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妃娘娘,你不能恐吓我家的奴婢,她胆子小,可经不起吓。”那个少妇也看出不对劲了,柳玉嫣不是贵妃那一流的人,能容忍偶尔的玩笑,哪怕日后再想办法整回来,这柳玉嫣看样子是想要在这个时候发威了。
于是,少妇上前,一把拽起了丫鬟,将她往后面一搡:“还在这里杵着做什么,还不赶紧的退下去。咱们在宫里不能久留,还不过来伺候着我们出宫。”
丫鬟就是顺势躲开柳玉嫣凌厉冰冷的注视,急忙答应着就要往后躲。
“慢着。”柳玉嫣拦住了少妇拉人的举动,小玉也劈手从少妇手里抢过了丫鬟:“都不许走,你们耳朵聋了吗,没有听到娘娘的话吗?”
“柳妃娘娘,你这是要做什么?”少妇看此事不能善了,也微微的沉了脸色:“虽然你是柳妃娘娘,深的陛下宠爱,也不能随随便便说,是我家的奴婢害你摔倒。”
说着,心中还鄙夷着,柳玉嫣到底是小地方来的人,竟然不懂得后宫生存的规矩,即使一步登天了,也不能不避忌着世家大族一些,不过是区区柳妃,还不是后宫之主,就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了。
“这么说,你们是不承认,本宫是因为她而摔倒吗?”柳玉嫣在小玉和小悦的搀扶下站起身,她的宫装上沾了尘土,而半只绣花鞋脚印,清晰的印在她后面的裙裾上。
“柳妃娘娘,您这不是想要屈打成招吗?妾身等守宫规为您让路,您却反过来要诬陷妾身等人,这是对淑妃娘娘,还有妾身家族的羞辱。”柳玉嫣的不依不饶,让这些人下不来台,因此说话也就强硬了,大有柳玉嫣再不松口,她们就会不管不顾直接走人。
“屈打成招?对淑妃和你们家族的羞辱吗?”柳玉嫣冷冷一笑,那笑意让这些人顿生寒意,就听着扶着柳玉嫣的小玉高声说道:“大总管,您还要继续看下去,还要继续看这些人对柳妃娘娘不敬吗?”
小玉的话好似晴天霹雳,炸了这些人是措手不及,她们呆呆的顺着小玉,看过去的方向扭过头去,站在不远处的不是乾清宫的大总管,还是哪一个。
就是不知道大总管来了多久,看到了多少,而且不只是大总管一人,还有十几个太监宫女站在那边。
大总管看到众人都看过来了,也就不再那里站着,带着一群太监宫女走过来,先给柳玉嫣请安:“奴才参见柳妃娘娘。”
而后再对淑妃的娘家人说:“见过各位夫人。”
“大总管,无需多礼。”淑妃的娘家人惊疑不已,怔了一会,才想起和大总管说话,只是那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有些僵硬。她们现在最急于想知道的,是大总管到底看到,听到了多少,是不是顺路恰巧碰上,但是看刚刚柳妃宫女的气势,分明是有预谋的等在那里。
大总管等人站立的地方,从这边看过去是一个死角,如果不走出来,根本看不到。她们是半信半疑着,因为她们不相信,大总管敢在没有景帝的命令下,做宫里妃嫔的帮手。
“大总管,事情的经过你们都看到了,这个奴婢故意令柳妃娘娘摔倒,而且还不承认她的罪行,反而将一切推到柳妃娘娘身上,还说柳妃娘娘诬陷她们,并且拿淑妃娘娘出来恐吓柳妃娘娘,似这等目无陛下的人,大总管,你还要姑息吗?”
小玉振振有词,她不说柳玉嫣受了委屈,只拿景帝出来说事,柳玉嫣是景帝的妃子,这些人对柳玉嫣不敬,就是对景帝不敬。
这一番说词,和淑妃娘家人说的也没有多大区别,她们拿淑妃做挡箭牌,就想让柳玉嫣知难而退,但是柳玉嫣却不肯。
“奴才不敢。”大总管唯唯低头:“柳妃娘娘,奴才在等着娘娘的召唤。”
“把你刚刚看到的,听到的说一遍,看是本宫是不是诬陷她们,是不是羞辱淑妃,还有淑妃的家族?”冷冷吩咐着,柳玉嫣的目光落到,刚刚踩了她一脚的丫鬟身上。
“大总管,你听我们说。”淑妃的娘家人还想着,从大总管这边找缺口,想要让大总管看在淑妃的面上,多少有点顾忌,不要把事情闹大了。
“请夫人不要插话!”大总管虽然说一个请字,但是声音却是生疏,冷漠的,令这几人尴尬非常。
而大总管转向柳玉嫣时,脸上挂着的是谄媚的笑脸。
“柳妃娘娘,奴才等都在那边看到了,是这个奴婢令您摔倒。”大总管说着,手指向那个丫鬟,让在柳玉嫣冰冷注视下的丫鬟,一下子跌坐到地上,浑身颤栗起来。
“大总管,你不能偏颇柳妃娘娘,我家的奴婢都不是刁奴,没有胆子害柳妃娘娘。”少妇不得不抢上前插话,大总管这话一出口,就是定了这个奴婢的罪,连带的她们也要受到牵连,申饬是免不了的,这传扬出去不就成了其他世家的笑柄了吗?
