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去病道:“道长太过谦了!武当剑法闻名天下,能见到前辈的神妙剑法,那是晚辈的运气!前辈请!”
金风道长道:“看招!”长剑倏地劈出。张去病侧身一让,不敢轻易再使《九宫伏魔经》的功夫,忙用太阴阳掌招。岂料他手掌甫动,金风道长剑招突变,只听刷刷刷刷刷风声急响,长剑化着一道青光如迅雷奔袭而来,四周剑气激荡,刮得他脸上生生作痛。
原来金风道长忌惮张去病武功怪异,决计不让张去病有还手之机,便使出武当快剑快攻快打。这套“九天落霞剑法”熔快、准、巧、狠于一炉,长剑上注满浑厚内力,剑光耀眼,一团青白剑气将张去病紧紧裹住,霎时间,众人便看不清张去病的面目。
张去病在剑网中避闪二十几剑,心想金风道长能快,我亦能快!当下踏着蹑云步法,以阴掌护身,用阳掌接招,亦是一阵快攻快打。两人化为一团灰影对攻了七八十招,众人看不清他俩谁是谁,更别说看清他俩的招式了。
只听金风道长大声连呼:“哈哈,过瘾,过瘾!老道多年没有斗得如此痛快了!”
金风道长年青时好勇斗狠,年老后脾气大改。此时斗得兴起,豪气大发,不由大呼过瘾。两人斗一百多招时,张去病出手越来越快,金风道长眼看“九天落花剑法”胜不了张去病,突然间剑招大变,躬身蹿行,长剑忽伸忽缩,诡奇绝伦。
张去病于剑法知之甚少,心中一惊:“这是什么剑法?”他不知金风长使的是“驭云剑法”。只见那剑法阴气森森,如深谷云雾翻滚,诡异无比。他亦是招式一变,以阳掌护身,改用阴掌进攻。阴掌以变化诡奇著称,恰好对付金风道长的奇异剑法。
两人又斗了几十招,金风道长渐觉剑招滞涩,不如先前灵动,急忙回剑斜劈,又新使一门“听松剑法”。张去病仍以太极阴阳掌对阵。金风道长见两百多招过去,新剑法仍劳而无功,又换一门新剑法。
二人越斗,金风道长越佩服太极阴阳掌精奇。二人斗了三百八十多招,他一连接着换了九套剑法,有的威猛稳沉,有的招数奇诡,有的轻灵飘逸,有的刁钻迅捷。正邪两派高手看见金风道长的剑法如此博大精深,心中都赞道:“这老道的剑术造旨好生了得,难怪他以剑法傲视武林!”
但无论金风道长剑法如何翻新,总是处于下风。他心中越惊,寻思再不出绝招,一世英名只怕要付之东流!心念闪过,纵身后跃出一丈,遥遥一剑刺出。只听长剑发出龙吟虎啸之声,剑身上闪出一团寒星将剑尖走势遮住。张去病看不清剑刺向何处,急忙往后跃开。
台下有人识得这剑法,惊呼道:“太伙快看,快看,金风道长出‘真武北斗剑法’!”
场上群豪久闻“北斗真武法”有武林第一剑法之誉,但亲眼见过此剑法的人却不多。听见这呼叫,群豪都伸长脖子凝神观望。
这“真武北斗剑法”乃是五代时期道家宗师陈抟老祖所创。那陈抟早年隐居华山,参悟天地之变,深究造化之功,作“太极图”刻于华山之上。后来他到武当山修道,日观阴阳,夜观星斗,依北斗七星衍化之理创下这套“北斗真武剑法”。只因剑理艰奥难懂,武当后世弟子莫能领会,数百年来几乎失传。
金风道长在武当藏经楼经卷中,偶然间发现“真武北斗剑谱”,如获至宝。在武当历代弟子中,他悟性极高,出类拔萃,历经数年苦研勤练,终于将这套“真武北斗剑法”练成。
这套剑法一共十八式,剑式按北斗七星的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的方位,辅以金、木、水、火、土五行相生相克演变。剑法施展开来,内力逼得剑身狂颤,放射出耀眼寒星,剑招如隐藏繁星里,令人无法看清来踪去迹,是以茫然不知所措。江湖上许多高手遇上这套神鬼莫测的剑法,无不大败溃输。武当派也因金风道长执掌门户,在武林中声名大振。
张去病见剑光如繁星乱闪,看不清对方剑招来路,不知如何出招应对,只得凭剑气的来势,迈动蹑云步跳跃闪避。金风道长看见张去病束手无策,暗暗松了口气。心想即便同这少年斗成平手,我这张老脸总算保住。当下不敢松懈,剑招绵绵不绝使出。
张去病踏着蹑云步闪避片刻,心中焦急起来。心想自己不出招,胜不了金风道长,又怎能夺得决斗人名份?心中一急,陡然想起自己目力极佳,能视黑夜如同白昼,此刻怎会瞧不清金风道长的剑招?莫非是被金风道长的剑去乱了心神,眼神不好使了?
如此一想,他忙暗运神功,宁神定心,眼里顿时精光大盛,目光一下清彻许多。他凝目细看金风道长剑招的踪迹,只见长剑上爆二尺长的青芒,闪烁不定,化成点点寒星炫人眼目。而那剑招更为奇特:横劈、斜削、直刺、上挑、下砍,乱舞一气,全不成章法,却在空中构成一个个奇形怪状的图形。图形内暗藏杀机,犹似一个个陷阱。
他寻思:道长的内力着实惊人,倘若近身交手,不待剑锋触身,那剑上射出的二尺青芒便可伤人。目力不及我之人,看不清这些奇怪图形,十有八九便会立陷其中。幸亏自己没有冒失出招,不然便掉进那杀机重重的陷阱中去了!
他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剑法,虽看清了剑招,却一时不知如何破解。避闪到第五十一招时,又惊讶发现,那长剑划出的奇怪图形,却是北斗七星排列的图形,只是金风道长将七星图形时而正排,时而反排,时而斜排,时而斜排,使其不断变化,便衍生出一个个奇形怪状的图案。
他忽然想起“太乙伏魔手”的第三式“海纳百川”,可将各派武功招式折解配搭,生出新招应敌,何不大胆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