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修士看陆离法力高深,大有超凡脱俗之态,眼里心里均流露真诚的敬佩。面对这样的陆离,小修士老老实实将自己所知道的都一五一十告知陆离。
“少侠,那日我虽宗门前辈一同来此地准备降服鲛人王,当夜不便行动便在镇子落脚休息整顿,可是当夜就被这些看起来纯良的镇民给算计了,他们在我们的饭菜下了十成十的蒙汗药,后来我们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被困在这里了,这里每日虽送饭,可是饭里也都是参和蒙汗药的。那里面有几位前辈状况略比我们好些,他们辟谷了而且他们行事低调,只在夜探云梦泽时误触机关受了重伤,才被村民们发现,送到此处关押的。”
陆离听完小修士的话,微微颔首,若有所思地问:“你可还记得你们是那一日夜探云梦泽的。”
小修士摸摸脑袋,仔细回忆道:“是初一,我记得那天是三月初一。”
陆离心想:“小染说的果真不错。”
陆离后又找了两位询问情况,大致都与前面小道士说的别无二致,只是他们提到了开启云梦泽的方法应与那些湖心亭的位置有关。
陆离微微思量,便履行承诺般把说出情况的几人带出结界,几人都深深呼吸一口外面的空气,几人都朝陆离微微行礼以示感谢,那个年轻的小道士却一脸纯真地问:“少侠,为何不破了这结界救大家出来。”
陆离闻此言笑笑并未回应,只是对几人微微施礼道:“陆某人还有事先行一步,诸位各自保重。”
话音未落,陆离便快步赶往云福客栈,其实不一下子把结界破了,放那数百人出来,是陆离怕有心胸狭窄人想伺机报复会打镇民一个措手不及,如今放几个出来回去通风报信便可。
陆离赶回客栈推开房门后,疾步奔向弦月床边,连忙问吴老大夫:“大夫,舍妹可无碍了。”
吴老大夫捉摸了半柱香的时间依旧无所得,望着弦月仍旧紧闭的双眼支支吾吾地说:“实不相瞒公子,恕老朽无能,令妹这病老朽无能为力,令妹恐以病入膏肓,药石无医了。”
这下轮到陆离有些不知所措,这丫头不是装晕倒吗?怎么突然就药石无医了。
躺在床上的弦月也是干着急,在心里高喊:“庸医,庸医,庸医!不要咒我。”
陆离俊美的脸上笼罩淡淡的哀伤,还有几分难以置信,让吴老大夫更加自责。
小染今日总觉得这兄妹两个有些不同寻常,但却又说不清道不明究竟是何处有问题,弦月是死是活与她关系并不大,她只是想弄明白这兄妹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灵光一现的小染故作惋惜地问陆离:“公子不是寻药吗?可寻来了。”
吴老大夫也是连忙附和,唾沫星子乱飞地说:“若是有香雪落梅丸还可为姑娘吊命。”
吴老大夫的唾沫星子喷了弦月一脸,弦月心里早就恨不得跳起来像小和尚敲木鱼一样对着吴老大夫一阵狂敲,不过还好弦月忍住了。
陆离早就想好应答之策,露出三分苦恼的神色,用略带自责地语气低语道:“刚刚才出镇,便遇到几个道士,我瞧他们守住镇道周围,大有围镇之势。他们人多势众,我不便出镇便原路折返,若真因我一时的犹豫,而断送妹妹的性命,这要我如何是好。”
一听陆离此言,吴老大夫和小染对视一眼,神色都有微微焦急与担心。
这些情绪的变化自然都逃不过陆离的眼睛,陆离会心一笑,心想:“果然如此。”。
吴老大夫和小染虽都心急如焚,但毕竟姜还是老的辣,比起小染明眼可见的焦虑,吴老大夫倒未露声色还声称一定要尽全力医治弦月直至她醒来。
弦月听吴大夫此言,顿感毛骨悚然,连忙“嘤咛”一声。
听见床上弦月的动静,陆离快步走到床边喜悦地唤道:“妹妹。”
弦月眼神游离扫了众人一眼并没有说话,小染倒是耐不住性子了,有些匆忙地说:“公子,我今日出门许久,未向家中捎信,如今月妹妹醒了,天色也暗了我便先行一步。”
“今日还得多谢小染姑娘照看弦月,可今日不便多送,还望姑娘路上小心。”陆离微微看向小染。