她们却没想到,这一次不是成笑柄那么简单,而是生死存亡的大事。
“夫人的意思是说咱家有意陷害这奴婢不成?”大总管的脸色一沉,也不和她们客气了,冷冷问道。
“大总管,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也不想遭人误解。”另一个少妇,也挤上前来,陪着笑脸和大总管说道:“我们本没有害柳妃娘娘的心,只是希望柳妃娘娘高抬贵手,不要把一切责任都推到我们身上,绝没有要诬陷谁的意思。”
“夫人说你们没有害柳妃娘娘的心,也没有诬陷柳妃娘娘?”
“对,我们就是这个意思,只是柳妃娘娘误解了我们,才会有一时的口角和误解。”她们现在迫切想的,就是赶紧的出宫,下一次,即使和柳玉嫣走到碰头,也不会多纠缠,这样没有容人之心的柳妃,她们不屑于再多攀谈。
“可咱家却不觉得柳妃娘娘误解了你们,因为咱家的的确确看到了,这个奴婢作怪。”大总管说着,有问跟着他的太监宫女:“你们都说一说,是柳妃娘娘无意跌倒,还是这个奴婢作怪才令柳妃娘娘跌倒的?”
“奴婢都看到了,是她作怪柳妃娘娘才跌倒的。”众人异口同声,手也齐刷刷的指向那个丫鬟。
“夫人,你们看,不是我一个人看到了,他们也都没有错看。这点小动作你们还想抵赖吗?”大总管看着面带不甘的几人:“还是几位夫人,执意要说是我们诬陷你们,诬陷淑妃娘娘呢?”
“大总管,你为什么要较真,不过是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你值得为此而的罪一个世家吗?”所谓的狗急跳墙,也不过如此。看到柳玉嫣和大总管的不依不饶,这几人虽然感到事情有些棘手,但是还是不认为是多么严重的事,还试图和大总管通融一下。
“夫人,咱家是不敢的罪世家,但是是夫人你们做错了,倘若是今儿你们对其他人开玩笑,咱家会装作没有看到,只是你们却不该拿柳妃娘娘来开玩笑,咱家就不能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
大总管一挥手,那个被惊吓到战战兢兢的丫鬟,就被两个宫女给拖起来:“柳妃娘娘现在是非常时期,若是有半点差池,不要说一个世家,就是再多添几个世家,也休想轻易脱身,几位夫人也不要急着出宫了,等确定了柳妃娘娘无碍,你们才能出宫。来人,请几位夫人到静室坐一坐。至于这个奴婢,压下去!”
“大总管,这……”几位夫人这时开始慌乱了,但是大总管根本不给她们,去给淑妃通风报信的机会,让早有准备埋下的浮冰,将这几人连同几个丫鬟,一个不漏的统统都押往静室去了。
“娘娘,请速速回东华宫,奴才这就去太医院传请鲁太医。稍候,奴才会将这个奴婢押到东华宫去。”大总管召来轿子,请柳玉嫣坐上去,吩咐宫女快快送柳玉嫣回宫。
鲁太医来的很快,在柳玉嫣坐着的轿子在东华宫落轿时,他带着背着医箱的妖童,站到了东华宫的院子里:“下官参见柳妃娘娘。”
“鲁太医,既然你过来了,就在这里看诊吧。”柳玉嫣没有下轿,宫女搬来凳子,让柳玉嫣将手搁在上面,鲁太医单膝跪地为柳玉嫣诊脉。
鲁太医的手指搭在柳玉嫣的脉上也不过片刻,就听到宫人的唱和:“陛下驾到……!”
除了柳玉嫣和鲁太医,其他人都跪地迎接景帝,东华宫里响起一片的山呼万岁声:“奴婢参见陛下。”
“免。”景帝一挥手,大步走到柳玉嫣身旁,问跪着诊脉的鲁太医:“柳妃脉象如何?”
“回陛下,臣正在诊脉尚未有结果,但是脉象不乐观。”鲁太医转身回话。
“爱妃,是谁冲撞了你?”景帝握住柳玉嫣没有被诊脉的手,一脸的关切,还有因为鲁太医的话而产生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