,她好像放下了,又好像没有。现场有一瓶被打翻的饮料罐,里面的饮料撒了一地。

警方在小刀的刀柄上只检测到了许棠裳自己的指纹,并未发现凶手的指纹,而且刚好拍得到现场的监控也被人为地套上了塑料袋,监控拍到的最后画面只有许棠裳逼近监控,然后就全部被塑料袋遮挡住了。

尽管疑点重重,但因为指认为是他杀的根据不够完善,这起案件被初步判定为自杀。

调查这起案件的人不是别人,就是兰永希。他凝视着她裙子上的“棠梨花”,又想起她说给他听的悲惨身世,所以他想:也许死亡才是她最好的归宿。(此时校园死神案还未结案。)

“喂,听你昨天半夜回来,跟别人炫耀说许棠裳已经被你一刀杀了?真的假的?”总部里,小李子正坐在沙发上拿着一个小圆镜摆弄着自己的发型。

“呵呵……这个区现在可归我管,也不知道是哪个不要命的智障,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抢人。在我知道那个失败品还没死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一刀刺穿她身体的准备了。”他戴着白色手套的手轻抚落地窗的玻璃,欣赏着窗外的景色。这句犀利的话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在嘲讽妮娜。就在昨天晚上,他手里的刀准确无误地刺入了那个女孩的小腹。

不过冷石之所以不阻止她们叛变的行动可不是因为他想帮她们或是他想放长线钓大鱼,他只是病态地深信一条铁律——要想使其毁灭,必先使其膨胀。他想啊,在她们精心搭建一座积木城堡的时候动手并不是一件完美的事,必须要等到她们的城堡落成之时,在她们天真地以为她们会备受尊崇,留名青史之时,一棒子把她们搭好的城堡敲得粉碎。这,才能使其一蹶不振。这句话,他可是深有体会呢。

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刚好进来拿资料的妮娜听到这句话之后并没有怎样。只是淡淡一笑,问道:“她现在在哪?”

“怎么,还想去悼念她吗?哈哈哈……”他的笑容扭曲得可怕。

“总得有人帮你收拾烂摊子吧?”

地址正是许棠裳从柯黎那离开之后去的那个公园。此时是清晨,人还很少,暂时没有人发现她,而她正安详地靠在候车亭里,手上握着一把尖刀。

妮娜看着这一幕,回想起几年前的自己。她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但却意外地毫无违和感,这个地方对她来说异常地熟悉。她知道这里就是自己遇到莉娜的那个地方,她还想,其实自己几年前就应该是这种结局——的确,她现在和死人没有多大区别。

冷石真的很高明,其实他并不是用刀杀了她的,再仔细地观察现场就能发现一切秘密。

但妮娜不是来破案的,她是来当一个路过然后偶然发现尸体的路人的。

于是,她声音夹带着哭腔,跑去附近的电话亭里拨打了110。

但这个看似掩护冷石的行为,实际上是在慢慢地揭穿他的花招。

这是她们最后的机会。

警察很快就到了,于是,就出现了一开始的画面。

兰永希看着眼前的少女,他心里思绪万千。

为什么自己总是晚一步?10多年前是这样,现在的自己还是这样,依旧帮不了任何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个生命在自己面前陨落。

他深深地感到挫败。

正当他黯然神伤的时候,垃圾车一如平常地出现了。

每天6点左右,垃圾车总会过来收拾这个城市每个垃圾桶的垃圾。

这似乎是一个契机!