陆离又转身对吴老大夫说:“多谢大夫,既舍妹已无碍,大夫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吴老大夫笑容一如初见般温和,但陆离却隐隐察觉道这苍老浑浊的眼睛下隐隐浮动着杀机。
弦月看见两人离开,才微微舒心准备抱怨一番时,却被陆离捏住手心,弦月不解抬头对上陆离似有星辰大海的双眸,突然感觉面庞有些烧得慌,便微微与陆离拉开些距离。
陆离看弦月满脸通红一脸呆滞的模样,又轻轻捏捏她的手心,在手心里写下:隔墙有耳。
弦月这次看见,立刻会意扶住脑袋,含糊不清断断续续地说:“兄长,我头好疼啊。”
陆离瞧着弦月柔柔弱弱的模样,眼底含了笑意,可声音却只有满满地担忧劝服道:“明天便带你回金陵,回家路上哥哥再去寻香雪落梅丸,今晚先忍忍。”
门口角楼躲在暗处的吴老大夫与小染模模糊糊地听着兄妹俩絮叨,原本小染出门是准备给作为镇长的父亲报信去的,结果吴老大夫非硬生生将其来来听墙脚。
听了半天一切如常,小染不由更急了低声问道:“这并无异常。”
吴老大夫恨铁不成钢地说:“你个小娃娃懂什么,没有异常才是最大的异常,来这儿的外乡人十有八九都是奔着那个去的,不能因为他们没有行动就不怀疑他们。”
小染本也有些怀疑他们,可是后来种种又疑虑尽消,现在又想起弦月之前说陆离不过是听风言风语说这里有妖人,便只把陆离当做满腔热血妄图做大英雄的富家子弟,把弦月看作个柔弱不堪的矫情大小姐。所以小染有些不以为意地说:“吴叔,这二人左不过是城里生活过腻了,来我们这儿寻欢的,掀不起什么浪来,而且他们父亲是在朝廷有官职的,我们看好他们就行,犯不着得罪,以免招惹祸端。”
吴老大夫仍不放心地看了房间一眼,但觉得小染说的也有些道理,便随着小染去与镇长商量事情。
陆离听着门外好似没动静了才轻轻踱步到门前微微扫视了一眼,见确实没人后才松下心神,倒了杯茶水递给弦月,微微含笑的双眸盯着弦月有些苍白干裂的唇说:“润润口。”
弦月迫不及待地说:“可有什么收获?”
陆离直直望着弦月,仿佛要望进弦月心里去,又随即撇开眼说:“你怎知道那人有古怪的。”
弦月一向不满陆离这爱吊人胃口有话不说的坏毛病,于是有些急切且随意地说:“看见他鞋上的淤泥,是湖水浅岸才有的,我上次也蹭到一点。”
陆离微微点点头,不急不缓地喝了一杯茶后,才缓缓把今日所见所闻描述给弦月听。
弦月听完后不免有些失望,嘟嘟囔囔道:“也没什么特别的,不过是印证我们之前的猜想与所得而已,倒白费我在床上躺了大半天。”
陆离瞧弦月撇着个嘴唇两颊气得鼓鼓的倒是一副可爱模样,云淡风轻地说:“倒也不是一无所得,我大概猜到如何开启这云梦泽了,不过我们明天一早便得装作假装回金陵的模样。”
“明天就走吗?不还有三天才到初一吗?”弦月倒觉得有些急切了。
“不走不行,他们已经起疑,留下来不被抓,也是被监视着。”陆离一边低声与弦月分析,一边在心里暗自规划。
弦月点点头对陆离说:“今日你早日休息,我来守夜,也安心点。”
陆离见弦月一脸认真,到笑笑也没说话,而是从乾坤袋里掏出一只密封极好的小陶罐,一扯封纸瞬间芳香四溢,轻轻吸一口气都是甜甜的。
陆离看弦月翕动小鼻子十分沉醉于这甜甜的酒香,不自觉地微勾嘴角,还似嫌味道不够般得意地轻轻晃动手里的小陶罐,见弦月的小脸颊微微发红,已有些含糊不清地喊:“陆离。”。
陆离抖抖手腕,倒了些许到杯子里递给弦月,弦月接过来细细嗅嗅,傻乎乎地憨笑两声,时不时呷上两口,笑容便越发灿烂,喝完以后弦月还伸出小舌头贪婪地将杯壁上的残汁都舔干净。
陆离忍不住摸摸弦月的小脑袋宠溺地笑道:“真是一个小馋猫。”
陆离收起神仙醉,神仙醉之所以叫神仙醉,便是因为神仙喝上一口也会醉上小半日。
陆离想到之后怕是很难能睡到一个安稳觉了,于是今晚便想弦月好好睡上一觉。
弦月还抱着小杯子一直在砸砸嘴,貌似在怀念神仙醉的味道,陆离无奈地笑笑起身打横抱起弦月轻轻将其平放到床上,怕她睡得不舒服,还替她脱去鞋子,再轻轻掖好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