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龙城保卫战刚开始的前十天,蒙古大军攻得很紧,江逸飞除了白天率领将士们作战,打退蒙古大军的进攻后,到了夜晚还与云裳在城墙上视察军情,根本没有时间去看无忧。
直到战事开始的第十五天,听说诸葛无忧的情绪好了许多,江逸飞才忙里抽空去看她。
可是诸葛无忧一见到江逸飞,就逼他赶快向云裳讨回女儿,如若不然就与他一刀两断。
江逸飞本已因为连日作战劳累不堪,见无忧不但不问他战事如何,不出言安慰他一句,还不断地逼他去要孩子,忍不住与无忧大吵起来。
两人一向情深爱笃,这么多年来连小吵都很少,更不用说像这次一样争吵得面红耳赤各不相让了。
此后江逸飞一连十几天都没去看无忧,一是战事繁忙顾不上来,二是也想趁此机会,让两人各自冷静地想一想。
这天晚上,守护升龙城之战已经过了整整一个半月,江逸飞和云裳照例上城墙察看军情。
由于劳累过度,云裳形容憔悴,脸色看起来异常的苍白,但她还是强自支持着与江逸飞巡查完整个升龙城。
看到蒙古大军没有进攻的意向后,云裳终于松了一口气,却突然感到头晕目眩,忍不住靠在了江逸飞的肩头。
江逸飞知道她太过劳累,轻轻地搂住她的腰,劝她今天晚上一定要好好休息。
说来真不巧,诸葛无忧竟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原来经过这些天的冷静思考,再加上耳濡目染城中百姓对守城将士的爱戴,她觉得应该理解江逸飞的守城义举,而刚刚又听说一个月来安南军的战绩不错,就特地过来找江逸飞问一问情况,拉近一下夫妻的距离。
可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刚刚找到江逸飞,就看见他搂着云裳的腰,还在她耳边柔声安慰,不由气得尖叫一声:“江逸飞,我恨你!”便跺脚甩头而去。
江逸飞转头看着诸葛无忧离去的背影,连忙将手从云裳腰上抽了出来,但又不敢将她从自己怀里推开,只好高举不知该怎么放的双手,无比尴尬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云裳知道诸葛无忧又误会了,对江逸飞苦笑道:“江大哥,你赶快去找无忧姐姐,向她解释一下吧。”
江逸飞没好气地道:“没什么好解释的,她总是这样不问青红皂白就胡猜乱想,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没必要太过理会她。倒是你身体不太舒服,我先送你回宫去休息吧。”
云裳连忙道:“不用,我叫其他将军送我回去就行,你现在还是先去找无忧姐姐谈谈,问她来找你有什么事,我不希望你因为与无忧姐姐的关系处理不好而烦恼,进而影响到前方的战事,好吗?”
江逸飞点了点头道:“好吧,我会处理好我们之间的关系,不让它影响到前方战事的。”说完快步向诸葛无忧的住处行去。
诸葛无忧见到江逸飞来后,刚开始时赌气一言不发,听完江逸飞解释一番后,就忍不住劈里啪拉说了起来,一会儿说两个女儿才五六岁就离开父母在外面生活,实在太可怜太不容易了;一会儿说云裳的鬼心思特别多,一步一步地将她引诱到此却不把女儿还给她,实在是太坏了;一会儿又说江逸飞帮云裳如此卖命地守城根本不值得,如果守不住城池很容易就搭上性命,就算守住了也得罪镇南王等人,卷入不必要的权势之争。
江逸飞静静地坐在她身旁,耐心地听她把牢骚发泄完,才缓缓道:“我知道小雪和小芸对我们来说很重要,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天底下还有多少父母和我们一样疼爱他们的孩子,你也知道蒙古大军征讨时有多么残暴,他们既然说要屠城就一定想方设法做到。
十几年前,在这升龙城里就曾发生过这样的事,十几万人啊,几天之间,就被蒙古大军全部杀光,那是怎样一种人间惨剧啊!”
诸葛无忧冷笑道:“你是以天下为重的大侠,心中处处装着天下,可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子,我只要我们俩和小雪、小芸平平安安地活下去,找个安安静静的地方在一起快快乐乐地生活。”
江逸飞道:“其实这也是我心中的希望,也是天底下普通老百姓心中的希望,可是如果一直有野心的弄权者争霸天下,如果他们一直为了实现自己的欲望到处杀戮,如果这世间都没有人愿意出来阻止他们,那么,我们大家的希望永远也无法实现。”
诸葛无忧叹道:“好吧,大道理我说不过你,既然你选择了你心中的大义,我也会跟随你的。不过,我们之间还有一件事情必须要解决,否则我还是会继续闹下去的。”
江逸飞已猜到她想说什么,道:“你是不是想问我与云裳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诸葛无忧冷“哼”一声,质问道:“不错,你还记得前些日子在南昌城外对我的承诺吗,你说你从今以后不再和云裳有任何纠葛,可为什么现在还和她那么亲热地在一起呢?”
江逸飞道:“你要我解释多少遍才肯相信,她现在是安南国的兵马大元帅,我现在暂时担任统领大将军,我们俩在一起纯粹是为了守护升龙城,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关系。”
诸葛无忧神情激动地道:“呸,我才不信呢,你们俩整天出双入对的,刚才还居然当着大家的面在城墙上谈情说爱,不要脸地搂抱在一起,你还说你们之间没有什么关系。”
江逸飞道:“你都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怎么还是这样大大咧咧,遇到事情不会多想一下。云裳这一个多月来每天睡觉的时间不超过一个时辰,身体实在累得不行了,刚才和我巡察完军情后差点晕倒在地,是我怕她摔倒把她扶住的。”
诸葛无忧兀自强辩道:“我看她是故意晕在你怀里的吧,她旁边还有那么多将军,为什么偏偏靠在你身上呢?还有,她每天睡多久你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又和她睡在一起了?”
江逸飞怒道:“诸葛无忧,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刁蛮无理了?”
诸葛无忧昂起头道:“我一向就这么刁蛮无理,从前你心里喜欢我时,为什么不说我刁蛮无理,现在你心中有了别的女人,终于把这句实话说出来了。
江逸飞啊江逸飞,是我看错你了,我这么多年来跟随你待在乡下,什么苦头没吃过,可我报怨过你什么吗?