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段无疾而终的感情。
说它是一段感情,实际上,它从来没有发生过。
两个人之间,没有任何名义上的羁绊。
所以,我们之间,到底算是什么关系呢……
“你知道吗,最让人难受的不是两条从未相交的平行线,起码它们仍然肩并肩;相交线才是最让人难受的,尽管相交在一起,却会一直延伸,离彼此越来越远……”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宁愿那两条线从未相交过。”
那一天,他笑得清新,笑得明媚,说出的那句话却让马青山黯然。
从未。
“也许从一开始,他们之间的相遇,就是一个错误。”后来,谭风琴(琴姐)说。
“我宁愿相信他抛下我们出国,也不会接受这种事。”马阔海说。
“你这个败类!”马天说。
“哥……”马灵灵说。
“我们,断了联系吧,就当我们从未见过。”冼靡说。
“……”
霎时间,所有人都站出来反对他。
说是“千夫指”也绰绰有余。
所有人的声音在他的脑海里盘旋,所有人都没有站在他这边。
为什么……
因为这个特殊的身份,他似乎永远都站在舆论的中心点,就好像不论他做什么,他都是错的。
只因为,他是t,x,l。
人们一直戴着有色眼镜去看待这种身份的人,甚至有人还觉得这就是罪大恶极。
就好像这种人活该被消灭,就好像azb的源头就是来自这种人似的,他们避之不及的眼神还有他们不分青红皂白的谩骂,让他们无法生存。
其实就连马青山也认为,他这样是不正常的。
可是,他们只是像普通人一样爱上了对方,可对方恰巧是同性而已啊。
对不起,现在这种守旧的风气,实在是接受无能。
人家在一起,不缺你的一个锦上添花,但你的一个白眼,可能会毁掉他们拼尽全力守护的、那脆弱的美好。
他们那时,就在某个角落,悄悄地谱写着,属于他们的美好。
还依稀记得,那是冼靡人生中,最迷茫无助的一个晚上。
那时,他刚高二,还是个青葱少年。
半夜,他在平民区一个角落里的小摊一个人喝得烂醉如泥。
他才不管什么未,满,十,八岁,禁,止,饮,酒,过了几天不就,满,十,八,岁,了嘛,他啊,现在就想用这些酒浇灭自己驱之不散的愁绪。
他趴在桌子上,朦朦胧胧间,自己眼前出现了一个人影,那人坐在自己身边,手随意地搭在自己肩上。
“小弟弟,一晚上,一个二,两个零,给,玩?”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那声音很尖细,给人一种狡黠的感觉,就像是那种饱经风霜的半,老,徐,娘。
“一个二”和“两个零”指的是价格,这两者合在一起就是“二零零”,也就是两百。
“现在,就连这种人都这么猖狂了么?”冼靡心里暗想着,索性把头转到另一边,不做理会。
本来以为,对方会知趣地走开,没想到还变本加厉,挽着他的胳膊,还贴着他的耳朵吹气。那双手实在是枯瘦如柴,几乎没有一点温度。
就像是地狱里走出来的修,罗,厉,鬼,那骷,髅般的手指一碰到他的身子,冼靡就是一哆嗦,是那种隔着一层衣服都能感觉到的冷气,阴,森,可,怕。
那女人一凑过来,冼靡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让人恶心的劣质香水味,和地面上那些醉鬼留下的,恶臭的呕吐物混杂在一起,无时无刻不令人作呕。
“这个价,你到别处去,准没得商量,姐姐我今夜寂寞得紧,本来耳根子就软,就一句话,给,玩不?”
她又近了几分,眼看她那涂了大红色口红的香肠嘴就要啃上冼靡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