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野风转眼看了看张去病,又摇头道:“小丫头说得不错,这傻小子能打破四个金刚力士围攻,他武功也算是极罕见的了。但这小子不会我教的日月双环神功,任他内力再强,别的武功再高,他也挪不开那巨石!”
老人说到此摇摇头,长叹一声,又道:“唉,小丫头,别说什么救老夫脱困,眼下你们四人出不去圣宫了!老夫是行将就木之人,被困死在这圣宫内还不觉惜,只是我的莹儿和你们三个年轻人困死在这圣宫里,老夫实在为你们心痛!”
张去病听得心中一凛,暗自寻思:倘若老爷子说的是真的,我们几人都出不了圣宫,那如何是好?我还有许多大事未了,绝不能被困死在这圣宫里!转念又想,老爷子说我挪不动那巨石,这是真的么?我身上有师父传授的八十年功力,又有过乾元洞的奇追遇,还学成了九宫伏魔经上的武功,我自觉的内力异常浑厚,怎会挪不开那巨石?我得试一试,不能坐以待毙!
如此一想,他忙道:“老爷子,咱们不能困死在这圣宫里,总得想法子出去才成!那块堵道的巨石在何处,晚辈自不量力,想去试试挪它一挪,看能不能将它挪开。,老爷子放心晚辈一定竭尽全力将它挪开,救你老人家出圣宫去!”
何野风苦笑一声道:“傻小子年少刚锐,勇气可佳,那你去试试吧!你走进圣宫往左边看,那块封道的巨石在第三个圣徒像的身后。你挪开那圣徒塑像,仔细搜寻,便能看到它!”
张去病听罢,转身走出石室去。柳语和秦淮好奇也都跟着他一同出去。
何莹舍却不得离开外公,仍坐何野风的在床前,拉着外公的手,将小脸贴在何野风的手掌上,轻声问道:“外公,你老人家好些了吗?”
何野风幽闭在圣宫里十年,孤独度日,许久没感受到亲情的温暖,此时听见何莹这一句平常的问候,不禁心头一热,泪花在眼里滚来滚去,痴痴地看着何莹,点了点头,道:“莹儿,外公好些了,好些了。”
何莹又道:“外公,妈妈到处找你,每年带着我走好多好多地方,鞋子都走烂好多双。我和妈妈好想你啊!你在圣宫里也想我们吗?”
何野风却不说话,身子微微一颤,闭上眼睛,胸膛急起急伏,老泪一下溢出了眼眶,顺着面颊缓缓淌下,流入浓密的花白胡须里。
突然间,他一把将何莹紧紧搂在怀里,悲声道:“莹儿,外公想你们!外公想了你们整整想了十年哪!这十年,外公无时不想你们,无刻不念你们!外公想你们想得心上都长了老茧,想得魂都离了躯壳,直想得肝肠寸断,夜夜难眠!外公能活到今日,就是为了见你们一面,看你们一眼哪!”
何野风说至此,心里十年的骨肉分离,十年的心灵孤寂,十年的亲情饥渴,十年的爱恨情仇,似决堤洪水猛然冲开闸门,波涛汹涌地狂泄而出。这个叱吒风云的的老人再也难抑心中的伤痛,顿时老泪纵横,放声嚎啕大哭!
何莹将头紧偎在何野风的胸膛上,连连声呼唤道:“外公.外公!你莫伤心,是莹儿不好,惹你老人家伤心了!”又怯生生道“外公,你这样想我们,那你很爱我妈妈!莹儿求你不再生妈妈的气,求你原谅妈妈。好不好?”
何野风一听,猛然推开何莹,眼神狂乱地怒喝道:“不,莹儿,你别为那贱人求情!外公决不原谅那贱人,决不宽恕那贱人!决不!”
何莹吓得神色惊恐,呆呆望着何野风。她不明白,外公这么记恨妈妈,又为何那么想念妈妈?她此时年幼,又哪里明白得了大人之间爱得越深,恨得越狠的道理?又怎能明白何野风心里对何君茹爱恨交织的复杂感情?
却说张去病三人进入圣宫,按照何野风的话往左边的圣像看去,只见左边的第三尊圣徒像,是一个满脸虬髯,面目狰狞睁的汉子。张去病走上前去用力搬开那塑像,一堵平整的石壁露了出来。三人一看,没瞧见有什么封道的巨石。
柳语道:“去病哥哥,会不会是老爷子精神不济,说错地方了?”
张去病摇头道:“不会的。老爷子尽管精神不济,但他记往事,出奇的记得清楚……语儿,秦淮,你们看这儿!”
张去病用手一指,二女顺着张去病的手指看去,只见那石壁四周有一道长长缝隙,那石壁并非天然岩体,却是一块嵌在山岩里的巨石。张去病寻思,秘道便在这巨石的背后么?他走到巨石面前,双手贴在巨石上,将功力布遍全身猛地用力一推,那巨石却纹丝不动。
他想或许是使力的地方不对,便走到另一面换个方位,再发力去推那巨石,巨石仍是安稳如山。他再变换个方位,又去推那巨石,只见那巨石晃了一晃。
秦淮高兴道:“大哥哥,石头动了!”
见巨石晃动,他信心大增。退后两步,将全身功力提到十层,大喝一声猛地推去。那巨石又晃了几晃,仍是原地不动。柳语和秦淮忙上前跟着用力推,巨石只是晃动,却不移开。张去病收回手,心下诧异:瞧巨石不过数千斤重,以他此时的功力本可将巨石推开,为何总推不开它?巨石背后难道有什么东西顶住不成?
几番运功耗力过大,一时又想不出别的法子,三人只得罢手返回石室内。何莹见他们进来,示意他们别出声。三人往一望何野风,老人已昏然睡去。张去病向何莹招手,四人退出了石室让何野风安睡。
他们返回到圣宫内,三个姑娘被宫内奇珍异物吸引,东瞧瞧,西望望,发出一阵阵惊叹声。张去病无心观赏,又走到那巨石前,寻思挪开它的法子。想了一个时辰,仍毫无办法。便在此时,石室内传来何野风的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