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颖然,你要小心。”不怕淑妃知道他们的秘密,国师把匕首塞到淑妃的手里,又迅速的消失了。
“来人,淑妃要谋刺本宫……!”柳玉嫣喊,正殿的门被推开了,小玉和小悦一起跑进来,柳玉嫣已经跌坐在地上,淑妃的手握在柳玉嫣的手里,那把匕首直直的刺进柳玉嫣的小腹。
“娘娘……”小玉和小悦看到这一幕,急忙高声叫喊起来,她们一个推开了淑妃,从淑妃手里拿过匕首,作势在淑妃的手腕上划了一下,还有一人搀扶起柳玉嫣:“娘娘,来人,来人,淑妃刺伤了柳妃娘娘,快来人呀,传太医,传鲁太医……”
东华宫里再度沸腾起来,太监宫女一窝蜂的涌进来,有人抓住淑妃,有人跑进来,又有人跑出去,叫喊着传鲁太医,叫喊着淑妃刺伤了柳妃娘娘!
东华宫又一次成为后宫的焦点,鲁太医被叫进来了,小玉踢了淑妃的昏穴,让她昏了过去,然后把她随便的拖到一个偏僻的角落里,等着景帝回来发落。
景帝此时不在宫里,在取得淑妃的供词后,景帝也收到了淑妃家族要谋反的消息,亲自带着禁卫军赶赴淑妃家族的所在。
“柳妃娘娘,伤势严重,师傅说,还是速速禀报陛下知道。”跟着鲁太医过来的药童,从里间跑出来,对站在台阶上指挥众人的小玉说了鲁太医的意见。
“还愣着做什么,快点找大总管,让他速速去禀报陛下。”小玉抓过身边的太监宫女,将他们推下了台阶。
“是,是。”太监宫女不敢怠慢,急忙忙的跑下台阶,跑出东华宫。
“小姐,局已经布下了,也正式开局了。但是小姐,你还是不要太冒险。”鲁太医对躺在床上,已经包扎妥当的柳玉嫣低低说道,自从于禄进了神殿,也在最近几日告诉了鲁太医,柳玉嫣就是当日沈氏的沈颖,所以鲁太医没有叫她娘娘,而是喊了在旧日在沈府的称呼。
“不冒险一点,怎能让淑妃身受十大酷刑之一呢,鲁太医,我虽然会冒险,但是不会拿自己的性命来冒险,我布的局刚刚开局,而且只有一个人入了局,我怎么会不珍惜自己的性命呢,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柳玉嫣其实没有受多大的伤害,只是稍稍的割伤了一点肌肤,只用简单的包扎一下就可以了,所以她的脸上也没有失了血色,但是为了逼真,还是画了淡妆,让她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
“小姐,臣下去熬药,你请歇着。”虽然柳玉嫣受伤很小,但是有些事也要做,所以鲁太医还是要照例熬汤药。
东华宫里一片忙乱,仪华宫里现在仅剩下一位主子,就是魏嫔,得到柳玉嫣受伤的消息时,她刚刚用过晚膳,倚靠着睡塌看着桌子上的宫灯出神。
仪华宫里少了秦嫔和卢嫔,登时显得冷清很多,管事的嬷嬷过来,将原先伺候秦嫔和卢嫔的太监宫女,裁剪了一半,说是仪华宫没有那么多主子居住,只留下供打扫的宫人即可,剩下的都调到其他宫苑去了。
就是魏嫔的处所里,也被减了两个宫女,说是奉景帝的旨意,因为魏嫔到底犯了过错,要暂时裁减她的宫人,魏嫔没有异议,听凭管事嬷嬷带走了那两个宫女。
所以魏嫔的处所里也是冷冷凄凄的,太监宫女服侍魏嫔用过晚膳,只留下魏嫔身边仅剩下的,陪她进宫的宫女,其他的人早各自散去。
“娘娘,东华宫里有消息说,淑妃因为不忿陛下命柳妃赐死她,而用匕首刺伤了柳妃。”跟着魏嫔的宫女,倒了一杯参茶,递给靠在睡塌上的魏嫔。
魏嫔是第一个知道淑妃刺伤柳玉嫣的人,是因为她自从出了冷宫,虽然没有心灰意冷,但是却先把注意力放到了后宫妃嫔们的身上。用她的话来说,就是在宫里被冷落,她就找一些乐子来消遣时间。
之前的故意挑唆,激怒淑妃,就是她打发时间的消遣,而后她就派了带进宫来的宫女,看着淑妃的动向,有什么风吹草动,及时来向她回报。
“知道了。”魏嫔淡淡的说,心中却转开了念头,说淑妃刺伤了柳玉嫣,魏嫔是不相信的,东华宫是柳玉嫣的地盘,怎么可能令手无缚鸡之力的淑妃,刺伤柳玉嫣呢,那是不可能的。
那么只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这件事是有预谋的,是柳玉嫣故意设计要陷害淑妃了。