在垃圾车的机械爪即将抓住垃圾桶时,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赶紧叫几个人和自己一起挡在垃圾桶的前面拦住它……

结果拦是拦住了,却因为垃圾测试全自动无人操作的,他们被倾倒的垃圾车泼了一身的垃圾。

结果为了防止出现破坏现场的类似的事故,他们就用封条封住了涵盖整个候车亭的区域。

这时,他发现许棠裳微微张开的嘴里似乎有一个白色物体。他欣喜地戴上白色手套,拿出镊子,把她嘴里的那个东西夹出来。

是一个已经融化掉一大部分的胶囊。

这是个突破口!他让那几个人拿着这个胶囊去化验,检测一下大概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把这个胶囊完全融化;并把现场的饮料罐捡起来,把饮料全部倒入一个密封的袋子里。

“您推测得没错,饮料里面果然含有胶囊的残留物质。”一个人拿着化验好的结果回来了,正好撞见兰永希把饮料倒进袋子里。也就是说,许棠裳是喝了这个饮料才死的,并不是自己或者别人用刀杀死的。刀只是一个掩护,一个噱头。

而且,经检测,饮料里含有大量的氰化物,剂量足以致死。

“但是谁会那么无聊,既然都已经用饮料杀死了她,还留下那么明显的刀口,如果不扎这显眼的一刀,岂不是能够延后尸体被发现的时间?是补刀吗?可是氰化物一旦进入人体,十分钟足以致死,为什么还要无谓地补这么一刀?更何况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脚还已经受伤的无法反抗的女孩子。

“更可笑的是,还把作为凶器的尖刀留在了现场。”兰永希百思不得其解。

“呃……有可能是想用这把尖刀来伪造成是自杀。”随行的警员忍不住插了嘴,他顿了顿,说:“胶囊浸泡在水里60分钟,基本上就已经完全融化,看不出痕迹。而这明显的刀口确实足以致命。我们如果不细查的话,自然就会着了凶手的道,而且,就算我们拿尸体去化验,检测出她胃里含有氰化物……但是这也要花上几天的时间才能出结果,这几天的时间足以让凶手逃之夭夭,我们的设备并不是那么先进,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追回凶手,这样一来,案子就变成悬案了。我们自然也只能草草结案,并把这个案件归为自杀。”

“你的分析很有道理,但是遗漏了一点,就是没有结合实际。”另一个警员慢慢说着,并掏出了一份报纸。

上面印着一则最近发生的新闻:氰化物连环投毒杀人事件。而且上面有标明,凶手已落网。经审查,他已承认只在这个公园所在的附近一家便利店投毒,而且投毒的标准就只是许棠裳喝的那种饮料。并且,现在那家便利店在昨天半夜的时候,被一个可疑男子光顾,经埋伏在那里的便衣警察核实,他就是投毒事件的凶手。现在那里已经停业,并进行封锁调查处理。还未发现这家便利店的其他饮料含有氰化物。

“也就是说,这个少女极有可能是这起事件的受害者之一。”他似乎对自己的推测很有把握。

“可是,她小腹上的刀口你又作何解释?”兰永希转过头,来了兴趣。

“很简单,在这起投毒事件中,还有十多个受害者。他们基本都体现出了相同的状态,就是在毒药还没发作之前自杀。”

“基本?”

“是的,有几个人例外。他们是直到毒药发作后还没体现出自杀的迹象。我怀疑,凶手又随机性地在饮料罐里加了致幻药物。”他说着。

这时,兰永希的手机里弹出一条消息——是昨天正在调查投毒事件的几个前辈。他们在群里说,经过这几天的连续审讯,这个案件的嫌疑人还交代了一个事实,就是他还随机性地在几个胶囊里面加了致幻药物。

“哇哦,你这说的可真准。”兰永希只有呵呵了。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进,几个人在现场的垃圾桶里找到了一个小小的玻璃瓶。里面有残留的白色粉末和一袋干燥剂。经检测,居然也是氰化物。

“这就奇怪了。”兰永希盯着那个瓶子,陷入沉思。

凶手用来投毒的瓶子已经找到了,那这个瓶子又是哪来的?

难道是有人故意嫁祸,用最近的投毒事件转移警方的注意力吗?

那这么说来,许棠裳就不是因为连环投毒事件而死的。

他不禁庆幸自己在垃圾车开来时奋力阻止了,他看了看自己因为这起案件而英勇牺牲的白衬衫……

不放心的他们又去附近的监控室调试那个监控。结果惊人地发现,那个监控拍下来的画面有被剪辑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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