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武学大师,一生都想穷尽武功奥秘,见到一门未曾见过的绝世武功,那心情犹如嗜酒如命的酒鬼见到陈年佳酿一般,急想品尝之念,异常强烈。左岗和弘法大师早闻太极阴阳掌诸般玄妙,却从未亲眼见过这门神功。此刻瞧见张去病施展出来如此精奇,二人心中无比好奇,既想一窥全豹,又想以本门武功同太极阴阳掌一试高低。
弘法大师一听左岗之言,道:“阿弥陀佛!左大先生所言,正合老纳心意。咱二人,再一同领教太极阴阳掌的奇功妙招!”
说罢,两人身形一晃,挥舞双掌又向张去病攻去。这一回,只见弘法大师大袖飘舞,两手齐出,快捷异常,左手指如剑疾刺,使出少林大力金刚指法。这套指法经过少林历代高僧千锤百炼,再加上他多年浸淫,又有新创,此时施展开来只听台上嗤嗤声大作,指力如剑气纵横,激荡得在旁观斗的步金吾,柳寒峰,金风道张,蓝龙和房森等人的衣衫不住飘动。
弘法大师先前以大佛手对阵吃了亏,他寻思大佛手一掌击下,着力面大,掌力易被张去病的阳掌震回。若使大力金刚指,指力如细棍戳出,着力面小,令张去病难以捉摸,只要出手快,对方的阳掌便难将指力震回。
左岗亦是掌法一变,不再狂攻猛打,而是出掌凝重,一招一式看似笨拙,却暗藏重重杀机。两大高手情知今日遇到平生劲敌,都将绝学尽使出来。
张去病缺少临敌经验,忽见两人武功大变,出手略慌,只听扑嗤一声,衣衫被弘法大师的大力金刚指戳去一块。又听身后劲风袭来,知是左岗的金掌击到背心,情急之下,他疾忙拔身斜跃出去。弘法大师如影附形紧扑上前,双手疾戳,嗤嗤两指,分戳张去病的肩头和前胸。
张去病沉肩避开弘法大师戳向肩头的一指,挥掌斫向当胸戳来的一指。岂料突然间,弘法大师戳向他胸前的手指倏地一弯,如钢钩般钩向他掌的“神门穴”。他从未见过这种能弯曲变向攻击人的手指功夫,大吃一惊,急忙翻掌避让。
不料弘法大师心知这一招伤不着他,使的是虚招。同一瞬间,攻击他肩头的那根手指忽然也变成钩状,倏地往下一钩,点向他“肩贞穴”。这一击快捷无比,尽管他沉肩在先,但弘法大师的手指下弯,拉近了同他肩头的距离,击点得又快捷无伦,眼看难逃这一击。
吓得他往下一蹲,只听嚓的一声,肩上的衣衫被弘法大师的指尖勾去一块。他急忙就地一滚,滚出两大高手的夹击圈外,迅捷跃起身来。吃惊道:“弘法大师,你老人家的大力金刚指功夫,怎……怎么与众不同?”
弘法大师道:“老纳将这门功夫略作改进,是以同旁人使的不大一样。公子可得小心,越是你见过的武功,越是不可大意!”
张去病道:“谢大师赐教。”心中却想:弘法大师和左大先生各怀绝技,我如何才赢得了他二人呢?便在此时,岩上忽听有人吟道:“先师遗命,重如泰山。心定志坚,方始能成!”
这声浅吟细如游丝,却清清楚楚钻进摩尼岩上群雄的耳里,群豪无不一惊。此时岩上一、两万人集聚,嘈杂之声大得无以复加,这声低吟竟然一字一句让人听得如此清晰,此人功力如此之深,实属罕见!他是谁?众人转念又想:什么先师遗命?这几句非诗非词的话,那又是什么意思?
张去病却听出是赵无痕的声音,心神一定,镇静下来,暗道:“谢谢赵先生指点!”拱手对两大高手道:“两位前辈神功卓绝,令在下大长见识。在下亦献上一点陋技,请二位前辈指教!”
左岗道:“张少侠身负天下第一掌绝技,指教二字,老夫可不敢当!”
弘法大师道:“张少侠不用过谦,老纳正想一睹凌霄老人的神功绝学,少侠快使出来,让我们开开眼界!”
二人说罢,又从左右两侧同时向张去病攻来。
张去病双掌一分,左掌拍向弘法大师,右掌拍向左岗,脚下踏着蹑云步,穿行于两大高手夹击中。只见他见招拆招,掌上妙招层出不穷。脚下将蹑云步法施展得如梦如幻,一瞬间化作一个闪烁不定的影子。左岗和弘法大师只觉满眼人影,目不接暇,哪仑里还顾得上观看太极阴阳掌?
适才听见赵无痕之言,张去病寻思今日要避免摩尼岩上尸横遍地,须技压全场,定要将决斗人名份夺到手,令众人心服口服,才能完成师父遗命。如此一想,他使出蹑云步和太极阴阳掌法两大绝技。那蹑云步法变化万千,便是在千军万马之中,踏着这步法也能如无人之境。太极阴阳掌三百多式奇招精妙绝伦。一时间,岩上群豪看得目不转睛,喝彩连都忘了。
金风道长、步金吾、柳寒峰、少林弘远大师、弘空大师、银掌先生左丘等人看见先头左岗和弘法大师还能还手。斗到三百多招时,二人却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众高手看得心头大震,心想太极阴阳掌被誉为“天下第一掌”,果然名至实归!
摩尼教左右二法王,四大摩尼、五尊者、十大长老等高手,各自拿自己的武功同太极阴阳掌印证,暗自寻思破它之法。
房森轻声对蓝龙道:“蓝兄,待会儿这少年斗败中原高手,向我教挑战,你如何破这太极阴阳掌?”
蓝龙道:“我这小兄弟的掌法阴阳相生,刚柔相济,巧拙互补,将破绽掩盖得不露痕迹,着实叫人不知如何破它!”
金如尘道:“以掌法而论,这太极阴阳掌确实堪称天下第一掌。老金寻思,我教武功内力独到,咱们在招式上虽有所不及,但辅以咱们的独到内力或可破这掌法,蓝左王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