“柳玉嫣也坐不住了啊,还是露出马脚了。”魏嫔冷冷笑着,又有人成了后宫争斗的牺牲品,这也好,总不能她一个人痛苦,总要多拉些人下水,多一些人痛苦陪着她痛苦。
先是秦嫔,接着是淑妃,那么接下来会是谁呢?魏嫔沉思着,唔,不管下一个是谁,她不会再出手了,贤妃和德妃不像淑妃,能被她几句话挑唆的气的跳脚,才会收到今日的成效。
那就等着吧,贵妃不会让柳玉嫣一直得到景帝的宠爱的,不管是为了她自己,还是她肚子里的龙嗣,她都不会冒险。因为虽然现在柳玉嫣不会有陛下的龙嗣,但是没有人能保证将来柳玉嫣不会没有。所以为了将来的保险,贵妃是不会容忍柳玉嫣继续得宠的。
“你们闹吧,闹得越乱越好,我才能看一出出好戏。”轻轻的笑着,魏嫔抬头窗外黑漆漆的夜空,这后宫其实也和夜色一般的漆黑。每一个进了宫的人,都会忍不住被染上颜色的。
“淑妃刺伤柳妃?!”德妃还没有离开,和贤妃正坐在外间出神,她们没说话,就那么坐着,视线也不知道看着什么地方,沉浸在各自的思绪里。
“淑妃真是软弱,不过是鸩杀了几个娘家人,竟然就软弱至斯,被刺激的神志不清。”贤妃用力的捶了捶桌子,一双弯弯的柳叶眉紧紧的蹙起,眉宇间俱是恨淑妃太软弱了:“她又想要身份地位,却又没有那个能力,真真是糊涂透顶。”
“可能这是她的亲人吧,所以她才会有所不忍,而又有所惭愧。才会以至于神智丧失,做出这等不可挽回的事来。”德妃拿着新的念珠,轻轻的拨动着,心里默默的念着,虽然淑妃的事出乎意料,但是已经是废人的淑妃,还是丢弃了的好,能借助陛下和柳玉嫣的手除掉淑妃,她们自不会内疚,也不必无法对淑妃交代。
“她应该学一学贵妃,看看贵妃是如何的狠辣,鸩杀几个娘家人算什么,贵妃可是只留下一个伺候的人,其他的人都成了她爬高的殉葬品。”贤妃抛了一个冷眼过来,淑妃到底是比不上贵妃,所以她会一败涂地。
“世上能有几个贵妃,淑妃做不成贵妃也是有原因的。”贵妃一心向上爬,早抛弃了所有的亲情,不择手段的爬到今天的地位。
“德妃,你说的有道理,世上能有几个贵妃那样的人。”看着被德妃拿在手里的念珠,贤妃心中突然浮现一个念头,她是不是也要学一学德妃,来一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呵呵……,贤妃无声的笑笑,不,德妃是德妃,贤妃是贤妃,她不必学德妃,也不会学德妃。将来即使她不能成为皇后,也要用贤妃的名字流传青史。
“再等一等,等宫里传出消息再行动。”淑妃家族的府邸里,好几个身穿戎装的男人,在宽敞的大厅里来回走动,有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坐在上位,在他的旁边还坐着一个少年,那少年的眉宇间竟然隐隐有一两分和景帝相似。
“等,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淑妃已经被抓起来了,我们家里的命妇也被鸩杀了,难道你们真的听信,是淑妃鸩杀了她们吗?”其中一个走来走去的男人,一脸的络腮胡,暴躁的喊着,夸张的挥舞着双臂:“淑妃就是再狠心,也不能对家里人动手啊,而且你们难道忘记了,宫里两起巫蛊案吗,牵连在里面的可不是一两个人,你们不觉得陛下变了吗?他在一年前清除了沈氏,而现在又开始要清除其他的世家,你们还看不清楚陛下的意图吗?难道一定要等到,只能束手待毙的时候,你们才会同意行动吗?到时候,可就太迟了……”
连着两起巫蛊案,让宫里宫外都人心惶惶,谁也不知道下一个会不会是自己,那可是上万人的性命,只是轻飘飘的却又重于千钧的两个字‘巫蛊’,就无情的夺去了性命。
“我知道淑妃不会鸩杀家里人,但是还不到时候,而且宫里还没有传出来,淑妃的现状,倘若淑妃无事,我们冒险仓促举事的话,岂不是平白浪费了家人的性命。”坐在上位的男人在沉吟,他不是不同意举事,而是不同意毫无准备的举事。
事关家族的成败,倘若是举事的话,可就是上万人的性命了,这是马虎不得的。
“我们不是准备了好几十年了吗,其实大致都准备好了,大伯,只要你点头,我们就能杀进宫里,杀了景帝,再另立新君。”焦躁的络腮胡男人,在说道另立新君的时候,看着的正是那个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