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兴冲冲拿着画和遗书进入内洞,道:“秦淮你看,我没记错,画上绘的便是这洞中之景,简直一模一样!”
秦淮接过画,对照着洞里的景物看去,画中的图景真是同洞中的景物一般模样。忙问道:“大哥哥,这幅画是谁画的?哎呀,这幅画把洞中的景象画得真像,画得真好!你瞧、你瞧,连流水都画得像是在潺潺流动,仿佛听得水流的声音哩!”
张去病笑道:“秦淮,你连画中的流水声都能听见,你欣赏画的功夫很高啊,!我不知这幅画是达摩祖师画的,还是寇谦之道长画的。反正这幅画是以他二人的名誉留下的遗物,不是出自达摩祖师之手,便是出自寇谦之道长之手。我想画中国画,或许寇谦之道长更擅长,此画是寇道长画的吧。”
秦淮又问道:“大哥哥,那达摩祖师和寇谦之道长为何要画这张画呢?他们画这五缘图,将它藏在这禅音洞里,又是什么意思呢?大哥哥,我不识字,认不得这画上的字写了些什么。你讲给我听听,好么?”
张去病道:“达摩祖师和寇谦之道长在画上写下的文字说,他俩作这幅画,是要将它留给后世有缘之人。他们说那后世之人须有五种缘份,才能成为一代大宗师。所以这五缘图的列举了“五缘”,让我念给你听:
‘得进此洞,便是一缘。再习禅音,深得佛意,那是二缘。发现此画,则是三缘。若再得道教精义,算是四缘。进而堪破此画之秘,当是五缘。后世之人倘若结此五缘,融合佛门和道家精髓成就一代大宗师,请受贫僧和道长代天下苍生向施主一拜!阿弥陀佛!’
秦淮未读过书,对之乎也者的文字陌生得很,听张去病念了一通,仍是得不清不楚。又问道:“大哥哥,达摩祖师和寇谦之道长说了这缘那缘,他们究竟想说什么,让人听得弯来绕去,搞不懂!”
张去病道:“两位大师是说,后世之人,谁若有这五缘,又能精通佛门禅理和道家的要义,他便可成为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人,两位大师便要代替天下人感谢他。”
秦淮道:“两位大师为什么要代替天下人感谢那人呢?天下人没得到那人给的什么好处,两位大师都早死了,他们也没得到那人的一丁点好处,他们为什么还要感谢那人?这话叫人听了不明白!大哥哥,是不是两位大师想叫那人用香火供奉他们,才这么说?”
张去病笑道:“小丫头真会胡思乱想!依我猜想:达摩祖师和寇谦之道长在五缘图上如此留言,是希望那人得此五缘,像他们一样行善济世,救助众生,所以两位大师才会先代天下苍生感谢那人啊!”
秦淮又道:“大哥哥,达摩祖师和寇谦之道长还说了些什么?”
张去病道:“在这画上,达摩祖师还写下一行注释说:‘贫僧和道长留下此言,以待后世有缘之人。佛主保护,望那有缘之人能堪破此画的玄机,不枉贫僧和道长的一番心血。以上五缘缺一不可,倘若五缘不备,后世之人切莫妄自逆行,以免招祸!’”
秦淮听罢,高兴道:“大哥哥,你听你听,达摩祖师先前说:‘堪破此画之秘,当是五缘’,在这儿又说:‘望那有缘之人能堪破此画的玄机’。如此说来,这画上一定藏有大秘密!大哥哥,咱们在这五缘图上好好寻找,找出这画上的秘密,说不定真会找到什么宝藏!”
张去病笑道:“好啊,找到那宝藏,我拿它给你当嫁妆!”
秦淮打他一掌,嗔道:“去,去,你这人又瞎说!咱们快来瞧瞧五缘图,看那秘密藏在哪里?”
张去病在秦淮身旁坐下,二人拿起五缘图来,仔细寻找画上的秘密。然而他们瞪大眼睛看了半晌,别说看出秘密,便是秘密的什么蛛丝马迹,也没发现一点儿。他们老是一个姿势盯着那图看,连脖颈也有些酸了,还是一无所获。
秦淮渐渐没了兴趣,困顿地打个大呵欠,问道:“大哥哥,你瞧见秘密了吗?”
张去病摇摇头,道:“没有啊。你呢,瞧见一点没有?”
秦淮也摇摇头,道:“一点也没有。”又道:“大哥哥,不知是吃下你的疗伤药,还是累了,我困得很,想睡一会。你找到那秘密,便叫醒我啊!”说罢,闭上眼睛,将头埋在膝盖上睡去。
张去病有在乾元洞观“天根谷神图”的经验,此时他拿着那画左看,右看,翻过来看,倒过去看,横着看,竖着看,正着看、斜着看,甚至连画的背面都仔细看,仍看不出有什么可疑之处。
他不由心中纳闷:达摩祖师说‘堪破此画之秘,当是五缘’,又说这画上有玄机,那么画上之秘在哪儿呢?达摩祖师是一代高僧大德,寇谦之大师是一代得道的真人,他们绝不会打诳语,这画上一定藏有秘密……可我怎么瞧不出来?莫是非我同这幅画无缘,便找不到它秘密么?
他站起身来在洞里走来走去度步寻思,绞尽脑汁费劲思量,想了好一会儿,仍想不出其中的关节在哪儿。在洞里走了好几圈,忽见秦淮睡意朦胧的抬起头来,便问道:“秦淮,你为何不睡了?”
秦淮道:“大哥哥,我迷着一会儿,身上好冷,便醒来了。”
张去病一听,想脱下身上的衣衫给秦淮披上。低头一看,却见身上只穿着件短衣。他才想起先前抵御金兵时,他脱外衫挥舞抵挡乱箭,跳下悬崖时的瞬间,将长衫扔下了深渊。他只得脱下身上的短衣披在秦淮背上。
岂料在他弯腰给秦淮披衣的瞬间,一物从他贴身的小褂里滑落出来,骨碌碌滚到秦淮的脚前。秦淮捡起一看,却是个铁铸的胖娃娃,脸上睡意顿时全无,高兴道:“大哥哥,这娃娃好可爱哦!哎呀,太可爱了,给我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